“乔宅的事,这是我和张娘娘说好的。郑锦文也知道。我过阵子寻机会要回来就好了。我并没有碍你的事!”

这些话在他胸口盘旋,就差要吼出来,好在她那一脸的冷笑,就等着他发作,他咬牙道:“我是为了你担心!你方才还故意让她传假话想把我调开——!你当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为了乔宅,还是为了参选的事?佟夫人有个侄儿也在乔宅里做小管事!”

她是为了对付佟夫人。

更是为了卢家。

他恼得不行,苏幕绿这时在自己马车里也在和红儿骂:“这郑老二,不是个东西!她故意和我说她出楼时会使个障眼法。让冯虎用郑家的车送唐菲菲。我赶紧就和傅大人说了。结果全是假的!她自己坐这车里。傅大人多亏就是要绕着过来遇她。又一听就知道有问题。要是出了错是不是要算到我头上!?耽误了我的前程——!”

“……”所以她早知道你一定会把她的话全报给傅大人是吧?

红儿深知郑归音耍阴谋算计人时格外的精明厉害,绝不会这样自处险境,不免也揭帘远远看着郑娘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和傅大人说话。

车上半破的车帘打开,郑二娘子车厢里面出来两个粗使婆子。

他微怔之后一看就出她们和冯婆这样的内事妈妈不一样,明摆是贼婆子出身,手里还有短兵器。这车厢轮子下的几个混子就是她们放倒的。居然还没带着她最近收的新丫头?

郑娘子岂只这一点防备?她还半真半假地安慰着:

“冯虎和两位妈妈总能拦住一会儿。我一直沿河走。这里是运河边,一嚷起火、走水了就有河管所的差役和铺子里巡火丁出来看的。”

又指着亮灯的河岸河管所衙门,

“看,那里就是。不过是五六十步远了。”再指着对面巷子口苏幕绿的马车旁边,“喏,巡火丁来了。这几天城里日日烧香敬佛。巡火丁不是加倍了?”|

“九表哥?”巡火丁庞武瘸着腿,带着十几个一起守夜防香烛的禁军兄弟走过来,一看是傅映风就吓得不轻,她这时就在车里笑嘻嘻地唤道:“武表哥。”

“归音妹妹——!”庞武一脸的惊喜,双眼发光,连忙挤上来,“你捎信来说今晚有事让我在铺子里等着。原来是——”

这时被傅映风一手推了回去,他又陪笑委屈着,“原来是和九表哥一起来看我?”

谁是你妹妹啊!?不说傅映风的脸黑了,丁良和家将们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丁良方才确实打发了河管所的十几个持钩差役才过来,这时就扯扯公子,小声道:“河管所里的节级听说是张府里管事的亲戚。”

傅映风瞅了她半晌,等到她亲亲热热和庞武说了会儿话,谢过了让又冯虎暗暗塞了辛苦费,他才忍气上前让庞武滚蛋。

郑归音对庞武都比对他亲切!

庞少爷眼神不大好,没瞧出九表哥一肚子火气,还敢拉着九表哥求着让他进天武军,捞个实缺官职。和他一起在火铺里轮值的禁军们也壮胆子上来自报家门,总是些和庞武一样没出息,考不上武举混不上实缺的破落荫官子弟。他烦不胜烦,只能板着脸用气势让他们滚蛋。

丁良这时就自作主张,在窗外劝道:“郑娘子,乔宅那是个好地方。你们家买下来时是失火烧光的凶地。是郑大公子拓宽了三座宅子连在一起花大钱重建引了水进来才好起来。又在宫城和六部衙门附近。难怪郑娘子想拿回来。但还是算了,那地方别要了,如今不单是卢程两家,还有好几位靖难王府功臣家世子在乔宅里参了股……”

丁良苦口婆心替公子劝着,“公子不想你得罪太多人。这几家有族女在宫中。有儿子在朝里。又和卢程两家联姻几代。你在宫里会吃亏的。”

傅映风打发走了庞武,深呼吸后觉得心平气和了,然而转头一看她跟车的两个家丁吓跑又悄悄回来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人根本不是郑家仆,而是理国公前阵子打发过来专跟着唐菲菲的护院打手!

“你故意带着她的人跟车干什么?你不知道卢八公子发了话,今晚要打断唐菲菲的双手双脚?郑锦文也让你这样——!?他居然就丢下你去送唐菲菲了?”

这时得了消息的郑锦文正快马赶来,身后跟着一伙子家丁,来报信的莫智一眼看到运河码头上的车马人影,连忙指给他看:“大公子,二娘子在那边,看着是傅大人在护着!”

他这才敢把心放回肚子里,带怒下马摆出长兄的架子,指着她的鼻子痛骂着:“你给我滚下来!”

“……”她还没出声,傅映风就不乐意了,转身对他:“郑兄你误会了。令妹也是为了郑兄。思虑也周全。”郑锦文正在火头上,根本不理他,冲着她吼道:

“你再这样胡来,就滚回泉州家里呆着去——!”

丁良家不是头一回听到郑家兄妹吵架,觉得郑二娘子那凶悍八成就是跟着郑大公子学的。

她撇嘴翻白眼,好歹有外人在她没有直接喷回去。傅映风当然是愿意她回家里呆着的,但看她翻白眼的模样,又忍笑拦着要揍人的郑锦文劝道:

“我看了,领头的是卢府的二管事,卢举文的心腹。那边河里还停着家船。真要被捉了也不会出事的。我来之前正好在赏心楼里问过了程飞鹏,他这是要掳过去在乔宅里和唐菲菲说清。先让她在乐燕歌馆公然甩了郑兄。然后再整治她。”

又顿了顿,

“卢举文今天不在乔宅,去了赏心楼吃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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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四夫人的夫君程飞鹏这时正在赏心楼,奉了夫人的意光明正大来喝花酒,就为了在席上和卢家几位公子一起劝着卢八:

“不要闹大了失了体统。让她和郑锦文断了就算了。不过是个乐伎你还当真?再者,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上回她陪席的时候弹了那支孤光新曲,也是为了在你跟前搏个彩头。你和我随口说了一句不如侬秋声。我就看到她脸色变了。你也是——”

“我怎么就不能说了!是我捧着她,还是她包了我?除了我,谁敢这样当面这样说她!?还不是看在我的面上?这些年我为她拦了多少事?忘恩负义的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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