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609已经修改】

送汪云奴进郑家做养女,便可分得产业。这是汪孺人的心愿,她前几年在泉州不能趁乱嫁给郑老爷,那就嫁给郑锦文,不能嫁给郑锦文那就让养女云奴娘子做郑家女,本朝制女儿能得产业的,更加上她的手腕全抢过来也能名正言顺叫人挑不出错。

云奴娘子知道养母的心思,偏生劝不得,又急又无奈,苦笑:“母亲,我如今只是为赵公子打理茶馆。怎么就——”

“赵若愚没有郑家帮着,就一定要靠着宗亲。”她回转身,伸手抚了抚养女的脸蛋,安慰着,“他和那死了的赵秉义有旧仇,他不愿意娶你。但迟早也不在乎了。你说好不好?”

汪孺人说罢,笑语而去,分花抚柳间仿如这一寺变乱如春光浪漫,池中金鱼鳞光波动,汪云奴却看着柳荫下的野花,怔怔出神,赵若愚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功名,她并不盼着因为郑家失势,他又被陷害打压只能娶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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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雄宝殿上郑归音接了这烂摊子,立时就明白汪孺人是在试探郑家能不能撑过去,试探郑家在失了张相公这个靠山后是不是结好了范相公。

“她……她和我姨婆说的,你能带我出去把我藏起来。”尾儿哭泣着,她看着这个小丫头,

“钱三公子被捉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她懒得理会汪孺人的小心思,她一而再再而三不就是为了郑家的产业?她仔细问着。尾儿摇头,她思索又问了,“那今天在寺里,难道你是看到了吴世孙和小潘女官的事?或者是佛经的事?”其实她也一直在找这小丫头。

果然她都在摇头,她就只能把最不愿意出错的事提了出来:“赵公子赵若愚在御园里有什么事叫你看到了?”

就是上回在御园里,燕国公夫人坏事时。

燕国公府被问罪抄家,赵若愚是有份的。尾儿没敢出声怯怯地看着她:“也没什么事。就是赵公子找管事要了几本帐目。”

她苦笑,也庆幸还好是帐目不是地契、房契这类一提就出问题的赃物,茶园子的地契应该被吴襄和一伙子人得了。其实这事她是知道的。

没敢和张娘娘说。

张娘娘能怎么样?现在殿中省里的女官为了自保,不是靠着吴襄,就是靠着卢四夫人。比以前更乱。难道把她们一下子全换了。

既没有这个理由,也没有这个人手。

所以她才参选呢。

她定了神就点头笑,“你来找我。是你的运气。要是换了一个人——”

换了个人这小丫头一定被交出去过堂被审。赵若愚就麻烦了。赵若愚麻烦,郑家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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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和她说,让她把那小丫头让给我。我难道会为难郑家。”傅九沉脸吩咐。

原来那可是九江报废了的三座很大的官茶园。查出来就是贪墨官产!

陛下眼下被寿安伯等人劝下了,但迟早还要被惹得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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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得了一连好几个坏消息,其实有早准备,朝中左相位空置又初定开海之策,不安定是各方争夺。他自然可以举重若轻。直到他从太上皇身边退出来,召了臣下问政,看到呈上来的陪葬佛经方才勃然大怒:“这是——郑家办得好事!”

陛下一眼看出来,这是赝品。

太上皇的亲子明受太子陵墓里,突然有赝品出世,岂不是有大的阴谋?

洪老档不敢劝,这事和郑家肯定没关系。他们家一个小小私商,敢和明受太子扯上关系吗?但邵士美正被召了来,他是上一任的内库官,陛下以往不满意他如今却因为卢相公的说情,重新召他问政。

“明、泉、温、广几港的商税这一两年大减,究竟是什么原因?”

“陛下!”邵士美是个正经翰林学士,并不为了卢相公但亦是一肚子不愤委屈,“臣辜负圣恩,但臣确实查知,私商得利是十倍百部增加了。臣才想提高海商商税。并不是盘剥他们!

“继续说。”

“是,陛下圣恩。”他说着的时候,几乎要委屈落泪,“大食商船近年来造船之术日佳,海船成倍来到我朝,海港生意已经不是由旧时外番巨商独掌——”

陛下听得一怔,不免皱眉,邵士美以往能得宠其实也深通拍马之道,自然接到:“其外,我朝为备兵事,在江南广建船厂,造船术同样是推陈出新。尤在外番之上。”

陛下听得心平气和了。觉得本朝果然是上国了。外番蛮夷的造船技术提高当然不足为论了。他偷窥到连忙把本朝的几十处船厂一一列举,除了海船还有江湖之上的飞轮船,这种船前无古人全是陛下英明。飞轮船转进极快,而漕船把货物南下到港口。海船亦是越来越大,赵人发明了密封舱安全大增,料数也增加,在海上遇险的风险减少。

陛下终于就听明白了。不论是本朝还是外番,都是技术好了,海上做生意的船多了、船大了、船更快了,做海上生意的人就成百倍地增加。如此一来,多收点税岂不是理所当然?

“但御史弹劾,说邵卿你盘剥商人。”陛下细问着。洪太监就知道郑家要倒霉了。

“陛下,臣冤枉——”

他伏下谢罪,泣着,“臣查看帐目,又暗访民情。才知道官商们懒于进取,私下里收了大私商的包银坐收厚利。于朝廷税目并无好处。那些小私商都是由大私商包庇,他们的名单只在大私商手中。臣本是想越过官商,向大私商收税,尤其是泉州郑家本来是海贼出身,横行于东海和南海,人人托庇,但郑锦文仗着张相公之势,不理会臣的召见——”

邵士美简直要泣不成声。要不是张相公告老了,他今天也是不敢说这些话的。

“你命衙役去封了郑家的铺子,再下公文拘他来见?”陛下看过御史的弹劾,知道内情。

“……是。”邵士美如今也知道错了,郑锦文可不是能拘来的,若是客客气气上门求见也许还有希望。人家也没有犯什么错。

“臣以为,郑家违禁做海商生意,自然就是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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