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背着郑娘子偷腥吗?丁良早有了领悟。

如今范山一脸怀疑,丁良心里也虚,多亏他早想好了理由:“再说除了老家

人,侯府女眷怎么能单独出来?侯府眼下没有主母,文瑶娘子出来难道会带着姨娘们?我猜——公子是和侯爷见面了。”

“你是说二老爷?”

范山疑惑着。他强撑着用力点了点头,“侯爷恐怕急了。只能来求公子。又不能叫外人知道。所以就坐在女眷游河的船上出来了。”

他睁眼说瞎话,前几天夜里画舫那一船的女眷哪里有秦侯爷?秦侯爷抢了侄子的爵位哪里敢来见这个侄子?然而这话毕竟还是安慰了老家将,觉得将来范夫人问起不至于无法交待。

范山想隐瞒的打算没成。范夫人差了人出城到军帐里私下找他问。他只能这样老实回答了。范夫人在家中听到家将回报,也稍稍放了心:“不是那刑碧叶就好。”

“但……”向范夫人告密的是桂妈妈,她有两个儿子在公子身边消息灵通得很。如今听了这回报,她在范夫人跟前却心里不安,暗忖着,“公子他,从来就不愿意见二老爷的。”

桂妈妈只怕公子被狐狸精迷了魂。和小时候一样差点要了命。但她不敢再和范夫人提,范夫人如今除了是九公子的亲娘也是傅小弟和傅小妹的亲娘。夫人也不容易。

再者,九公子大了不服管了。桂妈妈出了府悄悄找了自己儿子丁诚:“你认得郑娘子的丫头或是管事?去悄悄和他们私下说一说这事。转到郑娘子耳朵里去。”

“……娘。”丁诚为难着。这不是给公子拖后腿?

“他喜欢郑娘子不是!就得对郑娘子一心一意!外头的狐狸精是什么东西也比得上他的心头宝?”桂妈妈怒着,丁诚就更叹气,往常说公子应该多纳几个妾和通房,免得将来被郑娘子挟制的不也是老娘你?

傅白天在城外建斋宫,同时要安排祭将士英灵的颂经会,忙得不可开交。帐子里文吏、都头们进进出出,时不时还有宫里的押班过来问斋宫进度。丁良不敢拿别的事烦他,但齐安不声不暗从宫里来,低声道:“郑娘子的事。”

他当然就带了他进来见公子。齐安禀告:“大人,宫里女官过两天就要去郑府上相看。去的人选小的问清了。”

他问清后,叫了丁良让他去知会郑归音:“让她小心些。曹押班是汪太监的旧人。恐怕要刁难她的。好在另一位宋内人好说话。”

上门查选女的是一位内侍省押班并一位六尚局掌仪司内人。丁良在心里记下了却还是不敢去郑府,他偷看着公子的神色,

“公子,要不要小的和郑娘子捎什么话……”

他暗示着,傅九微怔后果然就想起来了,站起来,招手让他到跟前低声吩咐:“你看看她有没有生气?我这两日是没功夫去见她。她又不出来。对了,你记得去瓦子里把订好的吃食带过去给她,说等女官们的事完。我这边也理出个头绪,再叫她出来看灯玩耍。”

他笑着,完全理会不到丁良的暗示还是一派轻松,“郑锦文得官,她心情想来应该是好的。我这几天就不去扰她了。”

丁良听着他一句不提昨天晚上的事,完全没打算知会郑娘子提前做个防备。难道不怕她知道后发脾气吃醋?

他没奈何只能罢了。一揭帐子出去,当头看到秦侯府的吴全还在外面站着,央他回去再求个事。他只能回身进帐,提醒道:“公子,吴全还没走呢。怕是还有事。”

“什么事?”

“……像是文瑶娘子自己的亲事。她说看中了。”丁良深知,如果不是吴全这样她生母的陪嫁老家人,他丁良又是秦侯府的老家人,如果不是他们这样的体已人也不敢传这话,“秦娘子还说。她上回和公子你提过那亲事。想央公子你去打听打听郑家是不是准备来提亲了。”

“……不用搭理她。”他果断决定不理会堂妹一时的糊涂,总有她清醒的时候,他只皱眉,“她又去宫里了。公主没见她?”

“是……”吴全被叫起来回话,“多亏大人的主意。我们姑娘听了大人的主意,她说会把刘姨娘的堂兄刘三安排到婴戏巷赵若愚的府上去……”

他点了点头。

按个法子办的话,公主自然不会把燕国公夫人的供状转递到临安府衙审问查实了。

吴全不安道:“但用这个法子,公主没空去对付咱们侯府里,但是——”公主也不可能逼着侯爷把爵位让出给傅映风了。

“你们姑娘知道我。我眼下没这兴致。”傅九微微笑着,“刘三既然送给了赵若愚,他又一心要讨好郑老太爷。这事马上就会有结果了。让她放心。”

赵若愚那小子不就是要和他对着干?他当然让那小子明白明白谁说了算。

西湖水畔的六桥风光中,郑老爷在水阁里见了赵榜眼,头一件就是冒充斯文请榜眼公提笔写了“晚照别庄”四个大字,替张夫人的临水别庄换个更好听的名字。好讨她的欢心。

有张夫人在水阁楼上旁听着他们在一楼说话,郑归音转眼就得了消息。

“你爹爹很高兴。觉得赵公子不是得意忘形之人。还记得旧情份。”

“你爹爹说,他见的人多了。赵若愚这样性情的人不多。他孤贫少年之时得了你的好,他享富贵绝忘不了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样的人做夫君可靠。那怕将来他不在了,你大哥和三弟也靠不住了郑家又抄家了。那怕你无儿无女天天病在床上呢,这个丈夫也绝不会丢下你。”

差过来递消息的还是张夫人跟前的小丫头铃儿,她一字一句把郑老爷和张夫人之间的对话都背了下来。

郑二娘子早知道养父的想法和她完全不一样,她恭敬听着,然后坚决地回答着:“女儿对赵公子历来敬重。从无失礼之事。”她当面见赵若愚哪一回不客气?“但赵公子收留了一个姓豆的北方女子。他干这事就是和我过不去!”

又问,“张夫人怎么和父亲说的?”

“我们夫人没好为二娘子说情,怕郑老爷不听。”铃儿神情有了忐忑,也怕这位二娘子埋怨张夫人不顶用,“我们夫人对郑老爷说,内廷与外朝向来是互相牵制。郑家还是有备无患,求人不如求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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