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因为郑四娘子的事闹出来,所以不方便和郑大人再来往?”傅九笑着,“最近贵府上传来的谣言可不少。”

“……”赵若愚很想怼回去,但只能笑,“淑妃娘娘盼着大人做驸马吧?听说为了这事郑家的二娘子的宫牌被扣了?”

“……”傅九居然也没吭声。倒把丁良吓一跳,这事公子不是说过不关淑妃的事?赵若愚出了口气,想着还是叫人去了郑宅:“后天灵山寺我母亲的青杏宴,郑娘子是要来的。说我也会去,有事情和她商量。”

伏安深夜到了郑家,把这事和郑大公子提了。郑锦文想起这事叫了逢紫来问郑归音:“赵若愚这几天没来咱们府上?”

“因豆保母的事,我和他早不见了。他在衙门里不是应该见见你?”

她反而奇怪。

“当然不能见了。”他想了想,亲自到她房里来商量,“现在都说我和他勾结,就是为了让咱们家的商女进宫做贵妃,要学着被除爵的平原郡王。捧出一个新的大刘贵妃呢。”

她听着就打哈欠,谣言第一回听着还烦恼,听多了就不当回事了,倒是郑大公子想了想,“对了,今天范文存还来太府寺找了我。让我劝你不要进宫,赶紧退选,他帮着你去范夫人跟前说情和傅九订亲。”

“别理他!”她哧之以鼻,“骗你的!”

郑锦文起身,笑着回房:“我能不知道?但顺水推舟也是机会?”

郑娘子表示这机会她才不稀罕!后面一定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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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存可不是容易对付的,找着机会就去范夫人说小话。正巧这几天范夫人住在相府,方便他搬弄是非。

好在范夫人多精明,听了侄子说的这消息,摇头道:“这不算什么。赵慧儿的事映风心里有数。但那些私商人家就难说了。他们就得怀疑郑家了。”

果然叫范夫人说中,不单是私商们怀疑,连尉迟家的公子也不悦了,傅九深夜回了相府,丁良听到风声,悄悄向公子禀告:“听说尉迟大公子不肯见郑锦文。他说赵若愚说亲是假的!赵慧儿的事也是假的!郑家还有什么事没和我们打招呼?这样下去还能一起做生意?不见——!”

“……郑家和钱家好,和许文修关系深。这事能抹过去。”他正哼了哼,想着郑归音那样的脾气还能忍着许文修以前的旧仇,这不就能用上了。

“咦?”他要去给母亲请安,灯光中就看到范文存从他老娘的院子里出来,他没好气上去一拦:“干什么?”

“没什么。你过几天去不去灵山寺?”

“……有事?”他守口如瓶,怀疑地看,“找我娘?又胡说什么?”

“哪有!”范文存一溜烟就跑了。

“公子,小学士最近在订亲呢。”丁良想着府里的风声,小声笑着,“他不太愿意。应该是来求夫人去说说情。”

“他?”傅九半点也不相信范文存鬼鬼祟祟就是这一点家事。范夫人虽然没有和儿子说,但私下里也和尤婆子商量:“文存那孩子,聪明是聪明但鬼心眼也太多!他方才还劝我让映风和郑家订亲。我本想这到底是兄弟情份。但再一寻思,这不就是想挤掉郑娘子?”

“郑娘子——!”范文存抢在傅九之前,在灵山寺找到了郑归音,他悄悄地招手,“来一下。有话说。”

她摇着扇子,正在入定池水畔轩亭里坐着歇凉,等傅九。听得这声眯眼看去。他还在水池轩边的柳荫下招手,挤眉弄眼一看就没好事的模样。

“姑娘——”跟来的丫头是逢紫,正在食盒子里取了凉饮放在她手上,丫头看了两眼果然就谨慎劝着,“姑娘,这事有点不妥当。傅大人就算是不来了,也应该会让丁都头来报个信。”他绝不可能让范小学士来。

她拿盏吃了两口桃果凉汤,全身清爽心情颇好,放盏想了想:“许是宫里的事?傅九——也许是要晚点来灵山寺了?”

逢紫一听她的口气,知道她心里惦记,为的是今天专在这里等着傅大人来和她算帐,说说外面的谣言。

郑归音心里犯愁,几乎都不太记得范小学士,他又在招手了。她起了身,疑惑:“他到底有什么事?”

逢紫左右看看这里是南角门里假山和竹林间的水池子,附近走过的人影并不少。皆是寺中各府有亲戚关系的宗子宗女们一起约着出来,也有姻亲兄妹。

他们约着看早就看腻了的园林寺景。时不时三五成群,其中互相有意地公子、娘子瞅着机会便走开几步。私下里羞涩地悄悄说话。

逢紫在京城和明州城都见多了,踏春季、仲夏季中元节、中秋重阳、冬至元宵时历来就是如此。定鼎临安三十余年,公侯府邸渐渐恢复元气,家礼日益严谨,规矩比平民小户们多。但也不能完全免俗。

更何况如张宰相扶妾为妻、泉州平城郡王纳妾上百,这些当家人自己尚且任性不拘,哪里能教小辈?她这一想便也不拦了。二娘子不至于叫人看到背后挑剔就好——她还要参选。

她知道这丫头的心思,站起反而笑了看逢紫:“我心里有数。范小学士巴不得我早点和傅九成亲,免得和他争。我去打听打听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说罢,她下阶出轩时又回头眨眨眼,狡黠着,“听说程婉仪因为新皇后的事又在官家面前哭了一场。又去淑妃殿上。傅九操心着宫里他的大姐姐,就没有功夫再问谣言的事了——”

她打着如意算盘,分花拂柳走近了几步到来了柳荫下。范文存一身粉青荷色的夏衫子,他整个人影影绰绰在荡动的绵柳之间,仿佛是水波间的仙影。难免叫她暗赞一声:

不愧是青荷公子。

“听说——小学士有意和秦侯府娘子议亲?”她重新打量范文存,就像是打量三郎郑抱虎的情敌,偏偏看完后觉得傅九说得未尝没有道理:秦文遥能挑的女婿多着呢。她凭什么看上三郎?

“……哪里听来的谣言?难不成你叫人盯着我?”他笑语打趣着,手中青竹扇柄上有水纹浮印,手指修长有节挑开了几丝翠条,倒叫她眼前一亮。他面如敷粉,唇若涂朱,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干嘛?”她莫明其妙,扇子一扬挡去了抚面的翠柳,在扇子后翻着白眼嫌弃着,“没事我走了。你不知道今天谢娘子也要来要灵山寺。我还要去看看呢。万一她真做了皇后呢?”

说着她转身就走,他赶紧拦住:“是映风的事。”一面暗暗奇怪着悄悄摸脸,怎么风流公子的招数不管用?他在宫里在对着女官、宫女们都是一笑倾城无往不利,不提各位老太妃们就连老太监都很喜欢他。

郑娘子真是不长眼,难怪会看上从小的书呆子表弟映风。他脸色变化就如同是夏日江南天空中的浮云,笑着:“连我的亲事也听说了,映风和你说的?”

她没好说,秦侯府的娘子突然和范府里说亲,这一定是傅映风的主意不想让三郎和秦文瑶联姻。他要是不和你好,你绝没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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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娘子坐着船,也向灵山寺而来,她不耐地看着刑姨娘:“你跟来干什么?”

刑碧叶这几天受够了气,一声不吭,秦娘子居然也沉不住气,讥笑道:“难道是为了见郑娘子?她可不是赵家的亲戚——不会来的。”

“奴——”刑碧叶毕竟是生了女儿,当初是有几分颜面的掌家姨娘,忍无可忍开口,“大娘子不提奴也不敢禀告。那日在西湖楼上看水戏。是这位郑娘子请奴今日来灵山寺,说是有事。奴才求了大娘子跟过来。奴想,她未必是找奴有事,郑娘子是有事找大娘子你……拿奴当个过桥梯儿做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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