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姑娘皱着小脸,看着岸上的乱子渐平,她总觉得不对劲,喃喃道:

“有点奇怪——”

这是不是太容易了?

临湖另一面,纪鸾玉披着帽兜披风,隐藏坐在船里看得这一幕笑了:“好了,今日成了。就叫她们把这汪孺人和这丫头都带去请卢四夫人处置。最多也就是一场误会。以后侯府和理国公府就是形同陌路,再无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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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昭阁里摆着戏,戏楼包间平宁侯正陪着大皇子、三皇子看戏吃茶,突然听得这禀告,他不悦道:“理国公府如今什么下人都出来讹诈了。”

“听说理国公病重了。”庆王叹了口气,“府上难免有些乱。”

“不瞒殿下,刑部那面在复查纪侍郎通敌案,怕是把理国公府,秦侯府、潘国公府都涉入了。”

两位皇子对视一眼,看看旁边坐着的隆仪伯,他放下茶拱手:“臣以为,暗中拘几个理国公府里的琴师或是管事来问问。也好。”

侯爷叹着:“罢了。这些人无法无天的以前仗势欺人如今还是这样。在他府里反倒拖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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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孺人并非不知道这样的举动要惹来麻烦,但她坐了船和于夫人离开,见得赵若愚在另一船上迎过来时,她也就看到了郑二姑娘。郑二姑娘请她过船说话,她这回半点推托没来就来了,进了舱就坐倒在地,倒把两个丫头和丁良、季洪等心腹人吓了事。

“快扶着她——”她连忙起身,孺人坐在地上已是微颤了唇:“奴早就听说……听说理国公府涉到了通敌案。但以前从没有人真审过。奴本来想这回只是讹一讹侯府。并不张扬出头就不算什么。没料到出了这样的事。这一回……”

她看向赵若愚,好在赵若愚没责怪什么,只道:“这回是一开始就中计了。卢四夫人——她恐怕不耐烦你寻她的麻烦。日后汪孺人便是恨卢四夫人,也应该留心些。”

汪孺人被两个丫头扶了起来,僵硬坐下。他自过船问母亲的安,又再三谢过了薄内人,薄老内人看看那面的郑娘子兄妹和傅九在低声商量,再看看另一条船上公子和娘子们少说十几位,她放了心道:“大公子宽心。不妨事,郑家是早有准备。否则不会叫了那许多公子、娘子们一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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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会跟着我。记得了?“郑娘子叮嘱她,“千万不要离开。在我身边我保着你。”

汪孺人默默点头。郑锦文斜眼看她暗示着你吹什么牛了。你知道你在对付什么人?

她倒诧异道:“难道不是皇城司?”

汪孺人终于就有些头晕目眩,郑娘子安慰道:“没事,我带你选躲到方圆庵里,修国夫人在那里念佛呢。我倒不信隆仪伯今天就敢在这里捉人。过了今天明天指不定又出个比你更糊涂的人跳出来,他自然就不记得你了。我听说你以前送给理国公的琴师也叫燕娘,就是泉州平城郡王娘娘的人。恐怕她才倒霉了。”

傅九亦点头:“这琴师在京城有名。听说她在泉州天天陪着王妃,来京城理国公也离不开她,她什么事恐怕有所知晓。”

但傅九关心的倒不是汪孺人如何。而是她怎么想到躲去方圆庵。

“姑娘。”逢紫心疼她,“姑娘,傅大人还在京城呢。宫里的事不好和傅大人说。但平宁侯府的事,姑娘和傅大人说说……”

“说什么?若是西湖那回一样平常遇上了修国夫人要吵架,他自然帮着我。但特意叫上他和我一起?叫他特意去对付我亲娘和亲姐姐,你信不信他溜得比谁都快?”

她打着哈欠,很是惆怅的意思,“你看我,将来他要是和他那同母异父的小弟小妹吵出事来,我也不掺合。指不定人家转头就好了。我白做个恶人。”

“……”逢紫哑然。

上了岸。傅九并不问她,郑锦文私下和她摇头:“近些日子,少和许文修他们来往。为着查帐的事这样乱。今日不为了汪孺人的事,我竟然没想到隆仪伯新上了任要做几个案子立立威风。指不定就叫谁撞上了。”

卢四夫人就是这样安排的。

傅九在一边走着,摇头:“她可比我还老道。”

“她比你大好几岁呢。”

她安慰着,“我要是长到她这个年纪,我也设圈套收买燕儿,把赵若愚府里弄出来事来。”

“你知道今天的事还没完呢。汪孺人若是被捉了随便说出些什么,赵若愚就得有麻烦?”他似笑非笑地瞟她。她陪笑:“我就是帮汪孺人罢了。难道还是为了赵公子?你不是也挺喜欢云奴娘子,不时还帮帮她。还为她出面要过孩子呢。许文修不就把这孩子送给我爹了?”

说到这事,傅九就闭嘴不能说她,无奈自辩:“母子分离总归不好。你看我——何尝见过她一面?”

“你是好心人。”她赶紧甜密密拍马屁。郑大公子用扇柄子戳戳她,拉着她走几步,提醒她好好听话:

“我和赵若愚约好了。咱们保着汪云奴母女。事事透过他们母女来联系。许文修那边暂时不要理会他,我没功才和他长久在京城周旋,你若是和他打交道傅九必要怀疑你。”说着,回头看看后面走着的傅九,“我看他来咱们家要喜贴的意思,还有他继父的意思——只要你一退选,他家是打算来求亲了。”

这话她爱听。

“对了,你方才进内宅,见过修国夫人了?”郑锦文关心地问,“有没有被欺负?”

傅九恰时插嘴:“吵嘴了。”

“吵赢还是输了?”郑大公子的关心点不一样。

正说着,千寿堂方向来了几个人影,汪孺人自是一惊,赶紧贴紧了郑二姑娘走着。她既然打了个包票便是有办法的。

“若幽娘子?”她笑盈盈招呼,“你怎么来了?”

“……你害得我没办法在内堂里呆着,我就出来了!”

“哪里又关我的事了?不是你被亲戚们欺负?你又不敢撒泼,你看我一撒泼就没人敢惹。你得学学我。”

“我才不要学你——!”她气极,要不是看到傅五公子也在这一些公子娘子们里,她才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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