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忍住笑,她悄悄使个眼色,把袖子下右腕两枚玉镯子悄悄亮了亮,他忍笑瞟过,果然是碧绿剔透的上品翡翠,尤其难得是浮雕着云水纹竟然是天生的。

“张夫人的私蓄?她一开心就送给你了?”他失笑。其实认得是秀王府里以前的世子纪,现在的秀王妃以往在柳管事这里来采办,后来这套首饰私下送给了张夫人。自然是为了张夫人在宫中既是陛下潜邸旧人,又是秀王府出身。

如今郑抱虎的亲爹要娶后妈,亲儿子如果不反对自然是全家高兴。因为郑抱虎发脾气,张夫人想来一直也有不安。她得意笑着:“张干娘一开心就送了我一盒子首饰,这就是其中两件。我本来有一盒翡翠首饰是——”她想想没敢说是寇夫人送的,“是张娘娘送的,现在有两副了。”

她又细细盘算着和傅九商量,

“家里最好的翡翠也有几件,都是爹爹给我的。虽然是不同套的,但我把这几套首饰拆开了重新叫好的金银铺子替我做三套,一套送给三郎将来的媳妇,一份套给嫂子夏娘子。余下的就是我的嫁妆。傅九你说好不好——?”

她已经开始觉得夏国舅夫人才是她人生的榜样了。

傅九琢磨着怎么先提刑碧叶来缀珠阁的事,心虚之时只要听她还想着亲事和嫁妆,就觉得心情不错。她和他笑了一场后,想想,“那你忙着扩建斋宫,就不来了?”

她是这一批里排练,但他的天武军分两批。一批是随圣驾,一批是随百官,他自己安排了是百官之后押队,现在轮不到他就一直在亿文白的楼上等着。

“对,我到祭礼开始前都不能来了。和你来说一声。”他无奈,这沿街的铺面里都有空屋子都被殿中省出面租下来。在铺子门楣上挂出“占”字的木牌。

亿家绸缎铺二楼屋子就是如此,她拿出那张伴当女官的告身,就能随便进这些屋子里坐着歇息。

他凭一身内廷天武官服,同样如此,上楼坐下更有伙计送上茶来,还陪笑:“大人,这不是宫费里扣。是我们二东主自己吃的茶,请大人品尝。”

她瞧出亿东主格外巴结,就觉得有问题,好在她天天不是陪着太监就是跟着宦官,徐押班也在,她背着傅九找亿东主最近的心上人徐押班一打听。原来是不是男风风流,而是斋宫赶建要用在大批木料,以前专供工料的皇商任家没来得及准备。

她顿时明白了,沉吟不语,徐押班正要为这事找她商量,也悄声道:“陛下的意思是扩建一倍,就是再新建一座合在一起的意思。这是一批大生意。亿二东主想揽到手。郑娘子你看——”

她立时就和徐迟交换眼色,狼狈为奸:“我家大公子是杂料场主事,一定有木料。”

徐押班一听立时抛弃了一直追求他最近有点冷淡但因为追不上许文修还是很热情的亿二东主,“怎么说?”

“只找亿东主买做梁柱的大料。这是应当的。总不敢万一出了事压住了官家。”她很是细心绝不乱来,徐迟果然点头,“那其他旧料从太府寺的杂料场进?”

“这是无本生意。都是旧的。没地方去的木料。一来,大公子在京城里最后一回差事要办得漂亮,二来,徐押班你也分分红。三来,我看天气挺好,娘娘们去住万松坊里的别宅,少不了也要用旧木料搭些棚子围些栏杆——”

徐迟笑了道:“这事少不了郑娘子的功劳。我一定在娘娘面前说的。”

“都是为了防备北国国使刺探谍情。”她寻思着,“许文修最近去班刑馆当差了?”

徐押班一听就笑了,击掌叹着:“到底是官商世家子!他也是个人物,得了官订了去

监司又找吏部主事问清了这军功的封赏,他转头就班荆馆办差了,这要是成了立时就连升三级!他本来是八品,立时就能跳到从六品!以后也不用熬年资只要在监司三年后年年考评为中上,就优先他选官升任!”

“什么?”

郑娘子觉得她不能输!最近许文修在京城里风评好得不成样!居然没人骂他好男风!

她回家还特意去了书房,向郑大公子埋怨说:“傅九一听许文修去了班荆馆临时当个杂差,他居然还说了一句,许文修还有几分心胸是个人物!对得起他许家的祖宗!你听听——”

这是什么话?

郑锦文一笑:“这也是实话。到底是为了国事。”

她立时就盘算着,她难道不如许文修?

“我们郑家也是护驾,为国事拼杀过的!”就算她想起平宁侯也是靖难功臣,也在江北大军里有无数旧部,她也不会说!

“对对没错。”郑大公子打着算盘,算着钱粮头也不抬。他犯着得较这个劲?光会拼杀有屁用?军饷、粮、草、马匹、器械这些从哪里来?都得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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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了一夜的主意,找了逢紫、冯虎来商量:

“怎么样才算是刺探了谍情?”她深思着。

“……听说北国国使进宫进见时,和陛下提了咱们这边的商人、边境军州故意买他们的私盐。请陛下查禁。”冯虎看看她,倒是没劝,他果然也在打听这些事,人家北国朝廷的钱也是从官盐、茶、酒、田税里来。赵国人买北国私盐就是助纣为虐让贩盐的北方私商坐大,影响北方朝廷的收入。

“陛下会答应。”她想着,这也影响赵国自己官盐的朝廷岁入,“他们倒把原来朝廷的制度学了似模似样。”她是北方出身,自然明白,嘴里嘀咕又决定,“冯虎你盯着,万一咱们买私盐的人暗中其实是通敌呢?”

冯虎点点头,他就是这样想的。二娘子不是没说过风声。

逢紫最近和丁诚相好,也盼着姑娘能立个功万一能得诰命不就是马上可以和傅府说亲,她想想也出主意:“姑娘,奴婢听大公子说,许文修去监司是为了查咱们这边的铜钱流进了北虏。他们北方人卖盐后溶了铜钱,一枚化成了五六枚。这就白赚了好几倍。咱们这边的铜钱就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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