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倚窗想着不是大潘的回答,而是前些日子在傅四老爷书房里看到旧柳条编出的小屏风。他去母亲在范相公府里的闺房时,曾经在她的妆台上看到一座一横一样的小屏风。

原来是旧相识。

他叹了口气,进了后殿叫了内侍请了大潘出来说话。她意外后匆匆而至:

“不知傅大人有什么事?”

“我为公主办一事,长公主为我办一事?”

“大人!?”

“他低语几句,大潘震惊:“大人你竟然真要去江北大营,何必如此——?”

在他的眼色示意下,她连忙啉声,他低语道:“殿下与卢将军有旧谊。臣明白。”

卢一鹤同样是卢家族人,只不过不是本支。但他儿时本是太上皇明受太子殿下的伴陪,后来又是庄文太子的伴读。在宫中久与长公主交好。

“我以往,以为他会是驸马。”

“并不是——”

潘玉谨一惊,连忙否认。他却是笑了:“我明白。长公主心里只有一人而已。”

她吓得脸色苍白。

互相凝视谙,她就明白,傅映风果然也是从中在宫中长大,早就看清了长公主赵佳惠。

后殿中,长公主屏退众人。

她独自一人,在庄文太子灵位前摆上了她抄写的他常读的道经,柔声低诉着:

“转眼,你就走了这些年了。一鹤他已经娶妻生子,我知道你最担心他。但他却是个薄情人,你在的时候他心里只有你,你走了,他也就罢了。只有我……只有我……”

她渐渐地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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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一鹤在楚州是一方之将,他有妻室亦有男妾,他爱慕庄文太子。我早知道。”

傅九负手,淡淡然,潘玉谨双唇微颤,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恨不得让他闭嘴不要再把更大的秘密说出来,但他眼中带着冷:“我知道长公主为了什么提起我母亲的旧事,不过是告诉我,除了爵位我一无所有。”

除了做驸马,他别无立足之地。

“我有一事求长公主,若是长公主为我办了,我去江北为将。必定会提醒卢一鹤,把他和潘府走私茶的事掩盖一二。或是长公还有有口信让我捎过去,也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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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何必还有话与楚州主将说?”长公主沉默下来,又皱眉,“傅九他难道真要去江北争军功?如今祭祠官的差事不过是本宫在陛下面前提了提,他何必如此吃力不讨好?再者,他现在能分身——?”

他还在建斋宫不是?

“殿下……”潘玉谨轻声把他的要求提了。

“郑娘子?听说那郑氏女子被赶出祭礼仪仗,他就为了这点小事?”

“是。公主,他想为郑氏在殿下身边求一个随从的女官位置。就这三天。”

长公主百思不得其解。但大潘却知道她一定要答应才成。

长公主知道傅九的要害,傅九何尝又不知道长公主的要害,脚步声传来,大皇子和皇子妃,三皇子都来了后殿,要一起祭拜庄文太子。

“长公主已经祭过了?”看到盆中烧去的经书,庆王妃柔声叹着。

长公主勉强一笑,庆王看了看这位比他年轻还小的公主姑母,只见她眼下带着浮红,像是哭了一场,他不由得就叹了:“大哥和公主,从小形影不离……”

名为姑侄,其实长公主和庄文太子才是宫中真正的青梅竹马。

潘玉谨早就退了出去,庆王妃转眸,只看到她的低头退下的侧影,庆王的声音传来:“王妃?”

“臣妾在……”

傅九立在外殿上,三皇子祭拜后,觉得太伤心受不了独自跑出来问他:“映风,你堂妹——清远侯府的秦娘子听说在家里发了脾气,把她爹侯爷的几个心腹赶出府了。有一个还是侯爷的男妾?”

“没错。”

他点头诧异,表示何必大惊小怪?

“小事?要孤王说亏得她敢!”三皇子咋舌不已,指指里面庆王妃所在,“亏得你堂妹是和大嫂子关系好,提前打招呼——这可是忤逆!是不是?”说着,脚步声说话声响起,庆王也来了,三皇子连忙把这事又说了一回,看向曾经兼职做临安知府的大皇子。

傅九知道这事,笑着:“她当然早有准备。”

忤逆是重罪,所以他堂妹秦娘子托了大皇子妃,再托了庆王出面向临安衙门里打了招呼,让吴知府和谢判官不要接清远侯告忤逆的状子。

“你叔淑是不是疯了,竟然告自己的亲生女儿?真要闹出来,她以后在京城里如何自处?”

三皇子就差没有说,秦娘子从此嫁不出去了。

“傅九今天来,不就是来想托我求情的?你也是——?”大皇子一招手,长史官已经把知府衙门压下来的状子送了过来,三皇子伸手就要抢过去看。大皇的的手一伸瞪眼看三皇子,“看你还只是刚订亲就开始成了老婆奴了,吴家的娘子托了兄弟和你说的?”

吴娘子和秦娘子是正经的表姐妹。

三皇子讪笑着,大皇子把状纸丢给他,便也不理他只回头对傅九道:“我和吴大人说了。直接把状子打回去了。但他也说,不是他受本王所托故意不接。而是这案子他本就斟酌再三,依他看,没有秦娘子侯府一门就完了。他就打回去了。”

“——可她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三皇子把状纸收起来纳在衣袖里,一看就知道是要拿回去物归秦娘子,他的神色倒很是为她担心。多亏傅九知道三皇子一心只喜欢吴娘子,和亲戚秦娘子就亲近一些。否则还真要以为三皇子想多娶位侧妃对秦娘子有意了。

“……我正想托大殿下出面,为她与赵若愚说亲事。”

他一开口,两位殿下都是一脸受惊的神色。

三皇子立时溜到后殿上一本正经评点内侍煮茶的水准,表示他没功夫揽这事。大皇子逃不了苦笑道:“孤王很为难……”

人家姓赵的新中榜眼,又刚得了一个大差事,最要紧人家和新东宫关系最好。连你们范家提亲的娘子也没娶。现在的身家也越来越富,凭什么要娶你那目无尊长把亲爹当亲儿子教导的堂妹秦娘子?

傅九却深知,秦侯爷突然告忤逆,实在是想让这唯一的嫡出女儿从他的通敌案里脱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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