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良嘀嘀咕咕禀告,范夫人听得清楚,心里还想:

大儿子怎么左挑右挑,喜欢的姑娘没有一个沉稳大度,都是这样的性子?

如今这郑二娘子也不是如此?

桂妈妈在旁边听得心里有数,咱们家公子不也是公侯府的落泊公子?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自怜要争一番事业,但这份爱怜之心就落到心爱的娘子身上去了。

丁诚陪笑道:“如今侬娘子是谢大人的夫人。公子也早有了心上人。但公子应该是答应过,为了碧池寺里的事,让侬娘子拿着碧叶出气呢。好歹是还了一个人情。当初公子也是太不给她留颜面了——”

“这也好。”范夫人如今回答,半点也不在意儿子帮着秦侯府缓额,倒叫丁家兄弟都吃了一惊。回了院子,丁诚还要自己房里温书,丁良跟着悄悄问老娘,桂妈妈啐他:

“碧叶是个什么东西?夫人为什么要给她留脸面!?公子越是作贱她,夫人越放心!公子若是还糊涂护着那贱人!夫人才要担心不是?”

临安府里的谢判官,打算等秋祭完才审秦侯府通敌的案子。谁也不能说他没道理。秦娘子为此松了一口气,第二天一清早便是秋祭第一天,仪仗三更天出宫,万民仰望,整个城里城外挤得水泄不通。

秦娘子好不容易坐车进吴府去找母家的舅舅吴国舅,甚是辛苦。

郑娘子却更是劳苦命。

她就算没资格随行,也得二更天被丫头们用凉水抹脸,从醉酒里做了个梦,梦到摔冰水井里,跳着脚从梦里冷醒过来。

“什么时辰了?”

一看时辰,她急着叫丫头给她换衣服,上妆,还要一边被冯妈妈骂:“姑娘家,吃酒吃得醉,已经是第一重不好。今日还要在贵人们面前侍候,这便是第二重不好。更不要说,身上还有差使!”

冯妈妈觉得二娘子就是不是办差使的命,就应该在家里当娇贵娘子。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她闷头被骂,匆忙吃了一碗香香的热面汤并一碟子小果子饼,早早出了城。看着天空里的星星,这几天的天气皆是清空万里,她不由得就欢喜。

转眼又沮丧。

陛下的龙驾出城,到了傅九搭建的净明斋宫,准备斋戒三天。她从行人阉里起身去万松坊,准备着明天娘娘们出行。

万松坊上有道观,好几位贵妇都天不亮就出行在这里看万岁出行,如今到了午后,她再三看过张昭仪的下处,便有王府的内监来传她。她被庆王妃召了去,指着一位娘子道:

“吴娘子召你来作个伴呢。”

吴娘子是太后的侄孙女。三皇子的未来皇妃。庆王妃还指着吴娘子笑道:

“她还没有开府,没有女官。但准她带着身边的人呢。”庆王妃笑着,惹得吴娘子脸红,推着嫂子不依,偏偏又大大方方地看着郑娘子:“你有品级是八品女官,祭礼里跟着我住两天,是我的体面。就是委屈了你。”又看看庆王妃身边的姬女官,“待掌仪司的女官问起,她也算是做过肃王府女官了?”

三皇子受封萧王。这位吴娘子是未来的肃王妃。姬女官掌着庆王妃的文册书信,最是懂规矩,含笑点头:“娘子说得是。如今订亲的圣旨已下,只要娘子点头,她自然就是肃王府的女官。”

“怎么样,你怕不怕跟着我委屈?”吴娘子瞟了瞟,悄悄向她挤眼笑。她就察觉出来,这是三皇子提过了。庆王妃亦笑道:“老三和映风一起来过。方才走了。”

她倒没意外傅九来帮着她,只不过吴娘子和傅九有这样熟悉?她和秦侯储秦娘子交好,她是知道的。但她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去找秦娘子,毕竟傅九马上就要得到侯府爵位了。

反是这位吴娘子和三皇子一个德行,爱玩爱闹。难道三皇子天天惦记着成亲。

“妾身不敢。”

她一点也不委屈!就差一点喜极而泣,深深施礼:“多谢娘子。”

虽然不能去挤掉韩尚功,抢回她想要的掌乳香的女官位,但她并也不是为了这三天争个陛下面前的女官。

她是为了进宫。

而如今能得一个肃王府女官的履历,依旧对她进宫争内库官有利。

丁良守在外面和庆五府的家将们嘻笑互骂,终于听得里面的风声传来,有吴府的婆子传出来,果然郑娘子如今可以跟在吴娘子身边。

“这是怎么说的?倒叫外人占去了!府里的几位大丫头都巴望着呢。娘子的乳娘也想跟着呢!倒叫外人占了?”

“说不得,她有女官品级,跟着娘子是府里的体面。娘子毕竟订亲。马上要是王妃了。府里的丫头和乳妈妈,能撑得起这个体面?”

“咱们是太后的娘家,也不是没见识……”

“不是见识,就是少了品级……”

他听着了,转身悄悄开,准备去禀告公了。这自然是公子的功劳。没有昨天公子去给秦娘子指条明路,怎么就能让谢大人压了三天案子?

秦娘子和吴娘子好,这才求了这个情份。

郑归音何等的七巧玲珑,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她伴着吴娘子,事事讨巧,处处小心不敢丢了这个差使。好歹也是傅九用秦侯府的爵位换来的。

吴娘子果然就三皇子一个性子,因着她会逗乐不怕自嘲说说笑话儿,才不大一会儿,就把郑二娘子爱得不行,正说笑着,外面又有了女官来,却是掌仪司传来了陛下今早出城时传的口谕:

“召郑氏女,为长公主随行女官。”

她一听,吓呆了。直如晴天霹雳一般。终于就想起了这事是她自己办的。

但她要是早知道能跟着吴娘子,她为什么寻着机会叫人家都以为她要做傅九的妾。

不但是吴娘子讶然,连庆王妃也疑惑地看着她,半晌又笑了:“也好。公主不会薄待你的。”

她哭丧着脸。

这消息传到了傅九的耳朵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公主府的女官?”

她是哪门子想不开,想做他的妾——?!耶律大器正好在一边听着,顿时就大笑起来,那幸灾乐祸的意思傅九岂会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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