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献美人进宫,也是旧例。前刘太后也曾经在京城中被内侍太监收留,养在太监家中,直到真宗皇帝登基,才被送回到了宫中。

辛夫人更低了声:“下半夜,陛下的人都在,我不敢出房。以为陛下香溪阁外面的天章阁里看祖宗?或者是亲自去了旁边的内夫人阁里,你知道香溪阁偏远了些。离那两处地方近。”

老内人思索着点了点头:“也不是说不通……”

“我想,许是有什么不让人知道的国事。借了我作个幌子,下半夜召了内夫人来说话?”

“不应当。夫人这是自谦了。”老内人笑了一回,恭贺她晋封宝林,她也有了些欢喜,毕竟这老内人说得对:“内夫人阁前竖的牌子,夫人没见过?她们都是陪着陛下上朝,专为陛下圈批奏折的内官,不侍寝的。陛下上朝就见,犯得着借香溪阁再见她们?”老内人四处看看,暗暗地,才问,“听说那纪鸾玉上回也叫陛下看到了?”

她一听就明白,但她这些日子早就想过:“但那纪氏,是个粗使青衣,年纪老大了……”

实在不是她没防备,否则怎么敢把纪鸾玉要到身边来整治?

“我也是这样听说,想来和她无关。”相熟的内人也是笑。再不多提。两下里作别。她回来的一路上都在琢磨,这老内人本来就是司寝出身。后来才转到了尚衣局。消息灵通……

不可能胡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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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宝林冷着眸,在屋中转了几圈后一无所获,纪鸾玉的房间看起来是平常宫人没什么两样。

她暗恨皱眉,但无形中也舒了一口气,徐徐转身,然而门前刚走进来的龙青衣毕竟就是龙青衣,眼珠子四处转动,把这一字型房间扫了个遍。

中间进门就是狭窄的一间小正厅,右边是窗户和书桌,左边是衣架脸盆,和整面墙的床箱。这一字型的小格局是有品级的宫人常见的。叫她看得一清二楚,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她不耐烦。龙青衣不出声,抢前几步进去。到了床箱前。她只伸手在素蓝床帐子的边角一摸:“有东西!”

“什么?”辛宝林大喜。龙青衣笑着拨了簪子。弯腰挑破了床帐帐脚,道:“夫人是贵人。哪里知道这些?能藏东西的地方能有几个?”龙青衣在宫中多年,见过太多青衣宫人藏东西了。暗笑着,纪鸾玉不过是个粗使青衣出身,饶她鬼似奸,也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线脚被簪子挑开,辛宝林早就伸手过去,龙青衣的喜色转成了震惊。

这是一根八成新男用玉犀腰带。被纪鸾玉仔细绣在了床帐子的背面。辛宝林颤抖着手,仔细辩认,镶嵌其上面的用玉是青玉综,绣纹分明就是龙凤纹。“这贱人——!”辛宝林气得尖叫,一时控制不住竟然哭了起来,“这是陛下的腰带!”

官家下半夜根本没离开。就在她这里。

“夫人——夫人!”龙青衣跪在辛承御的脚边,一边递绢子让夫人拭泪,一边苦苦哀求,“我的夫人,你何必管陛下夜里去睡谁?只要他来这里不就好了?这事只能忍。这事儿万万不能闹出来——闹出来就完了!”“我还有什么怕的?官家在我的宫里,天天去寻一个被丈夫休了妇人——!叫我白担了这个虚名!我有什么可怕——!”辛月华哭得声歆力斯,“陛下不要脸了,我还要脸干什么!”说罢,把榻几上男用腰带扫在了地上,镶珠销金犀角御带摔落,差点儿崩出几颗珠子,吓得龙青衣肝都颤了。抢上去要去把官家的御带收起来,又急着绢子伸过去抚住了辛承御的嘴,左右不行,只能也哭了:“夫人——!陛下睡几晚又怎么了?欲语说,村头新媳妇,村尾俏寡妇,哪家里不是这样?村头家有水灵小媳妇,照旧要去村尾睡寡妇,皇帝家也是人!“放屁——!”“娘娘,没记档没上彤册,她算是个什么东西——?”“陛下召她去祭礼了。一天不见就舍不得了!”洪老档走到这殿里,隐约听到了几句,咂咂嘴摇摇头,一摆手便有小黄门赶上几步,高喝声:“辛宝林接旨——陛下召宝林行宫伴驾。”龙青衣吓得半死,连忙扶着她起来,辛宝林年轻还在哭,她厉声道:“夫人糊涂了!这不过是有人在害夫人,挑拨夫人这香溪阁里内斗!夫人想想谁得益,不就是最终版德妃害怕夫人得宠,故意如此?夫人放心,我早就叫人传了,那郑内人不就是和内廷武官勾搭?张德妃纵容她,夫人放心,我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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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档虽然没听到这话,但自有小黄门在他离开时,悄悄报给他。他笑了,回宫看到郑娘子在掏炉灰,丑得比个小太监都不如。他想着她平常在水仙宅宅子里送的礼,再看看她丑丑的脸,善心大发上前就拍了拍她的帽子,提醒了她一句:

“可别叫人告了状,张德妃又拿你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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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娘子听了这话,左想右想。事事都防到了,唯没料到范夫人托了吕妈妈来为傅九来提亲,这事太突然。郑二娘子全然无法相信红鸾星动突然而至。

连郑大公子当时在青城行宫,被郑老夫人召去,他都意外。

踏进房中,他乍闻此事,不禁回道:

“老夫人示下,要不要拿个二妹八字生辰贴子找道士给二妹算算流年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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