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略作寒暄后,梁欢放下电话。

徐书记的意思很明确,他不会站在洁神的一边。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如果富盛集团真的参与皂荚的产业,那对他来说,将会动摇现有的原料供给!

这不是卖方市场,而是买方市场,以富盛集团的财力,只要拉高皂荚的价格,垄断市场,加重洁神的运营负担,那么洁神的原料供给链将会再次断裂,比金盛安的任何打击都要严重。

放弃皂荚?

倒是没什么不可以,表面活性剂提取,不仅仅只有植物才能提取,还有动物脂肪。现在肥皂中的高链脂肪酸纳也是表面活性剂的一种,而且国内已经形成规模,都是半成品,操作起来比皂荚要容易一些,就是价格要高不少。

挡也挡不住,只能做两手准备了。

关键是钱啊,企业的每一次转变,都需要资金来支撑。他现在又是特别缺钱的时候,从动物脂肪里提炼表面活性剂,需要厂房、设备,这会抽空洁神现有的资金!

先缓一缓,把开发区的设备资金解决了再说。.BIQUGE.biz

最近一直忙于筹措资金,空暇的时候,也有另一个声音在梁欢耳边响起。

是不是太心急了?洁神成立也就两个月,这半个月内,拥有了两家工厂,稳定了产能。他完全可以等资金充裕或者差不多的时候,慢慢发展。

下个月底,省城洁神工厂即将完工,集成化的流水线还没有着落。琴岛绿岛开发区的工厂也进入实质性的阶段,又要面临筹措资金购买设备。这对洁神来说,是背负了一座又座大山,一旦资金链断裂,将会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宝洁!

想到这个名字,梁欢的顾虑一扫而光。当下是改革开放最重要的时期,有句话说得好,在这个风头下,猪都能飞上天。错过了,未来将会用十年、乃至二十年来追赶!

难就难吧,咬牙挺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重整士气,梁欢开始着手整理抵押开发区和金牛公司地皮的手续。当前,银行不放款,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质押两个厂区的地皮,获得一部分资金。之后再进行融资或者募股。

这几天,金鹿的洗洁精上市,无论是广告形式、创意,以及包装都无限接近洁神。很显然,它们在碰瓷洁神,就跟透明皂上市的时候,一模一样。

洁神迅速做出反应,推出两款洗洁精。金牛青柠洗洁精,替代了之前洁神青柠洗洁精,价格上,比金鹿还要低,而且更换了外包装。洁神推出皂荚植物洗洁精,主打无残留,植物去油,安全放心。价格上,比之前贵了一倍还多。

两种洗洁精的成分有什么不一样吗?

一样!只有气味和浓稠上的区别,梁欢清楚,但消费者不清楚。

经过两次调整,消费者已经记住了。洁神代表着高端,金牛代表着普通消费者。要想买好一点的,就认洁神,便宜一些的,就买金牛。

两个品牌的双重施压下,金鹿被打得招架不住。

陈江站在直营店的二楼,手上拿着一份报纸,报纸上,用特大的标题刊登了一篇题为,洁神,抄袭成长起来的企业!

文中用深恶痛绝的语气,披露了洁神抄袭金鹿配方的恶劣行为,并隐晦的指出,洁神公司的总经理梁欢,就是一道貌岸然的小人,靠抄袭金鹿产品的配方,才有今天的洁神。

“梁欢,等着被万人唾弃吧。”陈江看着忙碌的洁神工厂,冷笑道。

此报纸一出,的确影响了洁神的产品形象。一些不明就里的消费者,开始掉头买金鹿的透明皂。

……

李曼丽在洁神直营店工作了一天,虽然忙了点,但心情非常愉悦。下了班回到家属院,满院的大大小小倚在栏杆上,齐齐看过来,就像是等着她很久了一样。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不想听,低头紧走几步上楼。

人群的目光像是追随的灯光,刺得李曼丽背后火辣辣的。

来到三楼,走廊尽头的家门口一片狼藉,她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走到家门前,屋里跟垃圾堆一样,婆婆李刘氏坐在正中间,像是火山口上的一尊雕塑。

“你去哪儿了?”李刘氏直勾勾的看着李曼丽,低沉的问道。

“去上班啊,还能去哪里。”李曼丽走进来,看了眼无处下脚的地面,皱眉道:“这是怎么了?丫丫呢?”

“还问怎么了!”李刘氏咬牙切齿的站起来,指着李曼丽骂道:“跟你说过多少遍,离梁欢远一点,咱不能让人戳脊梁骨!你不问这是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啊,这都是梁欢他妈干的,你满意了吧!”

艾米雪!

李曼丽回头看了眼,艾米雪正在倚门得意的笑。

毫无疑问,自己去洁神直营店上班,一定是李曼丽告诉梁欢妈妈地。

“我行得正,坐得端,她要闹我也没办法,工厂停工了,我得养活您和丫丫,不上班,您说怎么办?!”李曼丽放下包,蹲下来收拾屋里。

李刘氏气得一脚踢开李曼丽前面的东西,吼道:“不去洁神,一样饿不死!我告诉你,你们厂的邢主任又来了,让你明天回去上班。你给我下个保证,再也不去洁神了!”

邢元山!

李曼丽感到一阵恶心,低头继续收拾,没有说话。

“你听见没有?!”李刘氏弯腰吼道。

“没有!”李曼丽猛地站起来,心底的委屈再也遏制不住了,道:“邢元山要我回去上班,必须答应嫁给他,你愿意吗?你要愿意我就去!”

李刘氏没想到还有这事儿,顿时愣住了。

李曼丽恨恨的看了眼婆婆,重新蹲下来收拾屋子,道:“不上班可以,那咱们回农村种地。那样离梁欢家也远了,你也不用整天疑神疑鬼的了。”

李刘氏可不愿回家种地,儿子接她来城里之前,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别提多羡慕了。回去种地,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李刘氏蹲下来,帮着李曼丽收拾,用商量的语气道:“曼丽啊,我知道你不容易。但咱们以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你忍忍,回厂里上班,慢慢和那个邢主任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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