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只琢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她将自已的东西置放在一处,她也绝对没有难为钟锦心,只是不太搭理她。

因为钟锦绣脑子抽水了要待在老夫人跟前侍候,各房里的都以为大小姐是有什么阴谋,第二日纷纷来看热闹。

二夫人带着她女儿钟锦灵三夫人见到他钟锦意钟锦婉,一块坐在老夫人堂前。

大人们讲话,他们这群小姑娘则坐在门前,谈一谈绣品。

二夫人杨氏看着扎堆在女娃娃身边的钟锦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唯有问老夫人道:“母亲,大小姐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老夫人也觉得钟锦绣来慈恩堂是有什么猫腻,可这一天来,安安静静的,每次见到她都拿着绣品在绣,绝对不含糊。

她早上早早地便来请安了,她有心晾着她。她也不恼,乖乖的等着,侍候她比二小姐还要尽心。

在说她手中的绣品那倒不是拿不出去,只是有些不出众罢了。

“这孩子,如今懂事了,倒是渐渐拾起了长姐之风了。”

杨氏听了嗤笑道:“怕是咱们大小姐一时兴起吧。”

三夫人孙氏道:“若大小姐当真能洗心革面,与咱们来说也是好的。”

孙氏想了想,道:“母亲,咱们大小姐的婚事可有眉目?”

说起这个事情,两位夫人心里面都是埋怨着呢。

大少爷二少爷跟随国公爷远征,所以两位少爷的婚事就耽搁下来了,但他们这一耽搁,下面的就剩下了。

眼看着适龄的青年才俊越来越少,他们可不就急了。

“听说咱们大小姐看上了莲妃娘娘所生的皇子,明日去宫里,母亲可要提一提?”

老夫人蹙眉,断了她的心思道:

“混账,那是天家的孩子,岂能允诺我们挑拣?”

二夫人点头附和,随后瞧了一眼门口坐着的大小姐笑道:“就怕咱们大小姐不知趣,非要上赶着,到时候丢了人,那咱们钟家的女子,可如何自处?”

这边说的话,在门口做活的小姑娘们,个个都竖着耳朵听呢。

钟锦心也不避嫌,微微撇撇嘴,心中又是鄙夷又是担忧。

钟锦灵心中暗暗不耻,但是会做面子活。

“大姐准备送什么贺礼给佟妃娘娘?”

钟锦绣头都没抬道:“还没有想好。”

钟锦灵嗤笑道:“大姐前段日子新抢了旁人的头面,难道不是送那副头面?”

钟锦绣微微抬头道:“抢?前几日那王家来人,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二妹难道不知?我因此事落水,二妹也不曾去探望,不曾听我亲自解释,怎么可随意怀揣此事?”

钟锦绣一向强势惯了,且前世乃皇后之尊,威严气势一气呵成,仅仅是微微递个眼色,便压迫的人不敢对视。

“我说我是因为救了她落水,然那王家对外回应亦是如此,所以此事便是我救了她。而非二妹妹说的抢夺?”

钟锦灵受不住如此压迫,嘤嘤哭泣起来。

钟锦婉想要劝一劝,却被钟锦意制止了。

钟锦绣倒是不以为意,可这边的响动,惹了里面人儿的动静。

二夫人出来,一看自已娇滴滴的女儿哭的梨花带雨,心下心疼,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钟锦灵很美,才十二岁的年纪,就已经出落的窈窕高挑,艳动鬼神。

她这位二婶很是疼爱这位姑娘,连带着老夫人都很疼爱这位娇小姐。

二夫人一见自已女儿眼眶红红的,忙上前娇娇娇娇的叫。

“大小姐,你这又欺负你妹妹了吗?”

“你身为长姐,却没有长姐的风范,欺辱妹妹,不尊长辈,你还想嫁入皇家?皇家如何会要你这种媳妇?”

钟锦绣看了一眼突然趴在她母亲怀中哭诉,且不发一言的钟锦灵,她还如以往,是这个样子,用哭达到一切手段。她长得美,只一个委屈的眼神,便能让男人舒了骨头。

上一世便吃过不少她的亏。

瞧着她那泣不成声的模样,心中顿觉烦躁,只是面上却不显。

“二妹妹娇弱,一天就要哭上三四回五六回的,也是常事。你冤枉我之前,应该问一问二妹,刚才发生了何事?”

“但您不该胡言乱语,我何时说了要嫁入皇家?”

“看来二妹妹有些地方却是遗传与二婶呢,就喜欢无中生有,败坏家中女子的清誉?”

二夫人瞧着她一句句的堵着自已的话,慎笑道:“大小姐这能做的,还不能让人说得。”

“自然不能。”

接此话的则是刚从外面进来的沈如菊,钟锦绣微微侧身让她进来。

沈氏道:“她二婶,孩子不懂事,您怎么还跟着瞎参合?”

起初沈如菊初嫁进来的时候,这二婶便天天监督着大房新媳妇,只要她姨母但凡对她不如意,便不痛不痒的喊一声,害的她这位姨母想要改正她,也没这位二婶给搅和的斗志。

“大嫂,我知晓你疼你这位继女,胜过自已亲生女儿,可万事都要讲理呢。您瞧瞧您,咱们家大小姐让你给养成什么样子了,忤逆长辈不说,还欺负幼妹呢。这日后若是说婆家,谁人敢要?”

二夫人就是喜欢长房那里被她搅和的,继女不睦,亲女不亲的局面。

大房乱,二房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呢。

小沈氏回嘴道:“二小姐动不动就哭,不知将来会不会被婆家嫌弃太小家子气了。”

“沈如菊,是你无能,将大小姐教育的如今这模样,你对得起你姐姐嘛?”

“杨卢萍,你说这话的时候,就不觉得背后发凉吗?”

老夫人瞧着两位儿媳吵成这个样子,太不将她放在眼中了,顿时气急了。

“吵什么?我还没死呢。”

几位做媳妇的忙噤声了。

老夫人瞧了一眼她们,气呼呼的不愿意搭理。

钟锦绣知晓老夫人气她这两位儿媳没本事,只知晓窝里横。

她心中冷笑道:

“祖母,惹您烦忧是锦绣的错,还望祖母您保重身体,莫要被我们这些不成器的气坏了身子。”

锦绣率先认错,倒是引起了老夫人的另眼相看。

但是二夫人却不罢休道:“大小姐这是承认了欺负妹妹的事实了?”

这会儿钟锦灵被老夫人吓的不敢哭了,这是那眼眶红红的,惹人怜爱。

“二婶,我承认自已不懂事,只是自已没有养在祖母身边的三妹妹识大体,惹祖母生气,深感羞愧。并非您说的欺负二妹。”

钟锦心听她如此说,微微抬头瞟了她一眼。

这一句话不仅仅哄了祖母高兴,还夸赞了她,惹了她亲娘眉开眼笑,就连三夫人都惊讶的望着她。

除了二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毕竟无论说什么,都会得罪老夫人,毕竟是她当初不愿意将孩子放在老夫人跟前养着的。

钟锦心上前一步道:“祖母,刚才二姐姐诬赖大姐姐抢人家东西了,大姐姐说她不顾及姐妹情谊,诬赖姐妹蛮横。”

“祖母,孙女觉得二姐言语有些不知轻重了,她不知若是她此言就这般传出去,损害的不仅仅是大姐姐的名誉,还有府中众姐妹的名声。而且那王家已经说了是她们家小姐落水,咱们家大小姐救了她,若在被传出别的,咱们府上便要背上仗势欺人的罪名了。”

“指不定要被言官弹劾,爹爹不在京城,二叔三叔如今还在朝堂上,怕是要受牵连的。”

各房,最忌讳的便是自家官人的前途,女人嘛,依赖的还是男人。

忘记说了,她这位三妹,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在这个内院,将每一个人都看的很透,尤其是老夫人。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老夫人她恨长子,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儿子,那个害得她成为全京城笑柄的女人。

那个女人死了,可是他的儿子还在。

他掌控不了他的儿子,那么她可以掌控他的儿媳和孙女。

有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钟家终究有一天要倒了。

这一步步的,老夫人算无遗漏啊。

钟锦灵学聪明了,只要每每诋毁她娘亲,老夫人就会很高兴的。

然而老夫人也喜欢她处处说实话。

老夫人瞧了瞧那两个不成器的,心中气闷。

然而老三家的和事佬,便道:“大嫂,刚才听说你院子里来人了,不知是哪家的亲人来了?”

沈如菊笑道:“看让你们打岔的。”

她转向老夫人道:“祖母,我娘家侄子来了,我领他过来给你请安。”

“人呢?”

“在外面候着呢。”

“都是一家人,怎么还这么多虚礼,快请他进来。”

钟锦绣听说表哥要来,倒是微微一愣。

上一世这位表哥弃了文转而从了商,在商业上搞得风生水起,很是上进。

说来也不怪表哥从商。

家中十几个女子待嫁,每一个女子待嫁,便是一份丰厚的嫁妆要给,因为外祖沈家几世清贫,几代下来又不会经营,多少败落下来了。

所以每一个女子出嫁男子娶妻所给的嫁妆聘礼,都是从国库里借来的,所以这一下来也欠了不少钱。

当太子管了户部,清查之下,发现户部的漏缺,国库空缺,自然要向借银子的人要银子了。

负责要银子的便是哪位不知人情世故的三皇子。

因为没了银子,沈家便成了空壳子了。

没了银钱,想要在这京城内生存难上加难,更别说给子女筹谋一个好人家了。

可是在他的印象中,这位表哥好像有一位心爱之人,是青楼卖唱女,家中长辈反对,打发了那女子,随后表哥一直不曾在娶妻。

记忆中,表哥今年会参加会试,而且还会一举得中。是一个从政的料,但是最后他却放弃了。因为国库空虚,因为承恩公家的欠了国库很多银钱,才让这位承恩公家唯一的继承人不得不下海经商。钟锦绣正可惜着,沈明泽已经进来了。只见他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让人温和的笑。因为经常浸润在书卷中,浑身上下去散发着儒雅之气。正在他观赏他的时候,他恰望过来,那双眼,却泛着凌厉的光,然而下一秒却微微眨了眨,似乎看到什么好玩的猎物,突然间绽放出炙热的目光。烧的她微微蹙眉。好在他很快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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