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心心中讪讪,低头又去绣东西,掩饰眼眸中的心虚。

手中的帕子很快绣好了,他递给顾星耀道:“给你绣的拭剑的帕子,你看看,可好用?”

她绣的是男帕,材料选择略微厚,用来拭剑最合适不过了。

孤星耀接过来,瞧着上面绣着的一颗星辰,微微暖意,道:“多谢夫人。”

钟锦心道:“我瞧着你的御魂剑,还缺了个剑坠,过几日我便去城内挑选个好点的玉石来。”

剑坠?

他上战场杀敌,用你何用?

但是瞧着她热切的模样,便没有阻拦。

“月底柳家设宴,你我一同前往。”

“是。”

又过几日,孙家的惩罚也下来了,孙摇被降职。

孙夫人罗氏失了儿子,心中愤懑,前往钟温家闹腾,意欲与钟家三房同归于尽,欲要将钟锦意不耻丑闻闹出来,闹的人尽皆知。

孙氏本不欲与罗氏开门,但为了女儿,为了现有的安稳,她不得不将罗氏迎进大门。

罗氏气势汹汹的过来,上前便不顾旁人,打了孙氏一巴掌。

“孙尚恩,你快还我儿子……”

孙氏命人关门,刹那间还手便是一巴掌。

罗氏被打,心中更愤怒道:

“孙尚恩,我要将你女儿不贞之事,宣扬到人尽皆知,让你孙尚恩名声落地,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孙氏目光清冷的看着她道:“去吧,顺便告诉他们,你儿子弄大了我女儿的肚子,婚前就让萧睿铜戴了绿帽子,让皇家蒙羞……呵呵,有本事你便去说啊。”

罗氏心中愤恨的瞪着他道:“你以为我不敢?哼,我儿子死了,我还顾忌什么,是你女儿勾搭我儿子,是你女儿犯贱,明明已经许了人家,为何还要勾搭我儿子?”

孙氏看着发了疯的罗氏,嘴角讽刺。

“当初他们两个这般,你不是也没有阻止吗?”孙氏想起过往,罗氏曾经夸耀说她罗家乃是簪缨世家,祖上有免死金牌,只要她回家去求一求,便能够为让萧睿铜与钟锦意退婚,她相信了,可是最终呢,罗氏没有,因为钟国公去了常州,渐渐失势。罗氏便没有结亲的心思,甚至任由她儿子糟践锦意……

想起往事种种,便觉得自已蠢笨,居然相信她这大嘴巴。

“是你女儿轻贱,男人招招手,她便剥光了自已送上,这般轻贱……谁人敢要,孙尚恩,你一辈子聪慧,却在女儿儿女身上栽了跟头,你想攀附富贵,可你没那个命啊……她们不该死,该死的是你啊……”

孙氏听罗氏愤懑言语,满目的痛恨,然她绝对不能人任由别人宰割。

“大嫂,你就孙昭这一个孩子吧,可惜了,就那么没了,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孩子是罗氏心中的软肋,从小,孙家老太太便拿孙氏说事,说她一连双胎儿女,是个有福气的。

她嫁入孙家五年才有的孙昭,让老太太好一阵奚落,她每每都害怕小姑子回娘家……

如今她没了一双儿女,还有一双呢。

“孙尚恩,我要杀了你……”

府上有丫鬟小厮,罗氏上前,孙氏后退两步,丫鬟们便上前拉住罗氏。

正此刻,门外传来说孙老爷孙摇过府了。

孙氏掩饰住心中的不安,上前迎了兄长,孙摇远远的就听见罗氏谩骂之声,微微蹙眉,待他进了院,瞧见这一幕,妹妹满目通红,脸上红五指红印明显,然自家夫人被两个仆役拉着,宛若疯婆子一般,甚是失了体面。

孙氏命仆役松手,然那罗氏依然不罢休,上前又给了孙氏一巴掌。

孙摇见状忙拉了罗氏,一甩手便将罗氏甩到了地上。

“罗氏,你闹够了没有?”

“老……老爷,你要护着她吗?是她害了我儿啊……”

孙摇见她胡言乱语便道:“来人,夫人得了失心疯,将夫人送回去。”

“老爷……那钟锦意勾搭昭儿,是她主动,非昭儿之错……”

对于罗氏的哭喊,孙摇不耐其烦,直接将罗氏一掌劈晕了。

孙摇比罗氏更能看清现状,他并非是疼惜妹妹,他只是碍于钟家,自已被降职事,妹妹家是无能为力的,有能的是钟家的。

钟明乃是宫中禁卫军统领,护卫皇上安危,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亦是钟家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且钟家背后还有沈家和顾家,不论是哪一家,他都惹不起,也不愿意惹。

昔日恩师,拉着他一阵训斥,直言说此事到此为止。

他失去嫡子,心中悲痛,若是儿子只是逞口舌,他自然不甘被降职,可是他深知,是儿子欺辱了钟锦意。

然钟家要报复,虽然是将了他的职,却实际上是警告他。

浸染官场多年,他知晓,儿子的死,是讨不回公道的,此事必须要到此为止。

罗氏被抬走后,他看了一眼妹妹道:“锦意的事情,还请妹妹节哀。”

孙氏红着眼眶,冲孙摇微微俯身,心中压制着伤怀道:“大哥节哀。”

“妹妹还是快些好起来,我这几日瞧着,温弟形体消瘦,连着几日上朝,连朝服都穿错了。让人笑话……”

孙氏微微一怔,随机意识到什么,便道:“多谢大哥提醒。”

钟锦绣听说罗氏疯魔一事,没有多说什么,丧子之痛,岂能忍受。

当初的孙司徒家夫人一般,疯魔了。

只是她家三婶娘的心若磐石,一脸失去两个孩儿,却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这便是差别吧。

月底,柳家设宴,钟锦绣亦是在邀请行列。

说起这个柳家乃是新起之绣,新皇登基,朝堂亦是像是大洗刷一般,柳家便一下子扶摇直上,因为柳家乃是先皇贵妃的娘家,先皇贵妃去世的早,但是皇上曾经被先皇贵妃抚养过几年,得先皇贵妃疼惜,先皇去世,故而皇上追封先皇贵妃为孝仁太皇太后,所以柳家便是皇上外祖家。

皇上的身份乃是黎族公主后嗣,但为了血统纯正,皇上登基名正言顺,故而过继给了先皇贵妃。

所以柳家,便是皇上外祖家。

柳家被封为武安侯,柳家老爷子亦是右相。

柳家老爷子六十大寿,便邀请了各家前往贺寿。

钟锦绣与柳家不曾有交集,但是也听说柳家有一公子,柳楚辞,惊才风逸。亦是柳家下一任家主,这一次寿宴,老爷子便是想要将柳楚辞推入各世家了。

听闻这位柳楚辞自小在外游学,如今二十有五,还不曾与人结亲呢,各世家女儿,纷纷惦记这块肥肉。

但是柳家也有诸多未嫁人的女子,沈家三房和六房想要结亲,自然与所打算。

早早的便求了他们家,要去柳家相看,奈何三房六房不在被邀请列,便托了阴氏先去柳家打探一番。

钟锦绣听说了这话,想了想,三房沈明礼已经娶了妻子还有孩子的。沈家三婶娘倒不会好心为妾侍的儿子求好姻缘,她求得是她娘家侄子的婚事。

倒是六房,娶媳妇压力很大,一来是家中结拮据,二来,她不希望先夫人的儿子娶柳家的女儿,所以她自然是为自家儿子求姻缘的。

钟锦绣对柳家的了解还局限于上一世,上一世的柳家,长子和次子无多大建树,倒是幼子,确实有些才能。

不论是黄河堤坝崩裂,还是田地里庄稼的生长,产能几何,他都了若指掌,让人叹息,天纵奇才。

钟锦绣倒是不觉得她是什么天纵奇才,而是走南闯北,愿意听愿意问,了解诸多罢了。

不过上一世萧睿翼继位,百姓需要休养生息,这位柳楚辞便设计很多利民政策,为国家收取诸多税银。

寿宴那会,钟锦绣本欲要陪着阴氏一同前往,然沈明泽说他亦是去的,让她等着他一起。

阴氏与人约好,便先行了。

钟锦绣瞧着沈明泽似乎不急,带着她先去了城外,远远的瞧着有人马往这边赶,待马车停下,马车车帘掀开,便见一男子,刚瞧见,钟锦绣便愣神了。

游士蕃?

他……怎么会是他?

游士蕃当年可是萧睿翼的左膀右臂,萧睿翼屏除万难,推他入内阁,甚至封他为左相,当年钟家被诬陷的证词,便是他收集的,虽然可能是萧睿翼吩咐的,可是钟家满门被斩,与他更是脱不得干系。

当初她在后宫,因为父亲求情,跪在行政殿外,他清晰听见他回禀:“皇上,臣觉得,斩草要除根,那钟家二郎虽然残疾,行走不便,但其在军中的威望还在,臣请旨,利用抄家之便,将其除掉?”

除掉?

随后便传来二哥自杀的消息。

游士蕃?

呵呵,当真是冤家路窄。

她听见沈明泽道:“游兄,别来无恙啊?”

“托贤弟的福,尚好。”

“贤弟要进城吗?我特地来接你和嫂夫人的,请……”

游士蕃也没托词,随着他便进城。

本来,他与沈明泽结识,是他设计为之,然相处甚久,便觉得此人心思太深,自已如何都看不透。

然当初结识他,便是为了……

钟锦绣坐在马车内,神情有些恍惚,放在膝上的手,便不自禁的抓紧。

然很快,便被一双大手包围。

钟锦绣抬眉看向沈明泽,想知晓他是何意?

沈明泽笑道:“夫人,你不觉得这游士蕃,很像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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