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过饭,这屋子里便聚满了人。

先来的自然是她姨母了。

毕竟是她让人去提醒的。

钟淮一进来便趴在自家父亲怀中,述说着想念之情。

只是那窝在怀中的钟淮,突然间抬头恶狠狠地瞪着远处的钟锦绣,钟锦绣不当一回事。

倒是老夫人瞧见了,不动声色的撇开眼。

大房怕是平静不下来呢。

钟锦心过来请了安,钟勇瞧着她,面色缓和,还不曾说什么,二房三房倒是紧跟着过来了。

二爷钟厚刚见到自家大哥,便觉得大哥那一双眸子,直直的射向他,恍惚要将他吃了般。

钟厚问:“大哥怎么回来了也不讲一声。小弟好去迎接您啊。”

如今钟厚和钟温赋闲在家,可是等着自家大哥回转,在皇上面前跟他们美言几句。

最近不知为何,朝堂之上,有一股新势力生长,皇上恍惚忘记了还有他们这号人物一般。

不提不问的。

这怎么能行?

“您是不知,您不在,这朝堂之上那些个人,都不将我和三弟放在眼中呢。”

钟勇听到这话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他将怀中的钟淮放在地上,道:“母亲,我先回去收拾一下,还要进宫复命,就不叨扰您了。”

钟勇刚行至门外,瞧着小沈氏不识趣,便恶狠狠道:“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来侍候爷沐浴更衣。”

小沈氏愕然片刻,忙道:“是,姐夫,我这就去给你寻朝服去。”

钟淮想要跟着,被钟锦绣拉着,这一举动引来老夫人侧目。

钟锦绣却笑着道:“钟淮,刚才你是瞪着我来着的吧?”

钟淮抿着嘴,不吭气。

“给我过来,姐姐倒是要好好跟你讲一讲。”

钟锦绣拉着钟淮就往外走,钟锦心忙跟着出去了。

这一切都是没人劝阻。

她们三个倒是去了她的小院子里。

钟锦心跟着倒不是担忧她对钟淮做什么,只是爹爹回来,自已不知道该干什么,所以就跟来了。

或者说是不太相信钟锦绣,怕她搞鬼。

到了房间,钟锦绣才松开钟淮。

钟淮得了空,比骂道:“你是个坏人。”

钟锦绣颔首,道:“对,我不是个好人。”说着便招呼锦心坐下来,那沈明泽自从知晓自已的东西被个丫头吃了之后,每一次就多送了。

如今桌子上还堆了许多不曾开封的好吃的。

如今桌子上堆了不少好吃的。

“你们坐下来吃点东西吧,父亲和姨母估计要好一会。”

他父亲这一路风尘,估计又与哥哥们比赛,提前一天回来了。

她大哥二哥不久也会到了。

“咱们到城门口等着大哥和二哥吧。”

钟淮一听两眼放光,他除了父亲最是仰慕大哥二哥,而且大哥二哥比父亲更和蔼许多,每次都带他玩耍。

“我们去吧。”说着看向钟锦心,这个才是她亲姐姐,“姐姐,你觉得呢?”

钟锦绣瞧着她们,无奈笑了笑。

西苑

钟勇洗刷一番,正被小沈氏侍候着,瞧着小沈氏诺诺弱弱的,身上穿着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她便是喜欢这种绣花群,以往当闺中女子的时候,便是如此。

整日打扮的花花绿绿的,看着倒是喜庆的很。

低眉为自已整理衣服,那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额间浸着薄汗,一看便知她面对自已,有些紧张。

纤纤玉手轻轻在他胸前游走,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他轻轻握着她那柔荑,感觉到旁边女子的轻颤。

“小妹,这些年,辛苦你了。”

“姐夫,这都是应该的。”

虽然是两个孩子了,可她宛若少女般,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自已摸不清自已到底对她适何感觉。

以前如梅还在的时候,她总是姐夫姐夫的叫着,如今嫁给他,还是不曾改嘴。

都已经为他生了一对儿女了。

“你将锦绣锦心教育的极好,只是锦绣怎么在老夫人处,以前她不是在你身边养着的吗?”

小沈氏一听她他这般问,心里倒是没想别的。

“前些时候大小姐领着锦心去梁府学习学问,两姐妹日渐关系好,也学会了宽容,锦心一直在老夫人处,她心中不忍心我们母女分离,便主动提出要去老夫人处了。”

她偷偷抬头望向他,一不小心便撞进一汪深海中,让人有些骇然。

“大小姐越来越懂事体贴,而我却不能为她做什么,心中愧疚,一直都无法安眠。”

以前她就怕这位武夫姐夫,如今成了婚,总觉得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怕靠近她,又有些想要靠近他。

武将出身,杀人如麻,生来便有一种威严狠厉,故而让人害怕,想要靠近,是这般出色的男人,是自已孩子的父亲,心中多少有些骄傲。

她这种复杂的神色,在钟勇眼中,倒是别有一种风情了。

他手中的柔夷,光滑细腻,轻轻摩擦,却吓得她忙收回手。

“姐夫,你还要进宫,莫要耽搁了。”

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自然是懂得那意味着什么呢。

小沈氏心如兔乱撞,却不敢耽搁正事。

且孩子们都在,万一被听见了,她这张小脸,可不羞死了。

钟勇听她话儿,心中莫名兴奋,居然偷偷的在她耳边道:“晚上等我。”

“你快些去吧。”

说着不去看小沈氏娇羞的模样,便进宫去了。

皇上在他进皇城便知晓了。

“朕还以为你这么急着回来,准备暖了美人儿窝在来见朕。”

钟勇道:“臣那有那个福气。”

两人以前是战友,皇帝是皇子的时候,曾经遇钟家看护,所以皇上对钟勇似君臣更似朋友。

至少开个玩笑是没关系的。

“听说你家女儿看上朕的儿子了?怎么想跟朕攀关系了?”

以前让他尚公主都不要,如今改变心意了?

“皇上,我可听说我女儿威猛,几番赢了皇子,怕是皇子们降不住。”

皇上瞪了他一眼,没心情开玩笑了。

毕竟这输了就是输了。

“皇上,臣可还听说有人想要我女儿的命?”

皇上一愣,想起她说的这有人,是大长公主呢。这丫的风尘仆仆的回来,原来是为她家女儿讨公道呢。

看来是已经调查清楚了。

但皇上还是道:

“谣言罢了。”

钟勇轻哼一声,道:“听说长远候的二儿子,武功了得,待臣回边关,将他带走吧。前方战线,刚好缺几个挡刀的。”

他如此大逆不道,若是旁人,皇上必定发火。

然他是皇上,最喜欢臣子直来直去,好管教,没有心眼。

当然皇上知晓他知晓分寸,不会真的拿陆飞怎么样,不过是吓一吓大长公主罢了。

说来这陆飞因为代替兄长考试,藐视科举,如今正在家里闲着,倒是可以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能确定今年能将让西夏臣服吗?”

“皇上放心,臣布局了这么久,但等着西夏王子沉不住气,主动偷袭,到时候我来一个瓮中捉鳖,他还能不交粮?”

如此布局,自然是因为他怀疑京城中,有内贼。

钟勇出了殿,迎面便遇见向皇上交差的晋王和桓王,两个人最近负责长远候长子失踪一事。

“拜见国公爷。”

“不敢,臣钟勇给晋王桓王请安。”

晋王一脸嬉笑道:“恭喜国公爷,长子迎亲,也算是完成了心中一大喜事,再过不久,说不定还能迎来一位嘉婿呢。”

晋王说完,眼神意有所指。

钟勇不是三岁儿童,对付这些毛头小子,岂能输了。

“晋王殿下莫不是要毛遂自荐?可惜了。”钟勇故作一副惋惜神情,晋王知晓自已不该问,可还是问,“可惜什么?”

“您啊,活不好,我可不能委屈了我儿。”

“你”

武夫世家,这荤话可是手到擒来。

让这些个天天大鱼大肉,养尊处优的皇子们,听来便是一愣。

“听说晋王殿下成亲三载,连个娃儿都无?若非活不好,难不成还有别的隐情?”

晋王说不过钟勇,忙俯首求饶。

“国公爷笑话了,我这绝非毛遂自荐,我这说的是”不等晋王提起话,钟勇便问,“曾听闻桓王殿下曾经当众拒绝我儿?”

桓王蹙了蹙眉,他来是探情况来的。

然而听钟国公的话头,是责怪?

“桓王拒绝的甚好,我儿不知天高地厚,给桓王添了许多麻烦,还望桓王殿下莫要见怪,回去我定会好好管教,莫让她因此记恨,下次遇到比赛必定躲着,莫要再阴差阳错赢了桓王殿下,害得您没脸。”

咳咳

晋王觉得国公爷特别有趣,也特别护犊子。

待国公爷走了,桓王便道:“三哥,日后莫要在开这种玩笑。”

晋王摸了摸鼻子,道:“我瞧着你对那钟锦绣似乎有兴趣,不然你派人查他底细作甚?难道不是对他有意?”

“我怎么会对一个不知羞耻之人有意?三哥,若是你有什么隐疾最好还是去太医院瞧一瞧,莫要讳疾忌医,后悔莫及。”

“真生气了啊?得,不说还不行啊。”

晋王这边试探过,心中暗道:“沈兄弟,你这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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