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朱国强又就建忠烈祠的事情,和万寿琪聊了一会儿,话题全是围绕着怎么建忠烈祠。如何把忠烈祠建得更加壮观雄伟。
在这一点上,朱国强当然更有发言权,毕竟另一个世界,他竟然是了太多的雄伟壮观,甚至震撼人心的建筑。
那些建筑或许不能够直接套在这里,但是至少可以借用他们的理念。这一句话,要把这里建造的极为雄伟,甚至于不逊于帝陵,只有如此人们才会觉得埋身于此是一种荣誉。
有了荣誉感也就有了一切!
在钟山呆了半天,然后朱国强就便回府,一回门前,他就问到。
“黄得功他们来了吗?”
现在自己这边最大不稳定因素是什么?
就是黄得功、牟文缓、杨御藩三位总兵率领的近七万大军,这些兵马既有可能是他将来的征战天下的助力,同样也有可能是阻力。
眼下,朱国强当然不会放过把他们变成自己的人机会,所以,只是稍微安顿下来后,就立即召来了他们三人。
其实,黄得功、牟文缓、杨御藩他们三人在得知世子爷招见时,心里也是提心吊胆的,毕竟,谁都知道那位世子爷干了什么。
杀人!
杀的还不是一般人,非但有勋臣,甚至还有一品二品的大官!
这位世子爷也太狠了点吧!
专横跋扈的人,他们见过,可是像世子爷这样专横、那般跋扈的主,他们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是说藩王宗亲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吗?
不是说他们在文官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吗?
其实在大明,不敢在文官面前喘气的,何止藩王宗亲,勋贵、武将也都是如此,打从朱老四靖难夺了天下起,在继续削藩的同时,朱老四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让燕王系的天下千秋万代,思来想去,得还是用文官吧,借文官的手打击藩王,打击打击着,曾经的猎狗也膨胀了,瞧着勋贵们、武将这些异类也不顺眼了,扯葫芦连秧子顺手打击了。在持续两百多年的打击下,大家伙搁文官面前都成了孙子。
现在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个狠角色,瞧着那是一个解气啊!
可解气的同时,心里也发虚啊,毕竟,这位爷可不仅是对文官狠,对勋臣一样狠,对武将,那也是……刘良佑和逃兵的脑袋可还在淮北的枪林上挂着哪!
面对世子爷的召见,他们三人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决定过来,其实,由不得他们犹豫。毕竟,现在他们就在江南,他们自问自己麾下的兵马,绝对不是世子爷手中两万余精锐的对手,要知道,世子爷麾下的兵马可是敢以一万打三万东虏的狠人!
大帅狠兵卒更狠!
况且,他们就是想不来也办法,毕竟,船在世子爷的手里!除非他们打算丢掉手下的人马。
所以也就只能也就乖乖的都过来了。
“你说,一会见到世子爷,咱们说什么?”
不等牟文缓把话说完,黄得功便说道。
“我等都是大明的臣子,这行逆作乱的事,是绝对不能干的!”
他的话声一落,门外就传来世子爷的话声。
“劳三位军门久等了!”
闻言三人皆是一惊,纷纷向走进屋的世子爷行礼道。
“末将见过世子爷!”
“免礼!都坐吧!”
看着黄得功、牟文缓、杨御藩三人,朱国强语气严肃的说道。
“方才我去了一趟钟山,和应天知府一道选了个地方,用来安葬阵亡的官兵,就在孝陵右侧,想来高皇帝必定也愿意这么多忠贞将士于灵前拱卫,嗯,有一件事和你们说一下。”
看着眼前的这三人,朱国强郑重其事的说道。
“安葬在那里的将士不限于阵亡在南京城下的将士,还有在江北阵亡的,牟军门,要是牟军门愿意的,令公子也可安葬于此。”
朱国强的话未说完,牟文缓顿时激动道。
“世子爷如此厚待军中将士,让老臣如何报答世子爷厚恩啊!”
激动不已的他,甚至想要起身下跪,也难怪他会如此激动,古人最讲究风水,尤其是坟地,坟地的好坏事关全家人的安康,天底下有什么坟地的风水比得上皇陵?而现在世子爷却让他的儿子安葬在皇陵之侧,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自然而然的,牟文缓将忠烈祠给直接选择性的忽视了,而是完全把这当成了对自家的恩典。而且他说话也有极有技巧,直接称“老臣”,这压根就是投效了世子爷。
而一旁的杨御藩顿时看傻了眼,卫所世袭军官出身的他,对牟文缓的归顺并不觉得意外。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世子爷太他狠了!
不!
是太高明了,简单就是高明至极!
非但会算计活人,甚至就连死人都能算计……不对,是连死人都能利用!
高皇帝还有阵亡的官兵,可都是他笼络人心的工具啊!
别的不说,单就是这份心机,南京城里的那些位死的可真不冤啊!就是当真皇爷和他一比,那也是傻白甜啊!
这天下……哎呀,这可是从龙之功啊!别看老牟是山里的土人出身,可这份玲珑心思,可是比自己见机的早,不成,不能落后于人!
心思浮想间杨御藩的眼窝就是一热,立即感激涕零道。
“世子爷如此厚待我等行伍粗人,我等无以为报,只能粉身碎骨报答世子爷知遇之恩!有世子爷在,必定能还大明一片朗朗乾坤!末将愿追随世子爷,为世子爷效犬马之劳!”
哟,居然都跪下了,朝这两位感激涕零的模样,朱国强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扶起谁来了。
三个总兵已经收了两位了,就只剩下黄得功了!
见世子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黄得功顿时傻了眼,就大声说道。
“世子爷,您心里有我们这些行伍粗人,如此厚待我们,按理,俺应该粉身碎骨报答您,俺也知道您委曲,这样的委曲,您受过,俺们也受过,可再怎么着,咱们也是大明的臣子,是万万不能谋逆的!”
面对黄得功如此耿直的回答,朱国强认真的打量了一眼他,这黄得功啊!果然是和史书上所写的一样,对大明忠心耿耿,而且他的忠义出自天性,只要听到别人拿国家大事来规劝他,他总是心服口服,立即改正。
“虎山,那么以你看来,我现在是在行逆做乱了?”
“末,末将,末将不敢,只是,只是……”
“我杀那些降虏勋臣不对?”
面对世子爷的反问,黄得功不顾牟文缓的阻拦,大声说道。
“这,这朝,朝廷自有法度在。”
“可时局如此紧迫,我能等得起这天下又焉能等得起?”
笑看着黄得功,朱国强肃声问道。
“现在天下正是板荡之时,内有流寇作乱,外有东虏逼境,百姓流离失所,或是为寇杀害裹胁,或是为东虏杀戮,时局如此紧迫,谁又能等起来?现在多尔衮领兵数万,就在海州,不杀他们,我如何能安心领兵北上抗虏!”
“杀得好!”
突的牟文缓大声说道。
“世子爷,那些人早就该杀了,不杀,不足以正朝纲,我大明之所会有今天,可不就是这些混账玩意给害的!末将不会说其它,从今往兵,末将便为世子爷牵马坠蹬!”
与黄得功的忠不同,对大明牟文缓同样也是忠心耿耿,不过他忠的是大明,先后死了两个儿子的他,看事情的角度早就发生了变化,平虏也好,荡寇也罢,谁能带他打胜仗,他就跟着谁。
对于老朱家的事,他……不想问,天下有德者居之。
至于三人中资历最老的杨御藩,在牟文缓的话音落下时,也跟着说道。
“朝中有奸臣,世子爷身为宗室请高皇帝剑杀之,也是理所当然,现在外有东虏横行,内有流寇作乱,时局如此,世子爷也只能便宜行事,”
见杨御藩、牟文缓两人接连表了态,黄得功的眉头紧皱着,一时间,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就在这时,他听到世子爷说道。
“虎山,我知道你为难,要是你觉得我是乱逆,此次北上抗虏,你大可不随大军前行!”
世子爷的话让黄得功一愣,世子爷要北上了!
又要去打建奴了,自己这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时间,黄得功的心里尽是愧疚之情,只见他连忙抱拳说道。
“世子爷忠义天共鉴,末将哪里会有那样的想法。要是世子爷北上抗虏,末将愿意为世子爷先锋!”
连黄得功都带头这么说了。其他的两位但也是义不容辞道。
“末将愿追随世子爷,北上抗虏!”
见状,朱国强连忙对他们三人说道。
“哎呀,我能得三位总兵相助,可真是如虎添翼啊。我相信此次北上,我大明必胜!”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笑呵呵的看着面前的这三位总兵,只要他们愿意在自己的麾下北上抗虏,那么对于外界来说,他们就是自己的部将。
至于剩下的一切,就都交给时间了,当然还有一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