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个庙里的道士都被带了过来。

一共六名道士,四位是羽字辈的,分别叫做羽散子,羽衣子,羽宣子,羽茂子,一位风字辈的风清子。还有一位火工道士,没有道号,而且是个哑巴。

徐山问风清子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风清子摇头:“这庙就这么大,能养下七个人,这都靠着师父的本事了,再多收一个人,恐怕就要有人挨饿了。”

“所以这么说起来你们这个吕祖庙,全靠你师父一个人维持,现在你师父死了,你们这个庙就得散了,对吗?”

“应该是这样的,至少我是觉得我没本事把这个庙支撑起来的。而且师父对我很好,师父也是我留在这里的唯一念想,现在师父死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

“其他人都是什么情况,你给我一一介绍一遍。”

徐山看得出来这风清子跟这老道应该是情真意切的,所以他让风清子来说明这些师兄的情况,应该比较客观一些。

风清子指着一位面目凶恶的道士说道:“羽散子师兄,是师父的大弟子,当初跟着师父一起游历四方,也是这吕祖庙最早的道士之一。他喜欢喝点酒,但是不喝醉,会算卦,得到师父的真传,也能帮着赚钱。”

徐山看了看这羽散子。

见他面上没有悲戚之色,便问道:“你师父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羽散子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也没有什么坏处。”

“为什么?这可是你的恩师啊。”

“我们道家讲究清净无为,修道之人,主要修的就是一个自在,被俗世的情感所累,以后怎么飞升?”

好吧,这应该修的太上忘情之道?

“下一个。”

“这位是羽衣子师兄,他会看相,卖相也比较好,只不过一向都是胆小怕事。没有师父,他自己都不敢出门单独给人看相。”

徐山看了看羽衣子:“说说吧,你师父的死,你知道多少内幕?”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师父死了,应该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我今天天刚亮的时候,想去找师父聊聊天,结果他的房门开着,我推门进去一看,师父已经死了。

我试了试师父的鼻息之后也是吓坏了,找师兄弟说这事,是羽散子师兄说这事情不要张扬,师父年纪也大了,就当他是羽化升仙去了。要是这庙里死了人,以后就更没有香火了。”

徐山表示不理解:“就因为香火,你们就要瞒下你师父的死?不过这么说起来,你也不希望师父死。”

“我当然不愿意师父死的,师父一死,谁还能带着我去给别人相面啊。我这个人啊,从来都是很胆小的,自己不敢下山,要是庙里呆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我要上哪里去。”

接下去徐山又问过了羽宣子,羽茂子。

这两个人说的话也基本没有什么破绽,大家都不愿意师父去死的。

徐山一看问不出什么来,便看向了方拥军,让方拥军去跟哑巴火工道人聊几句。

方拥军用哑语跟这火工道人比划起来,火工道人也是咿咿呀呀,跟方拥军说了一大通。

等方拥军跟火工道人交流完,却是严肃起来,目光扫过这几个道士。

这几个道士却都是十分心虚起来。

徐山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他哈哈一笑,当场就宣布道:“既然你们庙里出了命案,这庙也开不下去了,所以我代表官方宣布,撤销你们这个吕祖庙。同时你们庙里所有的收入,都将上缴,包括你们身上的衣服,你们的财物,都会被没收。”

徐山当然是吓唬他们的,可是这些道士平时也不跟老百姓接触,他们一直都活得超然物外。所以他们对法律是比较淡漠的。

现在被徐山这一吓,他们都有点慌了。

“警察老爷,要不然咱们商量商量。我师父死的这件事情,真不能怪我们。”羽散子说道。

“就是啊,我们没错。”羽衣子也说道。

羽宣子跟羽茂子则是说道:“有没有可能,师父其实是自己服了什么仙丹,最后才升天的呢?”

要是一般没有点常识的人,很有可能被他们给忽悠过去。

毕竟古代的道士,还真就特别喜欢练丹,其中淮南王刘安,就是这当中的典型,他炼了一炉丹,自己吃了还不算,还给鸡啊狗啊吃,最后他全家都噶了,鸡犬不留。

却留下了一个成语。

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所以说炼丹其实是很危险的,丹药也是有毒的。什么铅汞成丹,铅啊,汞啊,都是相当毒的东西,你把它炼成丹了,吃下去不但不能成仙,反而可能要命。

当然了,死后尸体估计容貌如生,许久不腐,这也就是古人认为的成仙。

可是这老道明显就是吃的氰化物,要硬往升仙上靠,那也应该是化学升仙,跟羽化

“你们都没错,那错的就是你师父呗,你师父就该死,你们是这么觉得的吧。”徐山目光灼灼,直接看着风清子。

这目光把风清子给看懵了。

他不知道徐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心虚地问道:“警察老爷,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我为什么看着你,你心里没有点数吗?之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有点奇怪,为什么你们会在今天晚上整这么大的动静,把我们给引过来,根本就是想让我们给你们作个见证,想让我们给你们证明,你们的师父应该是自己服毒而死,对吧?”

几个道士面面相觑。

而新八们,除了方拥军之外,剩下的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徐山也不等道士们喊冤,便直接往下说道:“你们以为现在的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不懂点物理化学生物,你以为就可以查案子的吗?想的可真是太过简单了一点吧。

首先你们师父吃的东西叫做氰化物,这种东西可不是炼丹能炼出来的,事实上咱们国家能自己生产出来的氰化物都是相当少的。你们几个山里离群索居的道士,又怎么能弄得到呢?”

“其次吧,你们都有不在场证明,比如羽散子,就有羽茂子作证,而羽茂子又被羽宣子看到了,羽宣子又和羽衣子可以相互作证。最后风清子,你更是可以让我们给你作证,你应该没有作案时间。

可是你们千算万算,忘记了哑巴火工道人,你们以为我们不可能跟哑巴交流,所以也没有提防着他,但是这哑巴火工道人的手语,我们却偏偏懂得。我刚才已经让我们同志问了一下,你们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这哑巴已经都告诉我们了。你们师父根本不是自杀,而是你们几个串通起来,合谋杀害的。”M.biQuge.biZ

羽衣子大声叫道:“冤枉啊,警察老爷你冤枉人啊。哑巴的话,根本不可信,他昨天晚上在伙房都没有出来,又怎么知道我们……”

等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却是怔住了。

他看到了徐山的笑脸,这笑脸看上去有点阴森:“说啊,往下说,你怎么知道他在伙房没出来的?”

“我们……反正一个哑巴,又聋又哑的,你们相信他的话,冤枉我们,我们就算死了也不会甘心的。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世外之人,你们不能用世俗的法来审判我们的。”

羽衣子说到后面越来越心虚了。

徐山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你说这话,你自己能信不?既然你觉得我们不用能世俗的法来审判你们,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地承认了呢?你看我们枪毙不枪毙你们就完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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