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夭拖着受伤的身体狼狈逃回了客栈。

她现在很后悔当初没有听老头子的话,跟着他好好学习武艺。

十岁那年,沈夭夭跟着她爹上山收集香料,偶然救下了一个受伤昏迷的老头。

她明显发觉,她爹在看到老头长相的时候是吃了一惊的,仿佛以前见过他一样。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她爹并没有将老头带回家,而是把人安置在了山脚下的一座小木屋里。找大夫看过确定性命无虞后,她爹就带着沈夭夭离开了。

只差沈夭夭每日定时给老头送药送饭。

老头醒来后,看沈夭夭率真活泼,聪明伶俐,与他颇为投缘,便问她要不要跟着自己学功夫。

十岁的沈夭夭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

于是,老头一边调养身体一边教了沈夭夭一些粗浅的入门武功。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老头的伤势却仍旧不见好转。

老头告诉沈夭夭,他的伤必须得用生长在崖上的木夷花才治得好。

闻言,小小年纪的沈夭夭眼里盛满了担忧,恨不得亲自去取了那花回来,好让自己师傅赶紧好起来。

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常言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那陡峭的崖壁,常人岂是说上去就能上去的?

好在老头功力不俗,等身体恢复了些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去采药了,还真让他把那花给拿了回来。

就这样,老头在小木屋住了两个月,直到沈夭夭完全掌握了那些入门打基础的招式与心法。

他的伤其实早就痊愈了,不过是舍不得沈夭夭多待了些时日。

老头走的那天,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语重心长地叮嘱沈夭夭:“徒儿啊,为师我不得不走了。教你的入门心法,你要勤加练习,明年为师会来检查的。”

“师傅你放心,我定会好好练习的!”沈夭夭答应得很是爽快。

然而,等老头走后没多久,沈夭夭就彻底懈怠了。

她本就不是个能吃苦的,从小被她爹娇生惯养,答应跟老头学功夫也是一时兴起。

她还是更喜欢跟她爹一起待在厨房里研究吃食。

第二年,老头如约而至,看到沈夭夭那毫无长进的功夫后,气得胡子都跟着抖了两抖。

“师傅,您当心别气坏了身子。”沈夭夭还一脸无辜地给他端茶递水揉胸口。

老头觉得憋在自己胸口的那口气更提不上来了。

“罢了罢了,你不过是个女娃,学那么多功夫也没用,能用来防身也可以了。”

好在老头的心态好,训斥两句后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

老头每年春日的时候会过来采摘木夷花,晒干研磨成粉。而他每次制作药粉的时候,都会在蜀中小住些日子指点沈夭夭的功夫。

奈何沈夭夭虽有天赋,却在练武这件事上不甚热情,跟着老头学了几年,也不过学了个皮毛。

沈夭夭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再加上从她师傅那里学来的三脚猫功夫,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倒也未曾吃过亏。

她还曾一度为此而沾沾自喜。

然而今晚和那个男人交手的时候她才发现,在真正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的小聪明都不堪一击。

若不是那男人胸口本就有伤,她今天晚上还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沈夭夭捂着自己的左肩,脚步有些虚浮地爬到床上。借着皎洁的月光,她从包袱里翻出止血疗伤的药,十分熟练地给自己包扎上药。

她自小就十分淘气,流血受伤是常有的事,所以手法并不生疏。

她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日,沈夭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街上打探情况,原以为半夜进了盗贼,方成阳那边会闹得沸沸扬扬,谁曾想酒楼那边竟出奇地平静,和平常并无两样。

方成阳他们好像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闹大。

也是,毕竟她撞破了方月的好事,这事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就是经她昨天晚上这么一闹,方成阳那边肯定会有所防备,再混进去可就难了。

沈夭夭掩下心中的疑虑,不紧不慢地走回了客栈。

不管怎样,眼下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

接下来的几日沈夭夭都很安分,在客栈好吃好喝地养身体。

一直到庙会这日。

窗外锣鼓喧天,龙腾狮舞,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沈夭夭听着窗外的喧闹,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

她本就是那种不喜欢拘束的性子,养伤这两日,差点没给她闷出毛病来。

春意融融,阳光明媚,沈夭夭忍不住就起了出去逛一逛的心思。

传闻庙会这日,连皇上皇后及一些王公贵族都会出席此盛会。

她乔装打扮一番,就拿着折扇出去了。

一身宝石蓝的锦衣衬得她风流倜傥,风度翩翩,一路上不知道迷了多少小娘子的眼睛。

更有那胆大的,在经过沈夭夭身边时,还会红着脸把手里的花枝抛到沈夭夭怀里,以表倾慕。

沈夭夭觉得甚是好玩,来者不拒,直逗得一众小娘子脸红心跳。

很快,她就沿着街市的主干道走到了此次举办庙会的主场地——城西的漓江边上。

她刚走到市集边上,就看到入口处围了一大堆的小娘子和公子哥们。

这种热闹怎么能错过?

沈夭夭借着身形优势很快挤到了前面。

原来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公子在和众人进行猜谜游戏,若是猜中了,便可免费从他摊位上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小挂件。

沈夭夭扫了一眼那些桃木挂件,各种形状和图案都有,以小动物和花朵的样式居多。但这些挂件的雕工无一例外都十分精细,刻得惟妙惟肖。便是拿出去单卖,凭着这份高超的手艺,怕是也得花不少银子。

而现在这位公子居然肯免费送,也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了。

“这些挂件可是公子自己刻的?”沈夭夭打量着这位戴着面具的神秘公子。

他穿着一身湖绿衫子,虽然戴着面具,可身上却自有一股恬静淡然的气质。集市里人声鼎沸,人流如潮,可他却仿佛自成一派天地,外物与他无关,对任何事情都淡淡的。

“小兄弟抬举我了,公子谈不上,这些挂件确实是在下亲手所刻。”

“公子好手艺!”沈夭夭不禁对这位神秘公子大加赞赏,仍旧未改称呼。

很多时候,从一个人的作品里是能看出来他的性格的。

能静下心来去钻研,把自己的作品和技术打磨到极致水平的人,心地是坏不到哪儿去的。而且,这种性格的人,无论做什么事,到最后都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沈夭夭非常欣赏这位面具公子。

“小兄弟抬爱了。”面具公子的语气仍是淡淡的。

沈夭夭来了兴致。

她看上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挂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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