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沈夭夭不解地蹙眉。

“既然你和掌柜的惺惺相惜,那我便成全你俩。你随我进宫,帮我拿到一样东西,掌柜的或许有活命机会。”莫恪把手拢在了身后。

沈夭夭秀眉一挑:“若是我不答应呢?”

莫恪慢条斯理地理了理绣着云纹的袖口:“那便是,你死,掌柜的也死。撞破了本王的身份与据点,你觉得,你能安然离开吗?”

闻言,沈夭夭的薄唇抿了起来。

她今天不过来是来取个酒,没想到就摊上了这么个事。

皇宫凶险万分,此行大概率有去无回,但是不去,黑衣服男人必然不会放过她,她今日必死无疑。

逃跑是别想了,恐怕她腿还没迈出去的时候,这男人就能杀了她。

一时间,沈夭夭陷入了两难境地。

见沈夭夭为难,掌柜的在一旁叹了口气,十分不忍地为沈夭夭求情:“主子,皇宫凶险万分,恐怕不是沈老板一个女娃娃能应付得来的,还望主子看在属下的面子上,对她网开一面吧。”

“既如此,本王便成全你。”

说时迟那时快,莫恪忽然发难,沈夭夭只觉得一道黑色旋风从自己面前掠过。激荡的劲风扬起了她的秀发,那发丝还飘在空中未归落原位时,莫恪的人已经到了掌柜的身前。

等沈夭夭回过神来的时候,莫恪惨白的手已经死死掐住了掌柜的的咽喉。

“主子?”掌柜的似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B

莫恪眯眼,一点点加重了手里的力道,掌柜的额上很快浮现出一道道青筋。

“你住手!我答应你就是了。”旁边不出意外地传来了沈夭夭的喝止声。

她是真没想到,莫恪对跟了自己十几年且忠心耿耿的属下也能下得去手!

莫恪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手从掌柜的的脖颈间撤了回来。

“把这颗药吃了。”他给沈夭夭递了一颗黑色的好像鼻屎一样的丹药。

“这是什么?”沈夭夭脸上有明显的嫌弃和抗拒。

莫恪斜瞥了一眼沈夭夭:“此乃我楼兰一族特有的蝶血丹,剧毒,需本族特制解药才可解。进宫一事事关重大,本王要你取的,乃是轩辕仪。倘若途中你有悔意或反叛之心,我整个楼兰一族都会受到牵连。此丹药你必吃不可,事成之后,本王自会将解药和酬金赠予你。”

轩辕仪?那件大晟国独有的能探寻金矿的仪器?

莫恪他到底要做什么?

想到某种可能,沈夭夭的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她“呵呵”干笑了两声,试探性地问了句:“我能不去吗?”

莫恪没讲话,只用一种“此事已成定局,没得商量,你死了这条心”的眼神盯着她看。

见状,沈夭夭朝掌柜的的方向看了一眼,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眼神,而后毫不犹豫地兔子似的拔腿就跑。

偷轩辕仪?笑话。

真当国库那群龙卫是吃素的?

她虽然想救掌柜的,可也没打算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啊。

谁不跑谁是傻子,先溜了避避风头,实在不行她就只能卷铺盖回老家了。

然而,她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沈夭夭刚跑没两步就被莫恪从身后点住了穴道,整个人动弹不得。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莫恪慢条斯理地走到她跟前,掐着她的下巴把那颗药塞进了她嘴里。

紧接着,她的下巴被人抬起,沈夭夭的咽喉不受控制地呑咽了下,那颗鼻屎一样的丹药就顺势滑进了肚里。

莫恪打量了沈夭夭一会儿才道:“晚上的宫宴你非去不可,待会儿自有婢女丫鬟为你梳妆。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跟本王耍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否则,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莫恪说完才为沈夭夭解开了穴道。

眼下整个春蝉楼里都是他带来的人,他不担心她会逃跑。

沈夭夭穴道被解开的一瞬间,她就捏着手里的匕首朝莫恪的双眼刺去,下手丝毫不手软,眼见着是动了杀心。

却被莫恪随意伸出的两根手指头挡住了攻势。

沈夭夭有心想发作,秀眉一挑就要跟眼前这个男人来个鱼死网破,可她刚抬起胳膊就觉得整条胳膊都酸软无力,经脉更是像被针扎一样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

愣了片刻后,她忽然抬头看向莫恪。

她脸上的表情诡异地平静下来,匕首也收了回去,只用淡淡的语气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莫恪,你以后最好别载到我手里。”

说罢,她再不看莫恪和掌柜的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莫恪也不拦她,但沈夭夭知道,她此刻若想从春蝉楼离开,难如登天。

但她还是不死心地想去探查一下情况。

果不其然,沈夭夭刚走到酒楼门口,就看到原来和她打招呼的店小二此刻正人事不省地伏在柜台上,门口还有两个侍卫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

沈夭夭对如临大敌的两人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又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可刚转过身,她脸上的神色便彻底冷了下来。

这个莫恪,可真是不给她留一点机会啊。

“主子,这能成吗?”沈夭夭走后,张大禾收起脸上的恐慌和失措,略显忧虑地盯着沈夭夭的背影看。

莫恪把手拢于身后,静静地盯着酒窖寂静狭长的通道看:“人是你举荐给我的,怎么,现在反倒打起来退堂鼓了?她能被你看上,那自然是有她的本事。如若此事暴露,她丢了性命,便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了罢。”

闻言,掌柜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深深一声叹息。

但愿,沈老板的运气能足够好吧。

是夜,漓江江面上桨声起伏,粼波阵阵,不少富家子弟坐在船头推杯换盏,高谈阔论,还时不时地有阵阵丝竹之声传入耳中。

岸两边也同样热闹,小摊贩的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映得整片街市亮如白昼,百姓们携着三两好友与亲眷畅快地游玩寻乐。

可在这一片热闹的景象中,一家铺门紧闭,冷冷清清的菜馆却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阿福托着腮,眉头紧皱地坐在凳子上,还时不时地摇头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旁边的拒霜则是焦躁地走来走去:“眼下都戌时了,少东家怎么还没回来?宋叔也出去好一阵子了,怎么还不见他带消息回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一边说还一边焦急地朝门口张望。

“笃笃。”

就在拒霜焦躁不安的时候,铺子门口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小小的身影就已经从椅子上弹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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