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事两人各持言辞。

但花寡妇有话在先,又有了撞墙自证清白的贞烈行为,自然可信度就更高。

瞬间众人又有同情花寡妇可怜的,也有气恼赵大海色欲薰心的。

赵福就是其中之一,他本来心里也存了点犹疑,眼下看到花寡妇贞洁烈女的行为,他心里又为自己的怀疑愧疚,更感对不住兄弟遗孀。

所以,对上赵大海不敢置信的眼眸,他这满腔的愧疚就化为了燎原怒火,朝着他喷涌而出。

“赵大海,你就不是个东西!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敢招惹到我家跟前了,看我打不死你!兄弟们,打死他,算我的!”

赵福招呼了带来的兄弟和子侄们,对着赵大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赵大海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平日里连地都没下过,哪里挡得住他们。

更何况,他们十几号人围上来,他连跑都没地方跑,只能被动挨打,霎时只能发出哀哀叫唤声。

“哎呀……疼疼疼……别打了……”

张冬梅是心里有气,也想让赵大海吃点教训,毕竟他宁愿偷人偷到长辈跟前,也不肯碰她一下。

还给对方又是送簪子送手镯的!

她得让赵石家的人给赵大海点的苦头吃吃,也让赵大海晓得花寡妇就不是好东西!

结果眼看赵福他们围着赵大海群殴,直把人都给打得鼻青脸肿,起都起不来,她就不肯答应了。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她丈夫!

她不能让他被人打死在外头!

家里可不能没有他!

当下,她扑了过去,拉扯着赵福他们,嘴里焦急道,“你们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人了!我让你们住手啊!你们光打我家阿海有什么用!”

“明明是花氏偷我男人,是她不要脸在先的!你们凭什么就只打大海,你们就该把花氏沉塘了才是!”

“她都是个破鞋了!”

赵福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挥手推开了她,“你给我闭嘴!再瞎嚷嚷,我可不客气了!”

张冬梅踉跄倒地,眼看着她拦也拦不住,打也打不过,顿时她提泪横流,抓着苗正阳的衣服喊道,“你们看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村长,我家大海要是被打死了,我就要去报官了!呜呜呜!”

苗正阳也估摸着赵福他们发泄得差不多了,总不能真的让把人死了,他示意人把赵福他们几个拉开。

“好了好了,别打了,打死人也解决不了问题,你们几个还得进牢里砍头!快住手!”

赵福他们有些不甘心,但也是听话地被拉开。

张冬梅连忙扑了过去,抱住了奄奄一息的赵大海,眼泪就扑簌簌直落,“大海,大海,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啊!”

赵大海这回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疼得他浑身直冒冷汗。

赵福不忿地吐了口气,面色难掩狰狞,“村长,你说怎么办吧?赵大海必须给我家一个交代,不然我家可真没法子做人了!”

虽然花寡妇是被强迫了,但说出去还是很难听。

况且,他们家也不能咽下这口气,不然以后村里不得谁都踩他们家一脚!

苗正阳颔首:“我已经让人去喊了赵有根过来……”

他话音还未落,一道肥壮的身影猛然从人群挤了进来,嗓门更是响彻云霄。

“哪个杀千刀的干的?!阿海啊,娘的好大儿,你快告诉娘,是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孽障敢打你!老娘这就给你去讨公道!”

赵李氏刚到就看到地上鼻青脸肿的儿子,她气得破口大骂,又连忙去摇晃赵大海,“大海,你可别吓娘啊,你快跟娘说两句话啊!”

张冬梅也在一旁跟着哭。

可怜的赵大海本来就浑身都是伤,疼得话都说不出来,被两个女人尖锐的嗓门吵得脑壳都嗡嗡作响不说,还被晃得头昏眼花,到处生疼。

他喉咙间腥气翻腾,张嘴就吐出了一口血,“……娘,别摇了,我……我疼……”

赵李氏何曾看过儿子这副惨状,心里是又痛又气又急,见他能开口说话,也是略松了口气,“好好好,娘的儿啊,娘不摇你了!”

“是谁,是谁打的你?娘绝对踏平他家的祖坟!”

张冬梅愤愤不平道,“娘,是赵福,是他们打的!花寡妇非说大海强迫她……”

她骤然反应过来,脑海清明,不管怎么样,花寡妇偷了她男人,现在还倒打一耙,想害她男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赵李氏闻言,当下站起身来,叉腰就骂道,“花寡妇?这妖妇整日里穿着妖妖娆娆的,走路还扭屁股,我瞧着她就不是个好人!好啊,她还敢污蔑儿!”

“她在哪里?”

赵福却是看不得赵李氏污蔑自己弟媳,他蹙眉道,“赵李氏,你别太过分!”

“今天这事儿大家可都是有耳朵的,是你家大海为难我弟媳,你别满嘴瞎说,坏人名节。我弟妹可是撞墙证清……”

“我呸,真是好大的一张脸!”赵李氏朝着他就是一口唾沫。

“还名节!都是几十岁的老贱,哪里来的名节!”

“这老贱皮子,往日就满脸春情,到处勾搭人,成天喊那个老哥哥,那个小弟弟的,仔细谁不知道她是身子骚得慌啊!”

她眼睛一瞥,觑到地上躺尸的花寡妇,她眼眸一亮,冲了过去,揪住了对方的头发,把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好啊,你个老妖精,可叫我找到了你!”

“一大把年纪了,装哪门子的骚!成天少男人,扭着屁股求人干,你咋不去春楼里卖啊!”

“还好意思说我儿子强你?我呸,也不撒泡尿瞅瞅你!这一身老褶子,你也配啊!”

花寡妇本是装晕,结果被赵李氏这一扯,当下就疼得叫唤了起来。

她装成刚刚醒来的样子,眼露惊恐地看向赵李氏,“你,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想撕了你这身骚皮子!”赵李氏啐了口,劈手就是两耳刮子过去,把人打得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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