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的话很快就被传下去了,晏欺霜自然也被通知了。

她第一时间就晓得这是针对自己的。

她气得小脸又青又白,眼眶更是红润润的,忍不住用帕子捂住了脸,低头嘤嘤哭泣。

绿枝也为她打抱不平,“郡主,这赵大夫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她未免也太小气,咱们不过是说她两句,她却跟王妃告状!让王妃罚您,这可真是太坏了!”

晏欺霜低声道,“想来是红豆姐姐问了两句,她便说了吧……”

“那她前头还在咱们跟前装,扭头就与红豆姐姐讲这些。与红豆姐姐讲,岂不是就是与王妃本人说吗?她方才要是有什么,不能直接与我们说,非得背地里告状!她这品行怎生如此,也不晓得萧公子看中了她哪里?”

“便是她家世样貌才艺都好,咱们也没得说。可她处处都不如郡主,甚至还是个乡野丫头,家里还要靠她抛头露面去挣家用贴补。就这样没用的人家,萧公子以后岂不是要扶持岳家一辈子吗?”

绿枝愤愤道,“我看哪,她定然是给萧公子下了迷魂药!不是说,那西南边就有一种蛊虫,若是钻进人体内,今后人人都会听她的话吗?她又是个大夫,指不定萧公子就是这么被她给骗了的。”

“不然,您想想,萧公子才离开咱们府中多久,半年多不到,怎生就把婚事都给定了的。他可在咱们府中待了两年,也没见他与咱们府中的谁亲近的!”

“所以,郡主,咱们可得揭穿她的阴谋!”

晏欺霜伤心地哭了一小会,闻言,她动作一顿,“这或许只是咱们的猜测……”

“别的或许是猜测,但品行却是板上钉钉的啊。”绿枝连忙道,“您想啊,这样背地里告恶状的人,萧公子知道了,还会喜欢吗?”

“他们都已然是未婚夫妻了,我们再特地讲这些,岂不是离间他们的感情!”晏欺霜搅弄着手帕,垂着头道。

“那郡主打算就这么算了?”绿枝问道。

之前护送那次,其实萧承煜已经说得很是清楚了,他不喜欢晏欺霜。

当时晏欺霜很生气,折腾了一番,虽然她那会子说得很大义凛然,但其实回来后她就后悔了。

而今王妃病重,她虽有着郡主的称谓,但既非嫡又非长,她娘更非身份尊贵出身,她的婚事也就耽搁了。

若是时间长了,以她父王谨慎的性子,他们又身处北地,接触不到什么安京的人,届时恐怕她只能选武将低嫁了。

她不想嫁给那些粗俗的兵鲁子。

可萧承煜是不同的,他不但长相俊美,更是文武双全,而且那通身的气派,都不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

她也隐隐从父王的态度里猜测到一些,所以,她当时是自告奋勇去替她父王分忧的。

结果,萧承煜竟是没看上她。

这就伤到了她的心!

此时听得绿枝追问,晏欺霜想了好一会儿,便打定主意,再去见一见萧承煜。

“明日起,我就要替母妃祈福,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出来了。我想去看看哥哥!”

说完,她就去见了晏凤楼。

而今晏凤楼也在替燕王分忧,所以每日里也领着差事在做,他与萧承煜办事的地方是一处,晏欺霜寻到他,便也能寻到萧承煜了。

晏欺霜也不是光来人,她还带了些亲手做的点心汤水。

晏凤楼与她并非同母,只是晏凤楼的亲娘死得早,他年幼没人养,先在燕王妃那处养了阵子,但后来燕王妃丧子又怀孕,也没精力多养孩子,他便被送到晏欺霜的姨娘处暂养。

这一养就是许多年,故而两人虽是异母兄妹,感情也很好。

晏凤楼见到她,很是欢喜,上来就摸她的头,“阿霜,你怎么来了?”

“我看天寒地冻的,哥哥你现下又忙,怕下头的人伺候得不够尽心,就给你们做了些点心填填肚子,还有些汤水,可以暖暖身体。”晏欺霜边说,边从食盒里把东西端了出来,摆了一桌子。

晏凤楼听到她提“们”字,就不由心头一跳,他挑了挑眉,压低了嗓音提醒,“阿霜,他已然定亲了,你们不可能了。”

他们便是王府子孙,但燕王御下严格,又有今上虎视眈眈,定然是不会行霸道之事,落人把柄。

晏欺霜垂着眉眼,面容平静又脆弱,“哥哥,我知道。我,我就是有两句话跟他说说,说完我就走。”

顿了顿,她语气哽咽,“母妃已然让我去佛堂礼佛了,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想讨个答案。还请哥哥成全我吧!求你了!”

晏凤楼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罢了。你别做傻事,不然,叫父王母妃知道了,断然是饶不了你的。外头多的是好男儿,回头我去求父王,定然给你选个好的。”

安抚完妹妹,他就喊人去请萧承煜来商量要事。

萧承煜过来时,只在屋里见到晏欺霜主仆,他皱了皱眉头,也没多留,只随意拱了拱手,便抬步欲离开。

“看来是我来错时候了,我先……”

“站住!萧承煜,你等等!”晏欺霜见他一言不发,掉头就走,心里倍感委屈。

她快步冲到了他跟前,拦在了门前,倔强地昂起头瞪他。“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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