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予澜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一会才又叹口气,把这皮得没边的小丫头抱好,亲亲她的脑门才指挥邪魔袪剑掉头,飞向花海:“是是,不逗了。夫人嘴上承不承认都没关系,夫人心里是认的就好。花海在那边,整片都是。”

“哦。哇!大冬天还真能有这么大一片花海啊……所以刚才你是故意带错路!”邵清青应了一声,随即张大嘴看呆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扭头瞪他一眼,又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原来就在长廊尽头就是整片花海了。

在这违反自然规律的整个武陵山区里,这片被封禁的山脉之中,漫天星光闪烁,圆月皎洁的光芒映照下,各色鲜花在晚风中摇曳,它们分布整齐,渭径分明,却又形成一大片整体。

邵清青从空中望过去,一眼也看不到两边蔓延到何处,只隐约瞧着尽头处像是有树林包围着,保护住它们不被外人探寻。

但夜色中只看得到花的颜色,分不清种类和花朵的具体形状。邵清青除了能认清白蓝紫黄红橙等颜色以外,就只能看出花儿都像是一块块扇形区域,“分布得这么整齐,到底是天然形成还是有人特意这么排列的?”她问道。

丁予澜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抬起空着的手指了指旁边瀑布上,笑道:“是灵尊布的大阵,说是既美观又可防外人进来。还特地在花海外围的山脉入口处迁了一大片森林,那里是个迷宫,常人只能走出去,根本进不来。”

邵清青小嘴张成O型,“打雷的大叔吗,真厉害,还挺细心的。”

“夫人这么夸他,”丁予澜凑过去狠狠的蹂躏一番那张说话不过脑子的嘴,盯着怀里眼神迷蒙的小丫头:“为夫就是个不细心的?”

邵清青抬手捂住特地抿紧了的嘴唇,看看他,使劲摇摇头。也不解释到底是表示丁予澜不细心,还是表示丁予澜不是不细心。

拿她没办法,丁予澜叹气:“罢了,夫人说了算。大不了,我再细心些,将他在夫人心中的位置挤下去。”

邵清青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在他耳朵上拧了一下:“想什么呢!能比吗?刚还逼着我叫夫君,现在又跟一界之主的大叔比!丫就是闲的,成天故意说些瞎话胡思乱想的气我,哼。”

“是是,夫人说的都对。是我不该胡思乱想,再叫声夫君来听听可好?就当给我安心了……”丁予澜拥着她,又在她耳边调笑。

听在邵清青耳里,倒像是一耳朵拧下来令他又变得赖皮了些。

她转过头看看眼前白衣胜雪的丁大仙人,又转回去看看五彩缤纷的花海,突的一个主意冒了出来,脱口道:“叫是可以,不过……有条件。”

“夫人尽管说出来。九天九界之中,倒没有多少事情难得住为夫。”丁予澜信心满满。

邵清青小心的站起来,指挥道:“反正你不用御剑也能飞,你现在就把剑停在这儿别让它动。然后自己下去,随便你是唱歌跳舞还是演奏,配得上这片花海,你想叫我管你叫什么,我天天叫都成。”

说完她就乐了,笑得一脸得瑟。

“……夫人这是让为夫做乐舞师么?”丁予澜摇头叹气,好气又好笑,“不成,再怎么也是个仙尊,此地……附近有灵尊仙府,要让他们瞧见,本尊的脸就没处放了。”

“哦,没事啊。那就不叫了呗。”邵清青不以为意,一脸“早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表情,嘿嘿直乐。

丁予澜闭上嘴,收起笑意,一把将这野丫头拉回来,面对面盯着她看了好一阵,就是不吱声。

正当邵清青有点心虚准备扭头的时候,他突然又叹了口气,小心的把邵清青放开,“站好……不,坐下。莫要掉下去。”

邵清青张嘴,不敢问:这是……答应了?丫堂堂仙尊大人,真要飞过去给我表演了?

丁予澜看她那副呆呆的模样,弯腰将她按到下去坐好,拍拍她的脑门:“再发呆,要掉下去了。”

“啊?啊。知道了,不要拍了,已经被你宠得够笨了。”

看这小丫头回魂了,丁予澜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应该趁她发呆,多亲几下,当作演出费也好。

毕竟是有生之年头一回。

……但愿也是最后一回。

丁予澜对着脚下邪魔袪邪剑掐了个诀,剑身上光芒大盛,冒出一道虹光,伸到邵清青身侧像个弧形护栏一般。

邵清青左右看看,又开始傻乐:“这安保措施设计的,既漂亮又虚幻,我都不敢碰它了。”

“夫人大可放心,如此便绝不会掉下去了。不过,两把剑就算分开也照样能唤出此结界……只因是特地为夫人设的,并非剑上所有。”丁予澜说着,又低头看看她,驱使斩魔袪邪剑飞到花海边缘的地面上空去,免得这丫头一高兴,左右乱跳又得担心她掉下去。

想想自己竟娶了这么个孩子似的活宝,丁大仙人自己也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了。

一边感叹自己近万年几乎没有色欲,一找就找了个劳心劳力还脑回路清奇又得拼命哄着她开心的邵清青,丁予澜一边飞离邪魔袪邪剑的范围,挥袖带出一阵轻风,震出一大片花雨。

邵清青“哇”的叫了一声,好像是又看呆了,直到丁予澜从袖袋里取出一支精致的笛子,停在空中,她才又出声道:“简直像是在做梦啊……不,做梦也没梦见过这么美的景色。咦,丁、夫君大人是要吹笛子吗?”

丁予澜看她一眼,一片花雨就开心成这样,本尊成日里想着法子哄你高兴,也没见你多开心……

果然应了俗世中那句:女人心,海底针。

他敛下眉眼想了想,放下笛子问道:“夫人想听什么?”

“呵呵,不知道。随便吧……”邵清青坐在剑身上,托腮看着他,觉得自己已经有点儿语无伦次了。

丁予澜懒得跟她计较,这小丫头这会儿的模样,大概就是人称的“花痴”。

“既如此……想到哪曲便算哪曲罢。”

邵清青小脑袋连点几下,扬着嘴角,生怕自己笑出声来,抿紧了唇。

看在丁予澜眼里,总觉得自己吹下去要跑气。他叹了口气,只得闭上眼睛开始吹。

笛子曲的旋律轻悠淡雅、节奏平缓、起伏不大、让人听时感觉很舒服,清脆婉转的笛音没有过多的技巧卖弄,显得恬静平和、悦耳自然。

邵清青慢慢收起那副花痴模样,盯着夜空中形似漫步的丁大仙人,心想:到底是哪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或者无意中帮了他,才轮到他如今这么惯着我?

花雨像是被丁予澜施了法术,如起舞翩跹的彩蝶一般,在花海上空随着笛声不停的旋转、飘落,复又再升起。

邵清青虽然是个五音不全的人,但她自认至少听得明白曲子是伤心难过的,还是开心快乐的。丁予澜吹的曲子,她没有听过,却又像是听了好多次,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渐渐的,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像是静了下来,恍惚间,她看见自己也飞了起来……

丁予澜一曲吹完,就看见邵清青坐在原地,双眼已经闭上了。

“唉。就知道夫人听不惯这些……居然睡着了。”他不由得又叹了口气,飞回剑上,将小丫头抱进怀里:“回去了。”

要睡就睡罢,左右今晚已耽误了,也不急于这几个时辰。

吾主,像是表错情了?哈哈……好个霓裳曲,可惜佳人不懂啊!

丁予澜脸都黑了:丁九离,汝这是一再提醒本尊应连声音和景象也封禁了,再随便断了汝等的感应?

然。吾主音律之精通,连本尊也是第一次知道,可惜啊!余音绕梁却偏要给个不通韵律的小姑娘吹奏,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放吾等进去一起听,累得本尊只能听个笛曲,想看花海也过不去,只得拼命感应……哎,罢了,不妨碍吾主洞房花烛,修炼,修炼去了!

丁予澜头疼,有分身固然可以帮忙做事,但这种调侃自己本体的事儿,他们好像越来越有兴趣了,到底是哪里歪了才会长成这样?

思索间回到洞府,丁予澜收了剑抱着人回卧室。哪知道刚把小丫头放回床上,她就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是睡着了?”丁予澜有些意外,抱在怀里就确认过,确实是睡着了。

邵清青点点头,撅嘴:“睡着了还不能醒了?”

说着她就爬起来,一脸认真的望着丁予澜:“我想出去一下。刚才听你吹笛子,看着你在天上走,我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可以飞了,所以我想出去试试那套步法。”

哦?丁予澜愣神,原来不是睡着了,是对步法有所领悟?

想想自己方才也确实无意中踏着混元步,他有点半信半疑:“恩……那便去试试。我去看看,免得夫人摔着。”

俩人又走出洞府,重新到修炼场里站好。丁予澜一声不吭,倒着退出数十米,看看邵清青,勾着嘴角道:“来,施展步法试试,若是嫌距离短了,我随时可再退出去,不必担心撞到。”

邵清青点点头,闭眼思索一阵,整张小脸上已经没了平日里嘻哈哈的神情。

她凝神静心,脑中闪过傍晚时掌握的步法要诀,身形一动,整个人如轻烟般飘了出去。

只是,仍然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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