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伤对啊!鱼欢抬眼看他,含着清晰的漠然的笑意,她就是这样的人啊,她每天就是做这些事啊,他不是都明明清楚地知dào

吗?他不是一直都知dào

吗?

“把东西留下!芳妃只是一心争宠的愚人罢了,陷害了她又能怎样!不过是给夷妃的风采锦上添花罢了。”子服瞪着她的一脸顽固。

“愚人?”鱼欢冷冷一笑,“你我都清楚,这后宫根本就不是愚人能生存的地方——就像你娘亲当年一样。”

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地插进他心底的伤口,子服狂怒地举起手,鱼欢竟然不避不让地扬起脸,一付无畏无惧的表情:“如果打我可以让你好过一点,你便尽管动手。但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得了!”

“……”子服良久地直视着她的眼,她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就算得罪你我也要阻止你——”话音未落,扬起的掌已经变成掌,带着风声向她肩膀斩去。

鱼欢抿紧双唇,轻巧地一偏身,抬起右手格开他这一掌,再反手一推,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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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势脚下轻点,人已经跳开丈许之外。

子服也纵身跟上,双手同时挥出,一掌袭向她面门,另一手探向她衣襟,试图夺走她怀中之物。

鱼欢的心中又传来一阵麻木的痛,但人已经无意识地拆开子服袭来的招式,身子一倾避开他欺近的身形,右手一抖,一道碧寒光芒乍然闪现,冷森森横在他眼前:“你再动一下……”

你再动一下,就让你血溅当场。

后半句的话却像鱼刺般狠狠哽在她的咽喉处,吐不出咽不下,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一日江上渡舟的初识无声地在眼前闪过——那时,她还不知dào

,有一天自己居然要对他白刃相向——回忆里温文的笑脸,拧痛了她的心。

这是那天她刺死太师府上侍女时,用的那把匕首,当日是为了救他,今时是想要杀他……

“你,要,对我挥刀吗?”几乎一字一顿地挤出这几个字,子服自嘲地笑一下,几乎要笑出声来,“也好,这样也好。”这几下比试已经让他明白,她的功夫确实在他之上,他根本没有办法阻止她。脑子念头一转,他淡淡一笑,迎着她手中的寒芒而上。

他赌,赌她不肯伤他!

这个人是疯了!

鱼欢惊惶地瞳子中映出他逼近的身影。来不及细想,她已经猛地撤回抓着匕首的右手,而握着晶紫小瓶的左手已经挥出——迎上来的子服避无可避,被她一拳重重击中在胸口。

细瓷的瓶子在他的胸口处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在鱼欢的手中裂成寸寸碎片,一颗朱红的的药丸“咚”地掉落地面,似有千钧之重。

“……你怎么不躲?”看着子服面色惨白的跌落在眼前,鱼欢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也碎裂了一般。她真的没想伤他,没想。

“伤在你手上,我不怨……”咬着牙说完这句话,他再也忍不住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鱼欢木然地看着自己雪白的裙角上溅着他的血。良久之后,她还是沉默地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红色药丸。

别去!

他冲她摇头,再也没有力qì

多说一个字,只能用眼神肯求她。

鱼欢怔忡地盯着手心的药丸,眼里闪过一丝动摇地茫然,只不过片刻又恢复一片清冷地澄净。

“抱歉。”收拢掌心,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低低地给他一句道歉,向前的脚步再没有任何迟疑。

子服深吸一口气,胸口中钝钝地痛。这一拳她至少用上了七成力,他的肋骨只怕断了——就算这样,她仍旧丢下他去了。

忍不住扯动嘴角苦苦一笑,纵然已经知dào

自己在她心中的微不足道,但面对现实仍是这般伤人。

“打错了算盘吧。”冰冰的声音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响起,子服吃力地扭过头去,看到七儿一脸嘲笑站在不远处。

“你以为你故yì

伤在她手下,她就会可怜你?可惜白白断了一根肋骨吧!”七儿嘲弄地走上前,撑起他:“怎样?还能走动?”

“……能。”咬牙挺住,子服狐疑地看向这个冷漠的女孩:“你怎么……在这里?”

“鱼欢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七儿的声音淡漠无感情,“我送你回霜福宫。”

“……她……让你来……?”每说一个字都牵动胸前的伤口,痛得几乎令他昏厥。可是,他坚持着,等待着那个冰冷的女孩的回答。

“……”嘲弄的表情愈加深浓,七儿扶着他从无人的小偏门绕进霜福宫的偏殿。

“是……她吗?”眼看着她丢下他就要离开,子服挣扎着追问,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想要知dào

一个怎样结果。

“她让你自己好好想个理由解释你的伤。”七儿停下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不能理解地望了他一眼:“你们很奇怪——一时拼命得像有血海深仇的仇家,一时又在乎对方不得了……如果你们真的在乎彼此又为什么要兵刃相向?真是看不懂。”

所以说,还是鱼欢担心才叫她来看他的……从七儿这一堆杂乱的话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子服欣然一笑,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七儿看着他昏倒在床榻上,冷然地挑眉:“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何苦呢?”

*****************即使他拼着命地阻止,她还是依然按照原计划将这一颗名为绝心丹的毒药藏进了芬浓宫的某个角落——过几天,自然会有宫女“不小心”发xiàn

芳妃娘娘竟然在自己的寝宫中私藏如此危险的东西,而这东西恰巧可以制造出与夷妃娘娘一样的病症。

毒害夷妃,这个罪名可不轻,芳妃娘娘刚刚晋封的妃位断断是保不住了,至于等着她的是冷宫还是白绫,端看皇上的旨意了……

鱼欢的唇角微微扬起,她正站在霜福宫的偏殿之外,夜色如水,包围着她单薄的身影。

风动树梢摇曳着纷乱的光影,鱼欢雪白的衣袖在深深的夜色中无声翻飞,如蝶,挣扎在夜幕之下晚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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