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笔中闻轻蔑的笑容从鱼欢的脸庞上一闪而过,她也不看夷妃发白的脸,继xù

自顾自地说道:“奴家有勇有谋,除了身世低微,若能纳入后宫便会不遗余力襄助福王,此事到底有何不妥?娘娘只顾着眼前花团锦簇,可曾想过,如今皇上突然宾天,来不及册立太子,朝中却是何人最得利?”

“还有——”鱼欢眼中冷冷清清地望着窗外,她知dào

在重重宫阙外,驻扎着重兵看押着她这个“重犯”,她深吸一口气,清晰地说:“娘娘别忘了奴家手上还有一份娘娘按过手印的‘罪已诏’……”

最后这三个字咬得极重,轻瞥一眼,果然如愿地看到夷妃阴郁的神情,鱼欢愉悦地笑着,轻轻挽一挽耳边的发丝,闲适、优雅,风华绝代。

“若是奴家有个三长两短,自身难保,少不得是一个鱼死网破……”故yì

停顿一下,鱼欢轻抚着发上钗,“娘娘也不必忧思,到时候,鱼欢自有办法将那份罪己诏书公之世人。到时候,福王殿下别说夺嫡争储,便是生死……”她轻忽地笑了笑,“也只能由得路太师做主了!”

最后,鱼欢终于转过脸〖*中文网

M.35zww.,扬着眉尖,神采飞扬地与夷妃娘娘面对面,四目相对,“娘娘只有想办法保全了鱼欢,才能保全您自己,该怎么做,娘娘可好好权衡两三呵!”

临了,鱼欢继xù

在夷妃娘娘的伤口上洒盐:“对了娘娘,您这会儿,可千万别妄想暗中杀人灭口,想我现在是弑皇疑凶,天下之大,都在盯着我呢,我要是有个差池,那杀我的人——”鱼欢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只剩一片冰凉,寒透人心:“杀我的人,就是指使我谋害皇上的幕、后、主、使!”

夷妃娘娘的手还捏着犹有一丝余温的药碗,颤抖得如风中落叶,她第一时间赶来这里,正是想趁机削削鱼欢的锐气,出出气,却不成反倒被她威胁!夷妃愤恨地将碗使劲摔了出去,“啪嚓”一声脆响,青瓷的碗砸得粉碎,刹那间,黑棕的药汁蔓延着浸湿了地面。

夷妃娘娘恨恨地咬牙,伸着点翠描金指甲的手指点着鱼欢:“你,你……你这个娼妇生的贱婢!当初,当初江寒水还拍着胸脯保证说你可用!当初我就该直接把你拉去喂狗!”

鱼欢轻蔑地讥笑一声:“娘娘您也说了,我不过是个娼妇所出的,娘娘难道以为您骂上两句,我还能伤心不成?娘娘省省力qì

吧,有这功夫,不如早做打算,想好了,便下决定吧!”

“你……你,你……”夷妃娘娘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一径点着她,浑身发抖,“你这个贱婢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不消娘娘惦记,”鱼欢优雅地躬身行万福之礼:“鱼欢已经身在其中,恭送娘娘起驾回宫,奴家身子多有不便,就不远送了。”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夷妃娘娘一口牙咬碎,呕得几乎吐血,她忿忿地“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鱼欢目送她远去,忍不住嗤笑不绝,又变成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牵动了伤口。她瘫倒在榻上,紧紧揪着胸口,刚才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都已消失不见,她的脸上只余下无尽的疲惫与伤痛。

********************阿魏捧着锦盒匆匆地走进霜福宫侧殿,迎面看到的正是子服焦灼踱步的身影:“殿下,您要东西我已经取来了。”

“好。”子服也不多说,只伸出手:“拿来。”

阿魏却迟疑着,没有将手里锦盒递出去:“……殿下,你真的要……”子服一扬手,制止了他继xù

说下去:“不要再说了,拿来罢!”

阿魏犹豫地看着手里的盒子,吸了吸气,尽管被制止了但他还是坚持着开口:“殿下,就算是奴才逾越了,你总要为自己考量些吧!若不是皇上突然宾天,殿下就该要迎娶王妃封王出宫开府了,可现在……”

“叫你不要说了,还说!”子服伸出手在阿魏的头敲了一记,自己上前从阿魏手中拿着的锦盒。

阿魏还企图挣扎:“殿下,殿下……我知dào

奴才不该多嘴,可殿下总该要知dào

皇上现在大行,太师把政,储君迟迟未定,宫内宫外一片乱,殿下总为自己打算啊!”

子服却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出神地摩挲着锦盒良久,然后,他缓缓打开了盒盖——锦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支笔,一支很普通的,半旧的,紫金狼毫毛笔。

子服小心翼翼地拿起笔,慢慢地转动着笔身,仿佛在他手中的不是一支半旧毛笔,而是一朵绝世名花般,满眼欣赏。笔杆上镌刻着龙飞凤舞的一个“闻”字,笔划潇洒惬意,灵动得仿佛要透笔而出。

“等闲风雨又纷纷,更忍向、笔中闻……”子服轻轻念着,紧紧地将笔攥在手中,重复着,“笔中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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