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听阎康时说他在医院,脸色顿时就变了。

“老阎,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过去。”

陆夫人还以为阎康时的病情恶化了呢,急得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苏枝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见陆夫人起来了,她也赶紧放下了碗筷。

陆九城蹙了蹙眉,心道阎叔这也入戏太深了吧,还把自己给整到医院里去了,他就不怕露陷吗。

见苏枝碗里的饭才吃没两口,忙道:“枝枝,不着急,你先把饭吃完。”

陆夫人闻言冲着两人道:“你俩先吃,我让司机送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需要你们过去的话,我再打电话。”

陆九城见状忙站起身,“还是我跟您一块儿过去吧,枝枝就先别去了,几个孩子都离不开她。”

“也好,枝枝,你就在家里吧,我跟九城先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妈,您别着急,你们路上慢点儿,注意安全。”

陆夫人边应边往外走,陆九城也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匆忙赶到医院后,才想起来还没有问阎康时的病房。

陆九城忙掏出手机,给阎康时打了过去。

“喂,阎叔,请问你在几楼几号病房。”

“九城,你也过来了,我在7楼的713。”

“好,阎叔,我跟妈马上上去。”

陆九城挂掉电话,扶着陆夫人进了电梯,朝着七楼而去。

等他们从电梯里面出来,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乳腺患者住院部。

两人看着头顶上方的那几个大字,不禁面面相觑了起来。

乳腺方面的疾病不是女人的病吗,他一个男人怎么会住到这里来了呢。

两人满怀疑惑地朝着713走去。

推开病房的门,靠在病床上的阎康时看见他们,抬起身子想要起来,陆夫人忙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

“老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住到乳腺病房里了?”

阎康时看了陆九城一眼,“九城,我能跟你妈单独说两句话吗?”

陆九城不知道阎康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见阎康时的气色跟精神头看上去都还可以,看不出来哪里像个病人。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还是怎么的,陆九城的心里还是感到有些隐隐的不安。

他觉得如果阎康时想用身体健康来引起他老娘的注意,大可不必住到医院里来啊。

即使住院,也没有必要非把自己给弄到乳腺科吧。

这个病在很多人的意识里,只有女人才会得的病,显然陆九城也是这么认为的。

陆九城冲着阎康时点了点头,眼神不经意间扫到他老娘的手跟阎康时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到了一起,好像握得还挺紧。

他们两人似乎也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握得很自然。

陆九城在走道上站了一会儿,见有护士打跟前走过,便跟在护士的身后,朝着护士站走去。

这时有个小护士看见她忙问他有什么事。

“你好,请问713病房的阎康时患的是什么病?”

“先生,您是他的什么人?”

“哦,是这样的,阎叔他一直是单身一人,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了,我是他朋友的儿子,听说他生病了,特意过来看看。”

“是这样啊,请稍等,我帮您查一查。”

小护士边说边在电脑上一阵噼哩啪啦敲打,很快就把阎康时的病历给调了出来。

“阎先生患的是乳腺方面的疾病,他的主治医生初步怀疑他患上的是乳腺癌,由于现在病理检查还没有出来,所以还不能最终确诊。”

“乳腺癌?”陆九城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男人也会得乳腺癌?”

“是的,先生,男人也会得乳腺癌,只是概率比较低而已,男性在乳腺癌中所在的比例还不到百分之一。”

“如果确诊了的话,那这个病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患上这个病的男性通常都没有女性存活的时间长,不过阎先生的这个病发现的还算及时,如果积极治疗的话,五年以上也是有可能的。”

陆九城听完若有所思地冲着小护士道了声谢,便朝着阎康时所在的病房走去。

他在门口,听见病房里传来陆夫人低低的抽泣声,而阎康时正在小声地安慰着她。

想到之前为了把老娘骗出国去,阎叔拿自己的身体说事儿,难道真的一语成谶,被他说中了?

呸!

怎么好事不灵,坏事偏偏就应验了呢。

不过想到那个小护士说的病理分析还没有出来,万一不是呢,暂时还是把心放宽一点儿吧,不能自己吓自己。

想到这儿,陆九城推门走了进去。

陆夫人正趴在阎康时的肩膀上抽泣,听见门响,便从阎康时的肩膀上将头抬了起来。

发现是陆九城进来了,她也顾不上什么尴尬不尴尬的了。

“儿子,你阎叔……你阎叔他……”

陆夫人伤心得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

“妈,我都知道了,您先别伤心,刚才我已经问过护士了,她说病理分析还没有出来,还不能最终确诊,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呢。”

陆九城边说边抽了一张纸递给了陆夫人,陆夫人接过去将脸上的眼泪擦了擦。

“最好是虚惊一场,要不然你阎叔可该怎么办啊!”陆夫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唏嘘着。

“如曼,别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病来了咱就治,没什么大不了的。”阎康时想在陆夫人面前尽量表现出一副豁达乐观的样子。

“说是这么说,可我还是好害怕!”陆夫人无助地缩了缩身子。

“你看你,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我就是觉得一个人在这病房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说说话,没想到反倒把你给吓成这个样子,都怪我,我就不该告诉你。”阎康懊悔了起来。

“妈,您就不要再给阎叔添堵了,病情还没有确诊呢,咱们先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您看您还没有阎叔乐观呢。”

陆夫人闻言忙止住了悲伤,“看我,你才是病人,结果我比你还要脆弱,对不起老阎,不管你有没有患上那个病,我一定会陪你一起面对的。”

“这就对了嘛,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阎康时说着又抽出一张纸巾亲自帮陆夫人擦起了眼泪。

陆九城站在那里,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了一只超大号的电灯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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