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多少批多少次,总之是府门口的人都祭奠完之后散去了,蒙烟寒终于可以抽身去陪着欧阳萌憷守灵了,纷杂了一日,蒙烟寒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耳边像是千百只蜜蜂在嗡鸣,蒙烟寒用力的摇了摇脑袋,似乎是要驱赶走耳边嗡鸣的蜜蜂,奈何无济于事,蒙烟寒抬手用力的按压揉搓着自己的耳孔,想要得片刻的清净!

蒙烟寒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轻轻的来到了欧阳萌憷的身边,缓缓的跪了下来,欧阳萌憷只顾着伤心,并没有发现蒙烟寒在自己的身边跪了下来,只是小声的嘤嘤哭泣,直哭的蒙烟寒心乱如麻!

光阴似箭,转瞬即逝!

按照大周朝的礼制,逝者最多停留三日,三日之后是一定要下葬的,无论欧阳萌憷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欧阳老伯下葬的日子还是有条不紊的来了!

“启灵!”

管事的一声无情的吆喝声,预示着欧阳老伯就要离开这温暖的家了,此去将是永别,再也没有回府的机会了,欧阳萌憷母女扒着欧阳老伯的灵柩不肯松手,哭声感天动地,让随行送葬的众人忍不住的落泪,更有那年轻不经事的,也跟着失声痛哭,一时之间哭声动天!

储老夫人眼见欧阳萌憷母女扒着灵柩,抬灵柩的壮汉根本无法动弹,眼见就要耽搁了出殡的时辰,储老夫人急忙上前搀扶着司夫人劝解道:“司夫人听老身一句劝,让欧阳世伯早日入土为安吧!”

司夫人哪里听得进储老夫人的劝说,大声的哭喊道:“我要我的老伴活着,我不要我的老伴入土为安,这里才是他的家啊,我怎能眼睁睁的瞧着他就这样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呢!”

司夫人的哭喊让生活阅历丰富的储老夫人也掉下来眼泪,储老夫人哽咽着劝说道:“司夫人,你要听话,你这样的伤心哭泣只会让欧阳老伯走的更加的不安,听话,逝者已矣,入土为安吧!”

司夫人伤心欲绝,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自己的丈夫跟随自己回家,两个府上的老人架着司夫人,无奈司夫人浑身无力,瘫软在地,那两个搀扶的根部就搀扶不住司夫人,只能任由司夫人瘫软在地上,抱着欧阳老伯的灵柩伤心哭泣!

储老夫人眼见自己的劝说无济于事,转而对同样抱着欧阳老伯灵柩伤心哭泣的欧阳萌憷说道:“憷憷姑娘,你项来懂事,眼下怎么就糊涂起来了,你的父亲已经离世,这是无法扭转的事实,眼下你和你的母亲就这样拦着,与你父亲无益,你看你的母亲已然是伤心欲绝,还不赶快的规劝规劝你的母亲,让她节哀,也让你的父亲早日入土!”

欧阳萌憷伤心难过,大脑已然是空白的,储老夫人劝解的话语欧阳萌憷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只是一味的伤心哭泣,储老夫人望着伤心欲绝哭的声嘶力竭的母女,心中也是不忍,只是不忍归不忍,欧阳老伯既然已经离世,总是要入土为安的,储老夫人狠了狠心,吩咐送葬的亲友道:“事急从宜,你们赶紧的将司夫人母女搀扶起来!”

储老夫人的话语隐晦,言下之意是无论如何将二人给我弄走!

蒙烟寒的母亲袭夫人和储殇瑜的母亲云夫人一左一右,加上府上那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用力的将司夫人拖到了一边,司夫人的双手无助的伸在空中,想要抓住自己的老伴,奈何浑身无力,也只好任由四人将自己拉走,只是那哭声让人闻之惊心!

司夫人被人拉到了一旁,欧阳萌憷却还执着的抱着父亲的灵柩不肯松手,储老夫人也是无奈,上前继续劝说道:“憷憷姑娘听话,让你的父亲入土吧,再这样耽搁下去,只怕会误了你父亲入土的吉时,这时辰可是请人算好了的,千万不可耽搁了!”

储老夫人知道欧阳萌憷是个聪明理智的,不想让人像拖走司夫人那样将欧阳萌憷拖走,耐着性子的劝说欧阳萌憷松手,只是无论怎样理智聪慧的人,在这样生离死别的一刻也都变得固执糊涂,欧阳萌憷也是一样,固执的认为自己若是松手,就是与父亲的天人永隔,所以欧阳萌憷死死地抱着父亲的灵柩,低声嘤嘤的哭泣着,任谁的劝说都被自动的屏蔽了,根本就听不进去!

“憷憷姑娘听话!”

储老夫人眼见时辰降至,欧阳萌憷又是如此执着,忍不住的着急,严厉的命令欧阳萌憷松手!

欧阳萌憷泪流满面的说道:“老夫人,憷憷不能松手,憷憷若是松手,从此就没有父亲了!”

欧阳萌憷那绝望的语气让在场的人心疼,纷纷跟着伤心落泪,整个送葬的队伍弥漫着浓厚的伤心!

“憷憷姑娘乖,松手吧,你这样执着,你的父亲终究也是回不来了,听话松手吧!”

储老夫人耐着性子继续的劝说欧阳萌憷,欧阳萌憷像个无助的孩子似的哭问道:“老夫人,父亲真的死了吗?父亲从此之后就真的不能再回家了吗?”

欧阳萌憷的哭问犹如万剑残心,储老夫人感觉自己的心生疼,有些呼吸急促,多日的操劳又跟着这样的伤心,这样的年纪怎么经手的住呢!

“憷憷姑娘,令尊……”储老夫人原本想说令尊永登极乐,想想不妥,又想说令尊去了天堂,想想也是不妥,踌躇犹豫这不知该作何解释,须臾,储老夫人狠了狠心说道:“令尊已登极乐,憷憷姑娘节哀!”

“憷憷不要父亲去什么极乐世界,憷憷就要父亲陪在憷憷的身边,与憷憷闲话家常,与憷憷一切吃茶用饭,送憷憷出门,等憷憷归家,憷憷要父亲!”

任由储老夫人如何劝说,欧阳萌憷依然执着,死死地抱着父亲的灵柩就是不肯松开,储老夫人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蒙公子,有劳了,将欧阳萌憷抱走吧!”

储老夫人眼见劝说无用,只好命令一旁沉默不要的蒙烟寒强行将欧阳萌憷抱走!

蒙烟寒看着伤心欲绝的欧阳萌憷,忍不住的伤心难过,上前温柔的安慰道:“憷憷乖,听烟寒的话,让伯父安心的走吧!”

蒙烟寒的一句话顶的上储老夫人是千句万句,欧阳萌憷委屈的像个孩子似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欧阳萌憷这一声放任的哭泣反而让蒙烟寒心安,蒙烟寒知道欧阳萌憷的伤心与难过此刻得到了宣泄,蒙烟寒也不劝说,默默的附身抱起了欧阳萌憷,伤心哭泣的欧阳萌憷终于松开了欧阳老伯的灵柩!

“启灵”

管事的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瞅准了时机宣布启灵!

“父亲”

欧阳萌憷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感天动地,但是依然唤不醒已逝的欧阳老伯,只能无助的看着欧阳老伯的灵柩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欧阳萌憷的视线里!

欧阳萌憷依偎在蒙烟寒的怀抱里,无力的啜泣着,按照大周朝的礼制,未出阁的女子是不宜出现在墓地的,但是蒙烟寒还是要去墓地张罗的,蒙烟寒看着怀中有气无力的欧阳萌憷,待要去墓地又担心欧阳萌憷的安危,一时之间没有了主意!

“端午,你先跟着去墓地,我安排好憷憷随后就到!”

蒙烟寒无奈只得先派端午去盯着!

“不!我要去墓地!”

欧阳萌憷听到蒙烟寒不让自己送父亲下葬,拼尽力全身的力气怒吼着,似乎要与人拼命似的!

“憷憷听话,我朝礼制如此,为了已逝的欧阳伯父,也为了你自己,好好地在家里呆着,待到明日,烟寒与你去给伯父圆坟!”

蒙烟寒温言劝说,想要欧阳萌憷放弃去墓地的想法!

“我原本就不属于这儿,我不想遵守你们的礼制,我要看着父亲入土!”

欧阳萌憷虽然是有气无力,但是语气却是格外的坚定,坚定到让人不敢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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