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他了?”

战柔儿点了点头。

作为世家贵女,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克己复礼,就连与男子共处一室都不行,更别提拉手。

如今虽然观念改变了许多,但骨子里的矜贵保守让她也不能像现代的姑娘那般,从容的面对与男子的肌肤相碰。

所以在顾子徽靠上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扇了一个巴掌。

顾知意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柔儿…你喜欢我五哥吗?”

战柔儿红着耳朵:“…我…”

“那我换句话问吧,你讨厌我五哥吗?”

“没有。”战柔儿连连摇头。

“我不讨厌他的,他挺好的,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他从来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待我也很好……我…”

她反正…是不讨厌他的。

战柔儿忽然耷拉下了脑袋,可怜巴巴的像只垂着耳朵的小兔子。

“知知,事情是不是被我搞砸了。”

男子都是要面子的。

顾子徽被她打了脸,此时此刻只怕讨厌她讨厌的要紧,以后再也不想和她好了。

“没有啊,你没错。”

战柔儿:“……可是我不讨厌他。”

“就算你不讨厌他,他也不该随便的牵你手,就算你喜欢他,他也不该在没征得你同意的前提下牵你的手。”

“他可以问你,问你可不可以牵你的手,你若是同意了,他才能牵手,你没有同意,他贸然触碰了你,那他就是不对的。”

重点在一个是否同意上。

牵手是一个十分私密的事情,也是划分两人关系的重要分界线。

对于古代的女子来说,肌肤之亲已经是非常非常亲密的事情了。

就算两人互相爱慕。

也并不代表着有在不征得他人同意的前提下,随意触碰另一人肌肤的权利。

更何况看这情形,战柔儿还没完全想明白呢。

【革命正在发展,五哥仍需努力呀。】

“没事,你别怕,五哥不敢来找你的麻烦,他要是找你,你就和我说,我帮你教训他。”

现在的她可是接收了大祖父10年功力的人,和五哥在内力上的差距也被弥补了。

顾知意有自信能赢他。

“也…也不用,他不会欺负我,我只是觉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没有父母的允准,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说到这里,战柔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的父母已经和离,母亲杳无音讯,父亲却在千里之外的南朝。

又怎么能给她指婚呢?

顾知意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心疼之色,拉着战柔儿的手,正准备安慰两句,却听到外头传来的骚动声。

“启禀公主,战大人…外头有南朝来的人,吵着闹着要见战大人,还拿出了南朝定国大将军府的书信,请大人定夺。”

战柔儿心头一惊。

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往外头走去。

南朝定国大将军,正是战柔儿的父亲。

当时平乐帝破罐子破摔,派了几万兵马围攻住了汝南王府,想要一举让汝南王府在这个世上消失。

当时的战将军,便是围攻汝南王府的带头人。

战柔儿知道了父亲的计划,特地走了近道过来通知顾知意撤离,彻底的站在了父亲的对立面。

后来双方立场不同。

战柔儿偷偷摸摸的跟着顾知意来到了孔县,自立门户。

而战将军却依旧选择了自己的忠诚,护送者以太后为首的保皇派,从京城一路南下。

可以说,太后那群人能够安全的到达南方,建立起一个南朝。

战将军和他手下的将士们功不可没。

太后也投桃报李,封了战将军定国大将军之位。

那是除了封王之外,武将的最高殊荣。

一别五年,战柔儿和父亲从未有过一封书信往来。

她甚至,已经将自己看作是孤儿了。

“真的…真的是父亲的字迹。”

战柔儿拿着信的手有些发抖,眼泪不可控制的便流了下来,想到自己离去时,父亲那副苍老的模样,便觉得自己不孝至极。

她为了一时意气,选择了自由,弃父亲远去。

也不知父亲会如何伤心。

父亲膝下无人照顾,这段日子必然过得艰辛困苦。

他又是个什么都喜欢放在心里的性子,若无人看顾,父亲粗枝大叶的,在小事上必然会有许多麻烦……

“战大人请放心,在下再来时去过定国大将军府,定国大将军身体依旧,精神奕奕。

大公子虽不在身边侍候,却也时时传信,大将军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想您。”

顾知意拍了拍闺蜜的手,看了过去。

战柔儿也擦干眼泪,看着那恭敬站在正中央的白泉。

“你与我父亲熟识?”

白泉悄悄的看了顾知意一眼。

“大人怕是不记得了,你我二人年少之时见过,家中长辈与大将军有所往来,记挂着大人与将军相互牵挂,正巧在下也有事要来孔县一趟,在大人面前讨个巧罢了。”

来孔县之前,他便打听好了孔县的一切。

永安公主是这里名正言顺的掌权人。

公主性子大方,舍得放权,所以孔怀玉和战柔儿的手里都有着不小的权利。

孔怀玉管政治。

战柔儿就管经济。

他既然想要来孔县做生意,自然不会错过战柔儿这么大的一条大腿。

只不过……最开始他只想要偷偷摸摸的,没想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B

毕竟永安公主和南朝那边是敌对的。

自己这个南朝人来这边做生意,尽量的还是不要把家底露出来。

不然战大人想照顾他也有所顾忌。

可那些百姓们实在是太过警惕。

他要是不闹,就要被抓去牢里了。

谁知道……永安公主竟然也在这里头!

白泉欲哭无泪。

公主不会不许吧?.

战柔儿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你想要南朝唯一的青砖售卖权?”

“是。”

“售价多少?”

“尚未确定,大约是进价的三倍。”

“五倍,你每卖出一块砖,我要从中抽六成的利。”

白泉瞳孔紧缩,没想到她竟然下手这么狠。

“这太多了…”

战柔儿面色不变。

“你可以不做这门生意。”

将信放在桌子上,她已经平静了下来,眼眶仍然红红的,但已经不会让人想到怜爱一词,更是个雷厉风行的掌权人。

“考虑好了可以来找我,送客。”

白泉被送走,战柔儿松了口气,便察觉到自家小姐妹在旁边,用极其赞赏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被看的有些害羞,声音小小的。

“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顾知意笑着摇头。

她只不过是没有想到,那个小兔子一样的姑娘成长的这么快。

前前后后,完全是两个人了。

战柔儿高兴的抿着唇笑着,声音小小的。

“顾…有人告诉我的,说话的语气坚决一些,句子简短一些,看起来会更有威慑力。”

顾知意一脸的了然。

哦……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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