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深夜,一个复杂冗长的越洋视频会议却刚刚结束,同事们陆续收拾东西下班。古紫梦再次浏览了会议中确定的方案改动要点后,扭转着酸涩的脖子踱步到茶水间换口气。

余景豪神mì

兮兮地跟了进来,压低了声音问:“明天那场芭蕾舞剧,打算约谁一起去啊?”

“本来打算和我表姐去看的,”无精打采地看他一眼,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可她下午打来电话,说是上海那边临时出了点状况,必须飞过去解决。”连续几天加班,晚上吃了Grace叫的外卖寿司,只觉得胃里越发酸胀难耐。

“哦,”余景豪眨了眨眼,像是正考lǜ

着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个单音节。

古紫梦何其聪明,立即善解人意道:“是不是想约哪位佳丽一起去看?回头我把票还给你呀!”

“别,别!”

余景豪连连摆手,大受其辱似的,“男子汉大丈夫,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的道理?!你不是特喜欢芭蕾么,这可是世界排名第一的法国芭蕾舞剧团的来华演出,肯定错不了。找个帅哥陪你去看呗!Gigi,不是我说你,真得抓紧了。25岁,那就是女人的青春小尾巴,再这么磨磨蹭蹭,挑三拣四,一不小心就成剩斗士了……”

“Stop!”

受不了他语重心长的絮絮叨叨,连忙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25岁怎么了?25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磨磨蹭蹭、挑三拣四了?”

余景豪一脸“得了,别嘴硬了”的欠扁神色,随手扯了扯紧箍在脖子上的领带,语带挑衅。

“要不这样,咱们打个赌,如果你能找个男朋友陪你去看这芭蕾舞剧,今年年会上我就豁出光辉形象,跳个上身半裸的草裙舞!”

看着他胜券在握的得yì

样儿,想象着平时衣冠楚楚的余景豪裸着上身穿着草裙浑身抖动惹得一干人等爆笑开怀的场景,性格中争强好胜的一面彻底占了上风,傲然道:“等到年会多没意思,不如后天一上班你就在办公室跳给全体员工看!”随即斜睨着他的腰腹,“不过,就你这水桶腰啤酒肚,不怕转筋呀?”

余景豪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严肃,毫无戏谑,就像在商务洽谈中理智冷静地提条件。

“要是你输了,后天一上班就当着全体员工的面唱一遍完整版的《忐忑》。”

古紫梦银牙暗咬,双眼一眯,一个“好”字掷地有声,尾音在已然空荡荡的办公区内回旋不断。

余景豪哈哈笑了,彻底放松地堆坐在圈椅里,大手一挥,“行!一言为定!我等TOP同仁都会擦亮双眼,期待你的如意郎君!”

第二天,让古紫梦没有想到的是,余景豪一大早就把两人之间的玩笑话在全公司范围内传开了。几乎所有人见了她都笑眯眯地说,Gigi,我们等着你的如意郎君让Jason大跳草裙舞啊!

天哪,真是丢脸!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当高大俊朗的饶世君一身正装出现在TOP前台的时候,着实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正值周末下班前最适合八卦放松准bèi

回家的时段,几乎所有的同事都随意抽了份文件抱在身前,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装模作样地跑到前台,围在那里一边偷眼看着正坐在待客区沙发上随意翻阅杂志的饶世君,一边叽叽喳喳。

很快,余景豪笑眯眯地出来了,挑眉环视了一下,状似无心地和几个窃窃私语的女同事说了句什么。

于是,有胆大的姑娘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坐在了饶世君身边攀谈起来,其他人默然静观其变。

眼见着饶世君仪态潇洒地放下手中的杂志,倾身向前,温和微笑,风度翩翩,围上去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等古紫梦结束了最后一个会议匆忙换装出来的时候,只见待客区附近仿若正在召开当红明星的记者招待会,饶世君高高大大地站在兴致勃勃的人群中,微笑着一一回答大家的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时间笑声不断,热闹非凡。

有人见她出来,连忙出声提醒。人群自然分开,在她和饶世君身前让出一条不宽不窄的通道。每个人脸上都还挂着各怀心事的笑容,眼睛里的羡慕嫉妒恨遮都遮不住,一个个火辣辣地,直看得古紫梦莫名其妙,转而便皱起了眉头。

这余景豪真是的,怎么就搞成这个样子?好像她真是愁嫁得厉害,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外表光鲜性格温顺的男人就要迫不及待拉出来溜溜一样,真是“没品位、没素质、没教养”,简直就是“三没”臭男人!

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一边双手抱肩闲闲看热闹的余景豪,俏目都要喷出火来。

“可以出发了?”

还是饶世君见过大场面,微笑着径直走了过来,接过搭在她手臂上的大衣,转而彬彬有礼地对着大家点了点头,温和地说了一声“失陪了”,便自然而然地揽着她的腰乘电梯下楼。

“紫梦,”轻轻开口唤她回魂,“我通过面试了吗?”

“啊?!你说什么?”古紫梦抬头看他,眉头依旧紧紧皱着,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扶在腰间的手。

饶世君哂笑着摇了摇头,这抹洞穿一切的笑,更让古紫梦的嘴角一阵抽搐。

时间不多,来不及吃晚饭,两人开车直接奔赴剧院。

可正值交通晚高峰,十里长安街上堵得一塌糊涂。饶世君估量了一下形势,便拐上了一条岔道,迂回着往前开。

五星级酒店前的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古紫梦无意转头看向窗外,却仿佛突然被人点了穴,双目圆睁,浑身僵硬不已。

颈上温润的触感像是倏忽解除魔咒的法器,唤回了她的自由身。

微微吐出一口气,低头看去,一串莹润的东珠项链赫然挂在了光洁的颈子上。

“谢谢。”机械地动了动唇角,给了身边的男人一个敷衍了事的笑容。

三年多了,都过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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