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羡站在谢云弈的身侧,一脸郁闷的看着他目送苏梁浅离开,“公子,你把玉佩给她了,你怎么就把玉佩给她了?你的口味怎么这么重,你怎么忍心,让我一直对着这样的丑八怪!”

谢云弈抽回视线,看着恨不得捶胸顿足的季无羡,“不然你回去,换初南来。”

季无羡听了,立马收起那夸张的表情,摇头,信誓旦旦道:“公子,我们去京城吧!”

季无羡掰扯着手指头在那里数,“一,二,三……我有多久没回家了,很多年了,我觉得我也应该回京城看看,我家老头子都想死我了,公子你看,怎么说我也是在京城长大的,而且像清理门户这种事情,初南比我在行多了,但我绝对是比他更贴心的小管家,更明白你的心意,最重要的是,初南这名字,听着像那什么,会折损公子你的颜面。”

徐初南和季无羡都是谢云弈的下属,谢家子嗣艰难,目前这一辈真真正正的嫡出就只有一个谢云弈,血脉传承成了谢家最头疼的问题,谢云弈已经十八,他这个年纪,正常的都已经成婚,通房好几个了,但他现在还是个雏,谢家老爷子没少为这事逼他,谢云弈本事,年纪虽轻,却早已掌控谢家,直接为这事将老爷子荣养了起来。

谢云弈这次出来,之所以选择带季无羡而不是徐初南,是因为在这件事上,徐初南是老爷子派,没少配合着给他塞女人,而季无羡,他和谢云弈一样,是被催婚催的不耐烦‘离家出走’的。

季无羡最大的人生目标,就是和他家公子那样,将催婚的那些人,一个个全部荣养起来。

苏梁浅还没走到马车,远远的就看到在马车外站着的罗知闻,有些意外。

罗知闻换了身常服,看到苏梁浅一行人后,很快迎了上去,走近后,见苏梁浅一身血迹,表情漠然,沉稳的仿佛历经世事,掩下唏嘘心疼,恭敬的向苏梁浅抱拳,“小姐。”

苏梁浅朝着他点了点头,服了服身,罗知闻受宠若惊,“小姐真是折煞小的,我罗知闻能有今日,全是沈老将军提拔,我这条命还是三少爷他给的,可惜……”

苏梁浅神色寡淡,“忘恩负义的大有人在,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罗大人这般,我外祖父若泉下有知,必会深感欣慰。”

罗知闻叹了声,转而道:“苏公子笃定小姐就在飙风寨,冒火命人进去,看到王力的尸体方肯罢休,王公子发了好一通火。”

苏梁浅笑,“这次的事情,不会就这样终了。罗大人回去吧,今日之恩,他日必定报答,告辞!”

苏梁浅拜别了罗知闻,上了马车,走的是和苏泽恺不同的路。

因着降香的缘故,苏梁浅一行人抵达京城侍郎府时,已经是小半月后。

“小姐,到了。”

苏梁浅缓缓睁开眼睛,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眼前高大气派的大门,苏府两个字遒劲有力,是当今圣上亲笔御写,府邸也是圣上亲赐,昭示着对苏家的荣宠。

母亲嫁给苏克明时,苏克明在官场尚未冒头,那时候荆国公府却是荣宠无双,当今圣上看的自然是荆国公府的面子。

苏梁浅在里面住过,自然知道,这苏府比尚书府都不遑多让,再加上是圣上御赐,所以苏克明这几年不断升迁,也没有从这里搬离。

这是母亲的,自然也是她的,再怎么样都不能便宜了那群忘恩负义的豺狼。

现在她回来了,安然无恙完好无缺的回来了,那些属于她的东西,她可以一样样讨要回来了。

苏梁浅眯起眼的犀利,嘴角的弧度,却让她看着无害纯良,还有满满的如狐狸般戏弄猎物的耐心。

苏泽恺他们应该比她更早回到了京城,没让她身败名裂,还折损了一名心腹嬷嬷,皇后那里也落埋怨,萧燕他们必是如坐针毡怒火中烧,牟足了劲要对付她。

刚好,她也有份厚礼要送给她。

这次,她要让她们打碎了牙齿血往肚子里吞。

苏梁浅从飙风寨离开后,萧燕这边便断了她的行踪,她连苏梁浅是不是回侍郎府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具体哪天回了,也因此,马车停下后,一个迎人的都没有。

苏府外,人头攒动,有一些异乎寻常的热闹。

桂嬷嬷先下了马车,让守门的前去通报苏梁浅回来的消息,茯苓降香也跟着从马车下来。

茯苓脸上的红点已经好了,降香这一路,都由她照顾,和以前比起来,降香阴沉消瘦了许多。

几个人刚下马车,侍郎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左右两边,数十个丫鬟家丁依次走了出来,桂嬷嬷看这阵仗,以为是来接苏梁浅的,面上一喜,正准备让苏梁浅从马车上下来,听到人群中有人兴奋道:“出来了,出来了,侍郎府的小姐出来了!”

桂嬷嬷觉得不对劲,扭过头去,坐在马车内的苏梁浅听到外面传进来的声音,也撩开了帘子,动作带了些许急切。

尚书府的门口,一少女亭亭玉立,站在中间,少女有一张漂亮的脸,细长的柳眉,秀挺的瑶鼻,娇艳欲滴的唇,玉腮微微泛红,一双眼睛流盼顾转,是可以让男人沉醉其中的妩媚多情,她梳着少女发髻,并无太多点缀。

她今日穿了身樱花粉束身长裙,腰间是碧色的玉带,雕镂着的花纹精致,勾勒着窈窕的身形,行走间,裙摆上绣着灿若云霞的海棠花翩跹,衬的她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飞之态。

苏倾楣,我们又见面了!

苏梁浅看着被众人簇拥着走出来的苏倾楣,死前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苏梁浅红了眼,想到沈卓白,更是脸色发白,放在膝上的手握拳,心绪起伏,恨的想要冲上去杀了她。

但是她不能,除了苏倾楣,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没关系,不急于一时,她早晚会让她血债血偿的。

苏梁浅这样想,渐渐平静了下来,又是一副淡然乖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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