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指着“醉红园”三个大字,讥讽道:“瞧见没?你这种穷酸样就别想进来了。”

鸨母身旁的女支女帮腔冷讽:“没钱的玩意儿,来这儿还戴面罩,见不得人啊……装什么清高!”

“别挡着我们做生意!快滚吧!”

吱吱:好气好气!真想一掌拍飞她们!

又是这个“滚”字,邢修眼底划过一丝冰冷,散发着寒气,迈开脚踏进醉红园。

“让你滚你还偏进去了?”鸨母拦上来,嘴唇涂着不协调的大红色,抬起戴着一串又一串玉珠的糙手作势打人,“再不走,老娘就要你好看!”

接二连三的被人嘲讽、威胁,邢修眼底冒出怒意,她在鸨母的手即将触碰到她脸上时,抬脚狠狠踢了鸨母的膝盖。

鸨母瞪大眼睛,红红的嘴巴张大开来,发出嗷叫声,面上的粉掉一层下来,整个人跪在邢修面前。

看到鸨母这狼狈样,招揽客人的妓.女们也仿佛被固定住了,不敢再说邢修的任何一句坏话。

“别向我这个穷光蛋行大礼了。”邢修讽刺:“我,受不起。”

她扔下一句话,径自走进醉红园,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身影。

还处于疼痛状态的鸨母后知后觉邢修话中的意思,扶着两个女人的手站起来,尖叫道:“这个王八蛋死了爹娘的穷酸玩意!”

她又冲着醉红园里面喊:“有人闯进来了!快找人把那穷小子赶出去!”

鸨母猛地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身边的妓.女们,“看什么看,你们这些下.贱模样,还不给我好好招呼客人!”

这个闹剧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只是个小插曲,很快淹没在时间里。

醉红园内尽是女人们娇滴滴的软语,琵琶声、丝竹管弦之声,一派春意浓浓。

邢修穿过人群,恰巧听到几个人模人样的男人在讨论这醉红园的头牌姿色如何,花魁如何如何美艳。

只不过邢修身为女孩子,当然对同性无感了。

后方有几个醉红园雇的奴仆追上来,似乎在寻找她的身影。

邢修怎么会有机会让他们看到她,根据记忆中站在暗云庄那儿所看到醉红园一角,好像快到了。

她猛然推开一扇门,一男一女衣裳半落,倚在榻上,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做什么了。

那女子只是低低娇呼一声,拿起毯子盖住春光,而男子好似并不在乎,肆意玩弄着女子。

邢修见当事人都不在乎,那么她就更不在乎。

打开封锁的窗,看见暗云庄基地的两间屋子,就是这了。

既然目的地就在前方,邢修也不做任何犹豫,跨上窗,往下一跳。

榻上的女子惊呼,竟然,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随后,这声惊叫被其他的声音代替……

只不过是二层楼,没有那么高,再加上有吱吱保护,邢修平稳落地。

刚打开门,出来透气的彦箐看到一个从天而降的白衣公子,还以为出现幻觉,“邢修?”

“是我。”

邢修走来,自带光芒,灿如春日。

下一秒,彦箐眼中美好的邢修裂成碎片——

“黄连庚已死,任务完成。”邢修拍了拍折扇,毫无感情,“五千两银子。”

彦箐抽了抽嘴角,这是得多缺钱啊,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

他还是将邢修先引入屋内,“五千两银子我已经准备命人送到你客栈了,只是你客栈太小,放不下。”

“给我换成纸币。先给我一千两,余下的以后再拿。”邢修已经决定好。

彦箐瘪瘪嘴,怎么感觉地位颠倒,邢修才是他家庄主呢?

彦箐将纸币给了邢修,顺口问了一句:“你从哪进来的?”

“醉红园。”

“你不是都没银子了,醉红园肯放你进来?”彦箐大惊。

“是啊,不肯放我进来啊。”语气随意,邢修点了点纸币数目,数目正确,放进衣兜里。

彦箐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你?”

“把人打了就进来了。至于怎么下来的,”邢修顿了顿,指着醉红园那扇还在风中抖动的窗,“那儿下来的。”

彦箐顺着手指看去,那是人家开的房里的窗!

邢修这么一跳,谁还不知道暗云庄的基地在这啊!

彦箐深吸一口气,“你进去房里的时候,里头有没有人?”

“当然有人。”邢修在面罩下白了他一眼,语气透出这简直是废话的意思。

彦箐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转移基地了,他抱着头在屋内四处转。

邢修知道彦箐在想什么,她开口:“不用担心了,他们不会知道这里的。”

吱吱能够将他人眼中的邢修虚拟化,它把邢修变成了一只“鸟”,在他人眼中的邢修便是一只鸟。

只不过一只鸟无师自通打开了窗令人惊奇,飞了出去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这些,她是不会告诉彦箐的。

彦箐听出邢修笃定的语气,不再多说也不再多问,这个邢修真的很多秘密……

邢修大大方方走出醉红园,那鸨母一看到邢修,眼珠立刻翻起来,“你这小子怎么还在?!”

邢修不想跟这个泼妇一般见识,免得拉低自己的气质,她抬脚走人。

奈何那鸨母当街失了面子,心里万分不爽,偏要拽着邢修不依不饶,她又叫又骂:“好你这小子,欺负老身一把骨头,对我又踢又骂,还有天理了吗?!”

这声叫骂引得行人频频侧目,鸨母见有人观看,还来了劲,眼泪倒真挤了几滴出来,哭喊着:

“这位公子来睡我们家的姑娘,还不给银子,这让我们家该吃什么去啊!可怜我的姑娘,白白被骗走了身心啊!还有王法了吗?!”

邢修被拽着,低头看那鸨母死死抓着她的衣袍,她周身愈发冰冷,本只想给她个小小的教训,没想到这鸨母反而变本加厉了,怕是还没有尝到苦头!

她猛地提起鸨母,鸨母的领子被揪着,有些勒脖,鸨母拼命想扯开揪着她领子的那双手,想要呼吸。

看到这番模样,行人们一想便知晓是这鸨母惹上了这位少年。

否则,谁愿意在青楼前与一个人老珠黄的过气妓.女丢这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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