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兰这段日子实在不好过。

这半个多月,厂里领导,大到工会主席,小到他们生产组组长都找她谈话。话里话外都在点她,不要做不道德的事,拆散别人家庭行为是多么可耻!

前二天她弟结婚,王美娜的娘家也在旁敲侧击的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害的又被她妈骂。

真是天大的冤枉,有她什么事呀?那李志强非要拉着她说话,她推不掉才去了那么二次。

翻来覆去就是说他媳‘妇’不好,不是工程师么?怎么文化修养也不高,不会聊点别的?

长的挫的,哎,还不如宝宝他爸一半。

要说小心思,她承认是有那么点,可真没想着和他怎么样。

中午下了班,张文兰去食堂打饭。

食堂的那个死胖子最近一直看她不顺眼,整天背后说她坏话。现在更过分,给她打的菜量那么少!

“你什么意思?我的菜怎么那么少?”张文兰气的声音都打颤了,连着好几天了,都欺负她,她干嘛了?这么对她。

“本来就是这个份量。能给你打就不错了,我还嫌你脏了我的菜呢。”食堂胖嫂斜睨着张文兰。这个*,整天摆那狐媚样勾搭人,哼!破鞋一个!

张文兰听了这话眼都红了,浑身发抖。这段时间紧紧绷着的弦仿佛在这一刻一下子断了!

根本没多想,一扬手就把手里的汤碗冲着胖嫂泼了过去。

这下好了,捅了马蜂窝了。

这胖嫂在设备厂本来就是有名的泼‘妇’,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张文兰‘性’子黏糊,没什么脾气,一般很少和人起摩擦。

本来呢,这两人不在一个岗位,也没怎么说过话,按理不应该有什么龌鹾。

也是张文兰倒霉,有一次胖嫂的爱人来设备厂接她下班,回去路上就随口说了句你们设备厂那个‘挺’漂亮的。胖嫂问了问长相,又对了下地点,穿着,就知道了是谁。

别看胖嫂在厂里是老虎,但在她爱人跟前就是头绵羊。她不敢怪自己爱人起了心思,却料定是张文兰要**她家的那位。

胖嫂也不敢立马怎么着。之前因为打架,她已经被扣过工资,警告好几次了。她不敢随便动手,就一直记着,总寻‘摸’着要找个事,要那狐狸‘精’好看。

这下可算逮着机会了,就是事后领导问起也不是她先动手的,她那是唔,自卫反击!

噼里啪啦!这顿揍啊!张文兰趴在地上都傻了,团着身子,死死捂住‘胸’口,满脸都是血。衣服和‘裤’子被撕的‘乱’七八糟,**都‘露’出来了。

等工会主席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当场就喝骂!食堂里的负责人满头是汗,他也不知道胖嫂这么厉害!能把人打成这样。

可当时还真不敢去拉这个架,万一被人传点什么,他还要不要名声了,宁可被领导骂一顿,做份检查顶大了。这会他还不知道这事可真不是写封检查那么简单!

贝贝和舅姥姥赶到市七医院那会,张文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眼睛都成一条缝了,鼻梁被夹子固定着。头发明显被扯了不少,都秃了好几块。

“医生说了身上好几块地方什么挫伤。我这闺‘女’怎么那么笨啊,站着给人打也不能成这样啊?”李老太对着舅姥姥哭诉。

贝贝一进房‘门’看到他妈那样,眼泪瞬间淌满整个脸颊,无声无息。

她对张文兰的感情很复杂,喜欢,讨厌,感‘激’,憎恶,很多很多。前世从贝贝懂事起,面对她母亲就没有特别纯粹单一的的感情。往往都是两种相抵触着,胶着着,缠绕着。

如同现在,她心疼妈妈的同时又觉得她活该如此。

彭惠芬看着贝贝哭的伤心,心里也不好受。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乖囡,不哭,妈妈很快会好的。”

宝宝和小明被张文刚带来呆了会就被李老太赶走了。

闹腾的不行,看着张文兰的脸一惊一乍的,烦死个人。

还是她家贝贝懂事乖巧,说话都是小声小气的,就怕吵醒她妈。还知道拿个小手绢打湿了给她妈擦手。

晚上八点,舅姥爷李启森和表姨父邢伟民坐车匆匆赶来。

张文兰醒了没多久,正在那喝粥,嘴巴肿的太厉害,每次张嘴都疼的不行。

她看着表舅,心里委屈,眼泪巴巴的。李启森看她那样又好气又好笑“你把中午那会在食堂发生的事和我说一遍。”

张文兰有点诧异表舅怎么知道她是在食堂被打的,忍着疼说了一遍。因为嘴巴不好张开,很多话要重复好几遍才能让人听清。

李老太看着闺‘女’这样,忍不住嚎啕大哭。

舅姥爷李启森行事极为缜密,很多事从各个角度都问了一遍,邢伟民站在旁边拿笔记着,一脸严肃,完全不是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

足足问了二个小时才结束。李启森这会神情有点倦怠,和李老太打了招呼,带着老伴和贝贝回了家。贝贝本来不愿走,想要陪着她妈,顺便套套话。

可惜,舅姥爷坚决不同意!

之后这件事李启森几乎一手包揽,雷厉风行的令人咂舌!

报案、立案、逮捕、没过三天,胖嫂方红‘花’已经住进了拘留所。

张文兰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月。舅姥爷叮嘱过李老太,不管谁来,不能出院。至于张文兰本人,不用说话,见人就哭,问什么都哭。

医院也被舅姥爷托人打了招呼,其实也不需要他们干嘛,病人不舒服不愿出院,他们能说什么?保持沉默就好。

最后设备厂厂长亲自来医院进行慰问,承诺开除打人的胖嫂方红‘花’,对食堂负责人通报批评,并撤除其职务。最后还表示等张文兰一回厂里就召开职工大会,为她澄清事实,肃清这股扭曲事实,毁人名誉的不正之风。

舅姥爷终于松了口。

这事要是搁二十年后,就是个民事纠纷。

可这会,各种不可想象的理由都能编排出来。只要有能耐,整个人跟玩似的。

方红‘花’一早就被公安局拘留,吃尽了苦头才被放出来。牢狱里的那套哪是她这个普通老百姓见过的,吓了个半死。她爱人嫌弃她到处惹祸,又没了工作。没多久找了个理由就和她离了婚。她在城里呆不下去,跟着她爸回了老家农村,再没回来

张文兰如今可谓扬眉吐气,职工大会开了以后,人人见着她都是笑嘻嘻的。工会主席也给她换了住的地方,比原先的不知道强了多少,还不限水电。

下班也比平时早,主要是活只有平时的一半。张文兰最近可爱吃近元路上的一家糯米圆子,天天去吃,都不知道腻。

今天去晚了,小店生意好,连个位子都没了。

正站着无聊,忽然觉得有个人‘挺’眼熟,“喂!”

那人抬起头,满脸诧异。

“不认识了?市七医院,猪头!”边说边对着自己的脸比划。

鲁根发想起上个月去市七医院去看哥们,同病房有个‘女’的被他笑猪头也不生气。

“是你啊!,我还真没认出来!”没想到还‘挺’漂亮的。

张文兰笑了笑,那会她都认不出自己:“这家的糯米圆子很有名,味道好吃的不得了!”

“那我得尝尝,漂亮姑娘说的话得听!”

张文兰红了脸,这个人说话怎么那么讨厌!

贝贝并不知道她妈最近红鸾星动。

大半个月前她把拆掉石膏后,几乎天天来空间泡温泉。

二宝早早给她买好了一大一小两个木桶。每天早上进来给大木桶换水。

温泉池三米以内,池水温度不会变化。所以等她下午去泡的时候水温还是那样。

记得第一次整个身子泡进水里那感觉,皮肤,神经血管,经脉,肌‘肉’仿佛徜徉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河水在身边涓涓流淌,耳边清脆的鸟叫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打那以后,贝贝就特别喜欢在温泉里泡着,那种感觉。唔怎么说?就跟书中写的一样,妈妈的怀抱一样,很温暖。

这段日子贝贝过的很规律!

早上背书并写两章大字,午休完认字,练硬笔字。如果舅姥姥不忙,还要学吹笛子。每天午睡或者晚上睡觉前,去空间泡澡修炼。

贝贝敏锐的发觉自己身体的协调‘性’更好了。手指灵活了,跳起健美‘操’舒展了,连吹笛子时气息的运用也更自如了,这大概都是温泉的作用。

贝贝也想过让二宝买个桶泡泡,反正她在二宝跟前经常光着身子穿个小短‘裤’‘乱’跑,并不介意二宝也这样。

不过二宝不乐意,这会在家冲澡用的都是凉水。泡温泉,那娘们叽叽的事他还真不爱干,当然要是贝贝强制命令,他也就干了。

贝贝看他那样也不再管,她现在泡完的水能倒池子里,是因为她不嫌弃自己,再加上池子有清洁排水功能。要是二宝泡,怎么也可不能让他把泡了的水倒进池子里吧,要真那样那得多费水?

不泡正好!

比起地主贝贝悠闲舒适的生活,长工家的二宝最近很忙。

他郭金子大哥托了人在离家三站多路的恒丰市场里给他‘弄’了个摊,连钱都没要他的,直接让他先干。

二宝高兴坏了,总算能把西瓜和苹果拿出来卖了。

这是好事,不过还有坏事。毕小梅听了他有‘女’朋友的话,沉闷了一个礼拜之后,开始对二宝展开强烈攻势,把二宝烦的不行!

隔三岔五的给二宝买吃的,帮忙打扫铺子,做衣服每次贝贝听到这些都琢磨,人说‘女’追男隔层纱,不知道她家二宝舅舅什么时候被攻克呢!

不过她并不看好毕小梅。二宝看着忠厚老实,人也好说话。可骨子里总透着倔。

好比他和贝贝汇报工作情况,要是不想说每次都要贝贝强硬命令才肯多说。

让他修炼养身决,只要不强制命令就不去!

诸如此类的

像这样的,他要开始看不上,以后也不太会看的上,就是勉强在一起也未必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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