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回到主卧室里,外面月色朦胧。

池北河往回收拢着手臂,同时将臂弯里的小女人更紧的收拢,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心神还处于荡漾当中。

她在书房里说的那一番话,重复的回放在耳边。

哪怕以她的角度怪他,他都觉得正常,可她并没有,那样的了解他的想法,顾忌着他的感受,无怨无悔的愿意陪着他承受和分担这一切。

池北河突起的喉结动了动,低沉说,“雁雁,我喜欢你之前说的‘夫妻’。”

“你忘啦,是你跟别人说我是池太太的,休想赖账!”

叶栖雁闻言,仰起脸的看向他,故意带着几分娇嗔的语气。

“不会赖账,你就是我的妻子。”池北河扯动薄唇,语气定定的。

夫妻……

其实他们还不算是真正的夫妻,因为没有那张纸。

只是即便没有那张纸,他们在彼此心中也已经认定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叶栖雁望着他黑眸里烁动的深情,心里面被一股很温柔的情绪抓住着,她手回搂在他的后脊骨上,故意哼了声,“你就是赖账,我也会赖着你不放!反正我有你女儿,肚子里还有一个!”

“好。”池北河出声应。

两人在窗帘透进来的朦胧夜色里,静静相拥。

池北河忍不住扯唇问,“暂时没办法登记,雁雁,你真觉得可以吗?”

“嗯,可以的。”叶栖雁笑着点头,额头抵在他锁骨的地方,“我不会在乎那个,我只在乎你这个人,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一张纸一个形式,对我们来说差别不大。”

没想到他们遇到大大小小的坎坷有这么多,但好在都是他们共同面对的,或许未来的人生路里,他们需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

暂时不能有轻松的心去登记,叶栖雁没有失落是骗人的,但不会难受。

相反的,她还很高兴自己能与他来面对桑珊这件事,来分担着他的愧疚。她也把这件事看做对他们感情的考验,以及一种经历。

见他半晌都没动静以为睡着了,叶栖雁不禁抬头,发现他黑眸正出神着。

“想什么呐不出声?”她指头戳了戳他。

“想到我们之前去拉斯维加斯。”池北河勾了勾薄唇。

“拉斯维加斯?”叶栖雁惊讶的问,没料到他会想到这个。

池北河伸手撩起她的一小撮发丝,拢在了耳朵后面,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却透露出情愫来,让她不觉有些脸颊微热。

随即长指往下,勾起了她的手指,指腹停在她的无名指上。

除了那枚求婚后被他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另一只手上,还有着他们共同的对戒,彼此都没有摘下过。

池北河一边抚着那枚对戒,一边说,“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拉斯维加斯,你买它们时,那个印第安人老板最后和我说了句话。”

“记得!”叶栖雁有印象的点头,想到以后都还撇嘴,“当时我问你,你都不告诉我!”

池北河闻言,低声笑了笑,“他告诉我说,你会成为我生命里的灵魂伴侣。”

“那他说的对了吗?”

叶栖雁眼睛亮亮的抬眼,问他。

然后她就看到他黑眸里涌现出温柔的笃定,映衬着他立体分明的五官。

感觉到他的脸廓俯低,叶栖雁仰起脸的迎上他温热的薄唇,回应着这个不掺杂任何情谷欠的吻。

***************

轻音乐流淌的咖啡厅里。

灌了大半杯咖啡的白娉婷,在听完她的话后,将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我的天嘞!”

“你和你们家池总这登个记,可真是一波三折!前面跑了两趟了都没结成,现在又弄出这么个事,啧啧!”

叶栖雁对此也只能是无奈的摊了摊手。

现在她偶尔听到别人说“民政局”三个字,都觉得头疼。

“那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就真的不登记了?”白娉婷关切的问。

“至少现在还不行……”叶栖雁沉吟的回。

“桑珊她若是一直不幸福,你们两个难不成就不登记了?”

“我不知道。”叶栖雁轻轻的摇头,和闺蜜诉说着心里的真实想法。

“事情已经造成,任何人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池北河什么也不能做。他对桑珊有愧疚,哪怕这时候我非要他和我登记,那么他心里也是压抑着的,我不忍心,也不舍得。”

“所以我愿意和他一起分担这份愧疚,现在只祈祷桑珊能够找到个真正爱她的人吧,而那个人不在乎一切,让她幸福。”

白娉婷听完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虽觉得想要打抱不平,但还是支持他们的做法,也很钦佩,因为这种事情无论是落在谁的头上,都足以郁结**。

“得,我知道你们是真爱,行不!快别跟我显摆了!”

为了气氛轻松,白娉婷故意撇嘴的揶揄道,不过又忍不住道,“话说,早知道这样的话,上次你们俩大周末跑去登记,真不如听池北河的,找人帮你们把事给办了!”

“那时候又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叶栖雁倒是笑了笑。

“这倒也是!”白娉婷点点头,随即眼睛贼兮兮的眯起笑,“还想着你们登记之后,就得筹备婚礼了呢!那现在就不好意思啦,姐妹儿我看来要比你早一步嫁人啦,到时能传授你一些婚礼经验神马的!”

听到小白提及自己的婚事,叶栖雁下意识的皱眉。

求婚那晚比较匆忙,中途郁祁汉又杀气腾腾的将小白给带走,随后又发生了桑珊的事情,她一直还没有机会好好聊,今天出来的目的也是为此。

白娉婷想到什么,从包里面掏出样东西的给她递过去,“对了雁雁,这是我又给你重新手写的请柬,之前那张被郁祁汉给扔了,奶奶个大麻花的,一提我都还来气!”

叶栖雁接过那张请柬,却没有打开,而是问,“小白,对方是那天开车接你的那个人吗?”

“你们认识多久了,什么时候认识的,知根知底吗,一直都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现在忽然就要结婚了,会不会太冲动了,考虑清楚了吗?”

“你这一连串的问题,我到底要先回答哪一个啊?”白娉婷夸张的摇头低呼着,随即拍着她的手,“安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给你保证,我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

叶栖雁抿了抿嘴唇问,“小白,你爱他吗?”

“爱?”白娉婷闻言愣了愣。

然后她笑了两下,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天边,“雁雁,我经历了和海东的七年爱情长跑,落得了个被背叛的下场。认识了郁祁汉,不仅仅丢了身和心,还失去了一条小生命,你觉得,我还会有爱吗?”

“雁雁,说句老实话,我羡慕你和池北河的爱情,很羡慕!”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像你一样,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对自己好的人,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平凡幸福的过完后半生。现在对于我来说,爱情已经是我的奢侈品了,我会做今天这样的选择,是我现在只想要过平稳安定的日子了,虽然不会大富大贵,可能还需要我和他共同承担以后生活里的小坎坷,但日子一定会很踏实。”

白娉婷说到最后,眼睛里似乎都燃起了对自己所说那种生活的向往。

“那郁医生呢?”叶栖雁忍不住出声。

白娉婷神色顿了半秒,低低的说,“他有他要走的人生路。”

叶栖雁谷欠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可又发现到了此时也没什么能说的。

这样无声的静默了有一会儿,白娉婷低头看了看表,急忙的收拾东西,“雁雁,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等会我男朋友过来接我,今天得和他家人吃饭!”

“嗯好,我也得回去了。”叶栖雁点头应着。

叫来服务员结账,她们穿好了外套的从咖啡厅里出来,站在门口没有等候多久,就有一辆轿车行驶过来的停在路边,按响了喇叭声。

白娉婷发现后,便和她道别小跑了过去。

叶栖雁一手拢着大衣,一手对着刚坐进车内冲她摆手的小白示意,透过车窗玻璃,能看到驾驶席坐着的戴眼镜的男人,倒是有几分儒雅。

只是她到现在还无法想象,对方会是小白携手人生的那个人。

正径自感叹间,视线微微闪,在轿车从眼前行驶而过后,一辆眼熟的私家车尾随在后面,看那架势似乎是已经跟了一路的模样,而且重点是,里面坐着的人似乎是郁祁汉……

叶栖雁正想仔细凝神张望时,肩膀上忽然一沉。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有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嘴唇上有熟悉的温热感袭来,她闭上了眼睛。

唇瓣厮磨了有几秒钟,才被放开。

叶栖雁抬手摸着自己的嘴唇,怔怔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池北河。

“刚才在那看什么呢?”池北河挑了挑眉。

她指了指刚刚的方向,回答着说,“小白刚刚坐了她未婚夫的车走,不过我好像是看到郁医生一直开车尾随在后面……”

“他们的事会自己有结果,别跟着操心了。”池北河扯唇道。

“嗯。”叶栖雁点点头,视线还怔怔的在他五官上梭巡,“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我都还没有给你打电话呢!”

“我提前过来的,一直在车里等着。”池北河语气淡淡的说。

叶栖雁闻言,心里面像是融化了的浆糊。

不打扰她和闺蜜之间的约会,哪怕提前来了,也只是在外面默默的等着,这或许是很平淡的小事,可是却又如此的让人心动。

鼻端一阵莫名的馨香袭来,像是变魔术般,眼前多了束鲜花。

叶栖雁这回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怎么会忽然想到送我玫瑰花?”

“不想要?”池北河眸光微动,作势就要拿着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不想要就扔了吧。”

“喂,我什么时候说不想要啦!真是!”

叶栖雁见状,连忙追着紧紧的给抱在怀里。

娇羞的瞪向他时,见他严肃的脸廓上都是笑意,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低头凑近的闻了闻,醉人的玫瑰香气好像都蔓延至了四肢百骸,叶栖雁看了看四周,来来回回的都是人,刚刚就已经上演过羞窘的一幕,可她还是踮脚的吻上他的薄唇。

她像是天底下每个幸福的小女人一样的说,“谢谢!”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生活里的小惊喜。

***************

中午,市级的三甲医院。

白色的陆巡刚刚找到泊车位停稳时,旁边一辆私家车也是并排行驶过来。

两辆车的车门依次打开,刚被池北河揽住肩膀的叶栖雁,也是刚好看到旁边车里走下来的郁祁汉,三人目的一样,笑着打了招呼的走向住院部。

这两天他们都是没过来医院,赶巧碰到的一起。

从电梯里出来,边闲聊着边往病房走,只是在病房门推开后,却没有看到他们想要探望的人。

病牀上的被子枕头都叠放的整整齐齐,加湿器也停止工作着,看起来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他们乍开始还误以为走错了病房。

“是不是去做检查了,或者出去散步了?”

叶栖雁在病房里左右环顾了一圈,轻皱着眉的说。

郁祁汉闻言,往病房外走的说,“我去护士站问问!”

没过多久的时间,郁祁汉便去而复返的回到病房,不过似乎是无功而返。

“怎么样?”叶栖雁忙问。

“护士站的人说不清楚。”郁祁汉摇摇头,双手往后抄着后腰的纳闷,“她能去哪儿了呢?正常来说,她就是应该待在病房里好好静养着,不方便走动,我看我再去找主治医生问问吧!”

说着,郁祁汉就要再次的转身往病房外走。

一直蹙眉没出声,凝着黑色薄款手机的池北河出声,“不用找了,阿珊已经走了。”

“走了?”叶栖雁惊讶看过去。

“嗯。”池北河扯唇,抬手示意了下掌心里的手机,“她刚给我发来短信,说在回法国的航班上,现在应该很快起飞了。”

“看来她是怕我们太担心,所以自己偷偷走了。”郁祁汉点头说。

桑珊的突然离开,让人感觉到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叶栖雁和池北河两人相视了眼,她偎在了他的怀里。

***************

又到了周末,他们一家三口在吃过早饭后,开车来到了新房的别墅区。

别墅里的每个房间都早已经装修完成了,只等待着他们随时能搬进来住,今天过来是先将一小部分的东西带过来,尤其是小糖豆的。

儿童房里,叶栖雁看着跑进跑出一脑袋汗的女儿,摸了摸她的苹果脸笑着问,“小糖豆,这个卧室是不是比你现在的还漂亮?”

“是哒!”小糖豆笑米米的点头,还问她,“妈妈,我们是要搬过来住了吗?”

“嗯,快啦!你爸爸说还有些味道没完全散掉,会对我们的身体不好,尤其是小地弟,所以我们还要等些日子,下个月左右就能搬进来了。”叶栖雁点头的耐心回答。

“哦哦!”小糖豆点点头,大眼睛眨巴眨巴。

然后跑到站在窗边的池北河面前,拽了拽他的裤腿,脆声的提醒着,“爸爸,你别忘了答应过我和妈妈的,以后会带我们带国外住段时间滴!”

“嗯。”池北河勾唇。

叶栖雁见状,不免的直摇头。

因为知女莫若母,小糖豆这是还惦记着混血小王子呢!

在别墅里待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池北河担心时间久了装修后的味道对她们母女有影响,就匆匆带着她们准备离开了。

在将女儿抱在后座上安顿好以后,叶栖雁没有立即坐进副驾驶,而是目光盯着他手里的车钥匙,朝他伸出了手,“池北河,我来吧?”

“你来开车?”池北河一愣。

“嗯!”叶栖雁点头,眨眼睛的不是开玩笑,“突然有了开车瘾,想要开一回车!”

“不行,你现在怀着孕,不适合开车,等着以后你想开的时候,都让你开。”池北河蹙眉,严肃着语气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让我开一次嘛,我保证速度很慢,也不和别人抢路,再说有你在旁边怕什么!好不好?”叶栖雁似乎是铁了心,开始向他撒娇,还故意小声说了句,“女儿都在看着呢,给点儿面子!”

池北河闻言,看向正趴着车窗睁着双大眼睛望着他们的小糖豆。

似乎若是连这样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未免会让她很没有面子,他蹙了蹙眉,脸廓上表情稍有松动时,掌心里的车钥匙就被她给拿了过去。

他沉声着叮嘱,“全程不许超过30迈。”

不许超过30……

叶栖雁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很欣然的答应。

就这样,她坐在白色陆巡里充当了司机的角色,载着他们父女俩从别墅区以龟速的行驶出来。

池北河虽坐在副驾驶上,但神经一点都没有放松,一面替她观察着前后左右的车况,一面也在不解着,不知道她怎么会突发奇想的要开车。

等着白色陆巡最终停到的目的地时,他也是才终于明白。

池北河斜睨了眼旁边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白色大楼,内双的黑眸再凝睇向坐在驾驶席上,正对着他露出讨好笑容的叶栖雁。

“对不起嘛!但我也没办法,不然你也答应过来!”她拔掉车钥匙的双手合十,两只眼睛弯弯的笑着对他说。

之前她有跟他提过来医院探望池父的事情,可他都是敷衍了事,劝说也都没有用,小姑娘池北瑶都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也是没办法才想到此招。

“下车换位置,我来开车回家。”池北河说着,就要打开车门。

“别呀!”叶栖雁见状,连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劝说着,“你看既然来都来了,就顺便上去看一眼呗,北瑶始终说你爸也挺盼着能见到你的!”

池北河严肃的脸廓上没有表情,似是没那么容易被说动。

叶栖雁舔了舔嘴唇,视线轻瞥的往后,朝着后座的女儿使了个眼色。

早就等候已久的小糖豆,接收到她的信号后,立马往前探出了苹果脸,黑葡萄的大眼睛望向池北河,“爸爸,我们就上去瞅一眼呗!我还没有见过爷爷呐!”

“咱们家楼里的那些小盆友,都有自己的爷爷哦,我也想知道我爷爷是长神马样子哒!”

清脆的童音在车厢里蔓延着,向来对女儿没有免疫力,不会拒绝任何事情的池北河逐渐败下阵来,眉眼间的坚定也有所松动。

看了看眼神恳切的她,再看看歪着苹果脸的女儿,他最终叹了口气。

“上去吧。”他扯动了薄唇。

叶栖雁素净的小脸顿时绽放了笑靥,怕他反悔一样的连忙也跟着下车。

在绕过车身背着他时,偷偷向着最有功劳的女儿比了一个大拇指。

小糖豆傲娇的昂了昂苹果脸,大眼睛却狡黠的转了转。

她除了是听妈妈的话,帮妈妈的忙,再有就是她心里面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因为之前认了曾祖外婆和外公,还有漂亮阿姨,都有不小的红包收获呐!

********************

高级病房里,宽敞又明亮。

穿着病号服的池昊天靠坐在病牀上,旁边坐着第二任妻子姚月茹,叶栖雁和池北河带着小糖豆坐在沙发上,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池北河从进门始终蹙着眉,薄唇微抿的没出声的意思。

除了十分钟前进来扎针吊瓶的护士后,病房里始终都还没有交谈的声音。

叶栖雁往上挺了挺身子,也觉得很不自在,虽说她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她内心里也希望他能和自己父亲的关系有所改变,虽然这位父亲做错了很多地方。

因为她和叶振生父女间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知道那种感觉,除了不想让他以后会后悔,也是不想让他亲情一直这样单薄下去。

她舔了舔嘴唇,正想着怎么改变现状时,袖子忽然被轻轻的扯了扯。

叶栖雁不禁低头看过去,刚刚一进门终于认了亲的小糖豆,毫无意外的收到了两个在手忙脚乱情况下现包的两个大红包。

小白手鼓鼓的,都有些快要握不住,但始终都紧紧的没撒手。

这会儿小糖豆黑葡萄的眼睛瞅着她,眨巴眨巴,一副有话要说的小模样小声喊着,“妈妈……”

叶栖雁以为女儿是受到气氛的影响了,连忙将她抱起来,面对面的放在自己膝盖上,中间小糖豆还知道刻意躲开些她的肚子,生怕会压到。

“怎么啦?”

轻轻的在女儿苹果脸上摸了摸,她低声问。

小糖豆顺势的趴在了她的耳边,左右瞅了瞅,然后悄悄的在细声细气说,“妈妈,能不能给我办一张银行卡呀?我想要把所有收到红包里的毛爷爷全部存起来,那样会有不少利息,将来就能买机票灰去国外拉!”

叶栖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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