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依旧是那样坚毅挺拔,俊逸的脸上带着些许祥和,丝毫不见岁月消逝留下的痕迹。傅雪翎望着他,与记忆中父亲的形象慢慢重叠,慢慢重叠,最后,只留下一个肖影。

前世,他也是这样温和地唤着自己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吟诗鉴画,他时常说,女子不仅要有才德体貌,更要有自己的一片心境。

纵即后来途登凤位,为后三年,鲜少再回侯府,他也并未有丝毫责怪,只一心告诉自己,天下百姓重要。然而,就是如此心怀天下,大义凛然的父亲,最后,却落得个凌迟活剐的下场。这怎能叫她心中不悲,不痛?

傅雪翎心下悲愤交加,袖口下的一双手,紧紧握成拳状。

“翎儿?”半天不见回响,傅伯涛疑惑地再次转身,唤了她一声。

一阵寒风佛过,傅雪翎打了一个寒颤,如梦初醒。

“爹,爹您快去救救弟弟,弟弟有危险!”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傅雪翎捻了捻袖口,踏步进门。

傅伯涛狐疑地盯了她一眼,“你弟弟怎么了?”

“弟弟他被人绑架了!”傅雪翎神情急躁,看起来一脸慌乱。

傅伯涛慢慢地走到她身边,用手轻轻地理了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好笑地道:“这孩子,真是睡糊涂了,你弟弟好好地出去玩儿,怎么会被绑架了呢?你看你,衣服都不穿好就跑出来,姑娘家的,怎么如此不注重。”语气里像是责备,却带着十足的宠溺,对于这个女儿,傅伯涛是打心眼儿里疼的。

“况且,你一直昏迷在床,就算你弟弟被人绑架了,你又从何得知呢?真是越大越调皮了~”傅伯涛伸手轻轻拍了拍傅雪翎的脑袋,像是在陪她一起开玩笑。

“真的……弟弟真的被人绑架了,我虽然一直昏迷,但是我……就是知道!”傅雪翎几欲脱口而出,心下一忖,又觉不妥。自己重生之事不能告诉父亲,而且,就算说了,父亲也绝不会相信。

心中犹如五鼎鸣火,焦急待发。父亲不相信自己,可是弟弟危在旦夕,哪怕晚去一步,弟弟也可能一命呜呼。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傅雪翎抬眸正视着父亲,一本正经到:“我做梦梦见的,我同弟弟关系如此之好,又是血脉相连,他有危险,我能够感应得到。爹,您快去救救弟弟吧,要是晚了一步,弟弟的性命就有可能会受到威胁!”

听傅雪翎如此之说,傅伯涛心里觉得更加荒谬,却又不忍直接出口训斥,便耐下性子好生地同傅雪翎磨着时间:“既然你说你梦见的,那梦中你弟弟是在哪儿被绑架的?”

“云安王府”傅雪翎笃定地脱口而出,她清楚地记得,前世,弟弟就是在从云安王府回来的路上被绑架的。事后,云安王还带着重礼前来赔罪,说都是自己考虑不周,只派了几个家丁送小公子回府,却不想让贼人钻了空隙,害了小公子。可是,赔礼道歉却永远也换不回弟弟那张可爱童真的笑脸了。

那些都是后话了,傅雪翎知道,现在弟弟还活着,即使被父亲当成乱说胡话的疯子,她也顾不得了,她只想救她的弟弟,而现在,只有父亲才有这个能力。

见傅伯涛面露诧异之色,傅雪翎心下一喜,继续道:“弟弟是在从云安王府回来的路上被人掳走的,爹,弟弟真的有危险,现在只有您能够救他了,爹,求求您了,相信我吧,快去救救弟弟!”

傅伯涛面色复杂,不知该信还是不该信,但是傅雪翎说得有根有据,不容置疑,况且,傅寒新早上确实是说要去找云安王府的三公子探讨《诗经》。傅雪翎一直卧病在床。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难道真的存在什么血脉相连,心灵感应?不,这不可能。

傅伯涛一直站在原地思索,久久不作回应。

良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春晓和夏末的声音渐渐从回廊外传了进来。

“小姐……呼……你跑那么快干嘛,你病还没好,怎么能到处乱跑呢!”春晓满口焦急,已全然将侯府的规律礼数忘到了一边。直到她拿着衣服,一脚踏进门内。

“小姐……小……侯爷!给侯爷请安。”见到傅伯涛,春晓一双杏眼瞬间放大,一声大呼还未脱口,就被硬生生噎在了喉咙口。连忙跪下请安。

“爹,您就相信女儿吧!”傅雪翎快速地回过神来,继续请求。

“罢了,我派几个家丁出去找找,你快把衣服穿好,回你自己的院子去吧!”傅伯涛轻叹一口气,走出门去。他拿这个女儿可真是没有办法,性格犟得很,认定的事不如她愿她是不会放弃的,也罢,出去找找也好,寒新这孩子贪玩儿,指不定真出什么事儿。

几个家丁?傅雪翎深知,掳走弟弟的人武功高强,几个家丁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如此,岂不白白葬送性命。

傅雪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傅伯涛已然踏出门去,不见了身影。

求人不如求己,傅雪翎略微低叹一声,转身朝父亲的书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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