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是岛屿,警方十几分钟后才抵达,两个男人从主卧扭打到客厅,到处一片狼藉,所有的易碎物品全都碎了一地,酒店的服务员也拉不住这两人,怕被误伤,全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闻则远虽然是跆拳道黑带九段,身手了得,对付两三个混混,绰绰有余,可是面对莫凌天,根本不是对手,一开始还占据上风,让莫凌天吃了几个拳头,渐渐地就被莫凌天反客为主。

莫凌天打人非常阴险,不打脸,只照着闻则远身上挥拳,看不出伤势,但重则器官破裂,轻则胃出血,闻则远脸色瞬间青紫,强忍着痛意,接住莫凌天的拳头,太过年轻,终究不敌莫凌天的力气,被打倒在地。

“莫凌天!你住手!你放开他!”我的泪水大颗大颗流出来,心疼得不能呼吸,我歇斯底里地大吼,想冲过去阻拦莫凌天,却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拦住。

男人听到我在为闻则远说话,手背青筋凸起,抓住闻则远的领口,又是重重一拳。

“莫凌天!你这个王八蛋!”我破口大骂,泪如雨下,看着嘴角被打出血,神情痛苦的闻则远,我的心疼得像是被放进了绞肉机里碾碎了一般。

警车的声音响起,不到半分钟,身穿制服的当地警察出现,这才强行分开了两人。M..

“则远,则远……”我踉踉跄跄,踩过一地的玻璃碎片,扑到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我捧着他的脸颊,泪水一颗颗滚落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滴在他的脸上。

“别哭,我……我不痛……”闻则远颤抖抬起手,说话都没有了力气。

原来心如刀割,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一颗心就好像被刀切碎,心脏甚至还在鲜活地跳动着,清晰地感受着刀起刀落,撕心裂肺的痛苦。

“啊!先生!请您放开手!”

不远处,响起什么碎裂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发现莫凌天手里捏着不知道什么,太过用力,那东西碎裂了一地,他的手掌心冒出汩汩的鲜血,滴在地上。

他胸腔大起大伏,碎发抵在额头,整张脸陷入一片阴霾,一双墨蓝色的瞳眸,粹满了化不开的愤怒和悲伤,仿佛这隐秘而深沉的大海,不知何时会卷起狂风巨浪,将人彻底拽入深渊地狱。

“先生,请您松手。”

男人恍若未闻,紧紧捏着手心里的东西,任由血汩汩地冒出来,地上满是鲜红的血滴。

两个男人被送入警局,我跟着闻则远上了车,一路上他的呼吸很重,我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的喘气声,我知道他此刻一定非常难受,泪水干了又涌出来,抵达警局,做了趣÷阁录,警方询问我的身份,我拿出和闻则远的结婚证,用英文回答。

“我们是夫妻,这位先生……闯入我们的酒店,强暴了我。”

警方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做完趣÷阁录后,告知我:“我们会调取监控,如果您要对这位先生起诉的话,我们会配合给您提供证据。”

由于是肇事斗殴,我给闻则远交了保释金,让酒店的管家带闻则远去医院,我交完费刚要离开,手腕突然被拽住。

“放开我!”我惊呼声还没出口,整个人就被男人连拖带拽进了一间屋子,他放手锁上了门,狠狠地将我甩在了墙壁上。

冷峻的容颜覆满冰霜,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顾柔,你敢欺骗我,故意让程玥回国,只为了转移我的注意,你回国这段时间,跑去和闻则远领证了?!好好好!你想和闻则远双宿双飞?!我告诉你,休想!!”

我心头一震,早已预料过会有这天,我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甚至不等我好好感受幸福,他就宛如地狱修罗般,将我彻底拽入了地狱。

“莫凌天,你明明爱的是程玥,不管是前世今生,你为了她伤害了我无数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难道我就连获得幸福的权利都没有吗?!为什么你总是要一次次摧毁我拥有的一切!为什么!”

我捏起拳头,疯了一般捶打在他身上,他站着一动不动,任由我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仿佛没有知觉的木头人,眼神空洞而痛苦。

他攥住我的手腕,狠狠将我摁在他胸前。

喉结滚动,嗓音沙哑,仿佛吞了烧刀子的烈酒。

“顾柔,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砸下来,耳朵里轰隆隆的巨响,震耳发聩。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几秒后反应过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咧开嘴哈哈大笑出声。

“莫凌天,我为了你丢了一条命,为了你付出了我的全部,都没换来你的一个眼神,一次怜悯,我给了你一辈子,难道这辈子,你又想毁掉我的人生,我绝不允许!”

我挣脱开他的手,眸中噙着泪,眼神坚定而决绝,“莫凌天,我已经不爱你了,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从离婚那天开始,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转身要走,手刚拉开门,就被男人一脚踹上。

“砰——”

一声巨响,门重重关上,我肩膀被人扳回来,耳朵里的杂音还在嗡嗡地响,便听到男人紧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在我耳边。

“顾柔,你休想,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想和他双宿双飞,我就让你们人鬼情未了!”

我浑身一震,脸色煞白,“莫凌天,你敢动他一根手指试试!”

他眸底碎裂,彻底入魔般,一拳砸在我身边的墙壁上,我仿佛能听到墙面裂开的声音,听到他骨骼脆断,还有浓烈的血腥味。

男人掐住我的下巴,恨不得徒手捏死我。

“哪怕是死,我也要带你下地狱。”

-

我不知道怎么离开警局的,被送回酒店已经是凌晨,我简单洗漱了一下,手摸向身下,拿出来看到手指上,点点的红血丝。

我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擦干身体,换了套衣服,联系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我去了闻则远所在的医院。

抵达时,手术结束,闻则远躺在病房,我推门进去,他吃力地睁开眼,看到是我,想坐起身,我快步走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

“躺着,医生说你内脏受损,需要静养。”

男人躺了回去,他紧紧抓住了我的一只手,很用力。

“则远,你弄疼我了。”我轻轻蹙眉。

他这才放轻了一点力度,悲怆地笑了声,“我不敢松手,我怕一睁眼,你就像一只蝴蝶,从我身边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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