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贵妃一直以来想要拉拢国公府,希望国公府拥护誉王,所以想让国公府的爵位由二房继承。
如今赵颐成为爵位的继承人,凌贵妃与誉王没有任何动静,那是因为他们认为赵颐活不长,不会有利益牵扯,所以能够容忍他。
赵颐的病一旦治好,以靖安帝对他的宠爱程度,绝对会令凌贵妃与誉王忌惮。
他们拉拢不了他,必定会除之而后快。
“二爷,这一件事即便不牵扯到誉王身上,我拿青州灾情的事情,将承恩侯拉下马。誉王必定不能独善其身,一定会对我下手的。”
沈青檀分析自己的处境:“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局面恐怕会失控,不会在你我的掌控中,肯定会危机重重。”
“如今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我们能够将危险降到最低。”
沈青檀说到这里,握住他的食指晃了晃:“有你在我的身边护着我,不会有事的。”
赵颐不曾与誉王接触过,却也知道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存在。
世事无绝对,他不敢拿她冒险。
可她说的话也很在理,毕竟青州灾情一事,事关重大。
拔出萝卜带出泥。
承恩侯落马,誉王恐怕不能摘清。
与其等到誉王主动出击,不如他们引誉王入局。
“你别轻举妄动,一切都听我的安排。”赵颐叮嘱道:“我会安排几个人跟着你,无论去到哪里,都不要避开他们。”
顿了顿,赵颐皱眉道:“这件事解决完之前,你尽量别出门。”
沈青檀见他松口,点了点头:“我不会乱来的。”
赵颐无奈地说道:“最好是如此。”
沈青檀眨了眨眼,嘟囔道:“我好像从来没有失信于你,怎的在你心里信用如此低?”
赵颐睨她一眼:“如果你不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的话。”
沈青檀:“……”
她理亏,底气有些不足。
换个角度想一想,若是赵颐以身犯险,她恐怕也会担心和紧张。
因为心里很在意,所以哪怕是有九成的把握,也会害怕那一成的不幸发生。
“我们明日去西山吧?”沈青檀用手指轻轻戳一戳他的肩膀:“你有几日假期?”
赵颐握住她乱动的手指:“两三日。”
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渐渐摸清她的性子。
她若是心虚,便喜欢做些亲昵的小动作,算是她示好求和的方式。
若是他接受这种示好,她便会得寸进尺,顺杆上爬。
想到这里,赵颐眉眼温柔道:“你想住几日?”
沈青檀见他没有生气,高兴地挽住他的手臂,脸颊靠在他的肩膀,微微仰着脑袋,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三日?”
她竖着三根手指。
赵颐唇角微微上扬:“好,那便住三日。”
沈青檀松开赵颐的手,将流月与听雪唤进来:“我与二爷明日动身去西山,会在那儿住三日,你们快去收拾箱笼。”
流月一听,满心欢喜的去收拾箱笼。
听雪脚步轻快地跟过去:“二爷对二奶奶是真的好,我就没见过哪家爷会带着奶奶去散心。”
流月深以为然,庆幸自家主子没有嫁给赵珏。
听雪朝二房的方向努努嘴:“那位知道了,不知得酸成啥样儿。”
流月低叱道:“别乱嚼舌根给二奶奶招祸。”
听雪瘪瘪嘴,不吭声了。
——
沈青檀与赵颐去西山,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夜里去向老夫人与大夫人请示。
赵颐以他告假去西山静养为由,带着沈青檀去小住几日。
赵老夫人与大夫人乐见于此,痛快的答应了。
翌日一早,夫妻二人便动身去往西山。
赵颐心里隐约有着一个预感,此次西山之行,不单单只是去散心,恐怕她还有别的计划在里面。
他瞧见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是他们坐的,另外一辆是装着箱笼,以及听雪与流月坐的马车。
“檀儿,你没有邀请四婶吗?”赵颐眸光定定地注视她:“可要去秦府接秦小姐?”
“邀请了呀。”沈青檀一眼看穿这个男人的小心思,他分明是猜到四夫人不会去,偏偏还要拐弯抹角地问一遍。
她眸光微微转动,刻意说道:“四婶说让我们先去西山,她随后再去。窈窈也是,不用我们去接。”
赵颐默了默,低声道:“也好。”
说罢,便上了马车。
沈青檀紧跟着上车,坐在他的身边,有些困倦地打着哈欠。
昨夜睡的不安稳,此刻有些犯困,马车颠簸得她困意上头,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头补眠。
赵颐肩膀一沉,偏头瞧见她靠在肩头睡着了。
马车太过颠簸,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他手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睡得踏实一些。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西山马场门口。
沈青檀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便瞧见赵颐的下颔,怔愣了片刻,便意识到睡在他的怀里。
“到了吗?”沈青檀没有动,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胸膛:“四婶说这里的住处需要请人提前约好,不然挑不上好的住处。”
赵颐轻轻“嗯”了一声:“我昨日安排江暮来了一趟。”
沈青檀醒了神,从他怀里起来:“我们住在哪一间屋子?”
赵颐回:“忘忧楼。”
沈青檀懵了,这不是四夫人推荐的屋子吗?
难道四夫人没有骗她,而是她多虑了?
两个人下了马车。
天高地阔的马场映入沈青檀的眼帘,她看到有人骑着骏马驰聘而去,恣意潇洒。
赵颐见她站在原地不动,望着骏马上的人一身骑装,不受束缚,肆意纵横在这广阔的天地间。
他温声说道:“你下次可以邀请秦小姐作伴,一块来马场。”
沈青檀抬了一下眉梢:“你病好了之后,不可以给我作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