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儿吧。”陈添裕点了点不远处的牛肉锅贴店铺，回头问道，“穆主席没忌口吧？”
“我吃过的锅贴比你车里的烟都多。”穆文玲已经下车了。
聂小雨抽了一张抽纸，擦去脸上的泪水。
“有情绪了？”陈添裕看着已经哭花了脸的小秘书，笑着问道。
聂小雨摇了摇头。
“你跟我干三年，建邺的老总都要找你当秘书的。”
陈添裕转身下车。
聂小雨则是锁好车门之后，快步跟了上来。
坐在馆子里，穆文玲已经早就点好了菜，温柔的看着聂小雨，攥起了她的手，“他这个人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都是为你好呢。”
聂小雨轻轻点头，不敢说什么。
“你看，都给人小姑娘吓得不敢说话了。”穆文玲笑了笑。
“说正事儿吧，迎新晚会在食堂开。”陈添裕道，“三层全包，以学生卡刷卡为准，除了学生会的所有人之外，只有大一新生才能参加。”
穆文玲的眉头皱了起来，“那……没有晚会了么？”
“这是晚会之后的安排。”陈添裕缓缓道。
“什么意思？”
“请他们吃饭。”陈添裕笑了。
两个人都懵了。
“什么？”穆文玲眯着眼睛，“你要请整个学院大一的新生吃饭？”
陈添裕的手像是在桌子上弹钢琴，笑了笑，“不，还有学生会和表演节目的所有高年级学生，全部都请。”
“你疯了？”
“我没疯啊，而且不是我请，是你请。”
陈添裕点了一根烟，笑着说道。
“我请不起。”
“不用你花钱。”
“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请吃饭，我掏钱，这个主席，邹俊还能抢过你么？”
穆文玲眯着眼睛，“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想要。”陈添裕接过了递来的牛肉锅贴放在面前，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我妈从小就告诉我，天上不会掉馅饼。”穆文玲也拿起了一个牛肉锅贴。
“但是你妈没有教给你分辨锅贴和馅饼的能力。”陈添裕指了指穆文玲嘴里自己单点的一个馅饼。
穆文玲还是将馅饼吃了，盯着陈添裕，“好，就算是你说的这样，具体呢？怎么实施？”
“表演节目，我会在食堂门口搭建一个临时舞台，给表演节目的人一个很好的表演环境。”
陈添裕缓缓道，“并且这一次我们还要邀请新生上来表演节目，给他们一个大一生涯里第一次出名的机会。”
穆文玲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就是会餐，整个三层楼全部开放给新生，让他们想去哪儿吃就去哪儿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是……”
陈添裕的嘴角微微上翘，“每一个新生有一个两块钱的免费劵，这个免费劵只在当天有效。”
穆文玲点点头，“之后呢？”
“邀请一个团委的老师来，人选你定，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穆文玲眯起了眼睛，“一人两块钱。”
“一人两块钱，当然穆主席是免费的。”陈添裕笑了笑，“我会在三楼专门为你和其他的学生会领导，以及团委的老师留一个位置的。”
“方案我今天会给你过目。”穆文玲已经决定了要做这件事情。
“设备我负责，场地我提供，人员你来安排，打杂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什么名头都不要？”穆文玲皱着眉。
“学生会副主席帮助主席处理事物，不是很正常的么？”陈添裕笑了笑。
“我知道了。”
穆文玲想不出陈添裕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根据自己左思右想之下，想不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地方。
而且优惠劵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她担心陈添裕赖账的事情，这一套计划停下来，自己全部都是好处，一点儿坏处都没有。
凝视着陈添裕。
他本可以自己做主席，可是现在拱手让出来，还让自己占尽好处……难道他真的是为了躲清闲？
家里有钱……但是他家到底多有钱呢？吴晓光托陈添裕的关系进了一个大公司。可即便是有这样能力的人，能够连学生会主席的位置都不要么？
穆文玲不理解。
陈添裕知道穆文玲在想什么。
这也是他这几天调查出来的一件事情。
除了吴晓光之外，学校里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家世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是因为之前出手大方，开了一辆凌志LS500而已。
“好，我去准备。”
穆文玲吃完了最后的一块锅贴，转身走出了小店。
“我送你啊。”
陈添裕喊着，却连站都没有站起来，身体也没有转过去。
“不用啦，你忙你的！”穆文玲已经快步走了。
陈添裕笑了笑，转身回来看着聂小雨，“给你十分钟。”
“啊？”聂小雨一愣。
“问你想问的。”陈添裕将手表取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你只有十分钟。”
“哦！”聂小雨立刻正襟危坐，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不会亏钱么？”
“只会更赚。”陈添裕道。
“为什么？”
“因为我的重点是，你在吃了这两块钱之后，会做什么？如果是你呢？”
“回宿舍……睡觉啊。”聂小雨半张着嘴。
“如果这时候，你有一个新认识的朋友呢？”
“可能会……坐一会儿聊聊天？”
“新生入校，参加聚会，第一件事儿是什么？”
“是……”
“是找集体。”陈添裕道。
聂小雨先是皱了皱眉，“找集体……一个班的人坐在一起……如果先走就不太好。”
“对。”
“如果一个班的人坐在一起的话……三十个人的班级，才只有六十块钱。”
聂小雨皱着眉。
“一个班，新认识的人都在一起，财院的男生和女生数量差不多，谁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认识同学的机会呢？”
“对啊！”聂小雨茫然道，“三十个人吃六十块钱可以，但是要喝酒，要吃烧烤，吃麻辣烫……六十块钱根本不够！”
“你会在这样的场合里，端着两个馒头和一碗紫菜蛋花汤走出来么？”
“当然不会！”
“谁都不会。”
陈添裕拿起了自己的手表，转身走了出去。
聂小雨连忙跟上。
“你跑什么？”陈添裕回头训斥道，“结账啊。”
“哦……”
聂小雨灰溜溜的跑回去，对着刚刚追出来的老板尴尬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