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锦成上了之后,可不光是奔着拉架来了,他没对王淑芬与刘珍珠动手,只针对陈建国跟陈建军。M..

见邵锦成也动手了,韩书记那些人也都站不住了,纷纷围上来,别的没事,这位少爷万一受伤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而且这个偏架,他们必须拉。

当初革命工作如火如荼的,各个屯子在开批斗会,他们确实来不及每个人都去调查,但是杜柄芳当初就是休息时间给陈默做个衣服,回家给孩子喂个奶,在人情公理上,确实不至于就把人家往死里批斗。虽然杜柄芳的事,最后是她在下工路上体力不支去世的,但是如果没有那些个惩罚、那些个批斗,肯定不至于就没了命。

所以,他们这个偏架拉得明目张胆,纷纷按着陈建国他们,只要邵锦成跟陈永峰不受伤,怎么都好说。这口气,得让这孩子出一出。

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乡里村里干部公安的面,陈永峰把积攒了两年多的愤怒全部发泄了出来。

最后,陈家人都倒在地上,全都无法起身,邵锦成心里非常有谱,再继续怕是要出人命了,他示意那些人,上前拉开了陈永峰,自己也住了手。

停下来的陈永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鸣,大声痛哭出来。

他真的一直以为妈妈是被别的人举报,他真的从来没想到,竟然是被陈家人暗算,甚至陈建国都不帮妈妈说一句话。

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为什么会这样!妈妈她这一生真的不值得啊!

陈默拍了拍王英的手,示意王英放她下地。

她走到陈永峰的面前,拉了拉哥哥的裤子,对着哥哥伸出胳膊。

陈永峰低头,通过婆娑泪眼看见是妹妹,更加忍不住的泪如雨下。

他跪下来,迎接陈默的拥抱,“妹妹!咱妈真的好苦。”

陈默紧紧搂住哥哥的脖子,用小手在他的头发上温柔地抚摸,她的眼泪也无声地流下来。

她对于母亲本来是没有记忆的,空间根据妈妈留下的头发推演出画像之后,她才有了妈妈具象的样子。每日里陪着妈妈说话,对于妈妈也有了一些感情。所以她此刻只默默抱着哥哥,任他发泄,任他哭泣,任他的泪水把自己的肩头打湿。

她学着一名母亲的样子,一下下地拍着陈永峰肩头、后背,“哥哥,哭吧,哭吧,哭完就好受了。”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动容。

杜柄芳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杜柄芳去世之后,陈永峰跟陈默兄妹两个过的是什么日子,大家也都知道。虽然大家不说,但是当初杜柄芳去世的消息传开后,屯子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不舍与自责的。

当初举报谁那都是保密的,现在这事抖落了出来,竟然是陈家人举报的自家人。

这样的事,让陈永峰那孩子怎么受得了哦。杜柄芳去世的时候,陈默还小没啥事,陈永峰可是很大了,他跟妈妈的感情一向很好。

怀里软糯的小人,给了陈永峰力量,妈妈不在了,至少妹妹还在,妈妈生前那么爱妹妹,他会继承妈妈的遗志,连带着妈妈的那份爱,全都给妹妹,拼命地爱她。

陈永峰起身,擦掉脸上的泪,把陈默抱起来,“乖乖,有没有吓到你?哥哥不打人了。”刚才情绪真的控制不住,现在有点后悔,怕陈默被他凶狠打人的暴力样子吓到,怕给她留下阴影。

陈默摇摇头,“当然不怕,他们是欺负妈妈的坏人,就是要往死里揍他们!打死他们我也不怕!”

陈永峰笑着,给陈默也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好了,哥哥不哭,默默也不哭了。”

他抱着陈默,走到了人群的前面,“今天大家都在,我有一个请求,想请大家同意。”

“你说。”

“啥事,永峰你说。”

人群中有人回答,站在一边的牛丽红今天第一次开口说话,“永峰,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想跟我妹妹,从陈家分出去单过,想请大家同意。陈家人害死我们的妈妈,还虐待我跟妹妹,大家都知道,所以希望你们能同意,我们分家出来单过。另外,我跟妹妹也想请大家做一个见证,我们要与陈家人断绝关系,以后再无任何瓜葛。”

陈永峰这话,说得十分客气,因为分出去单过,势必要有房子住,要房子住,就必须要有宅基地,而且他压根就没到可以立户的年龄,按理是没有资格分屯子里面的宅基地的。

只有到了年龄要分家单过,又能拿得出钱盖房子的人,才能申请到屯子里的宅基地。

陈默心里给哥哥点赞,趁着屯子里的人都在,提出这件事的时机太对了。

陈默以为出去单过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哥哥现在十一岁,至少要再等三年,十四岁才有可能。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

不过哥哥的年龄确实太小,又是他一个人带着自己这样还不到三岁的孩子,不知道屯子里面的人能不能同意,想到这里,她也有些紧张了。紧紧搂住哥哥的脖子,看着纷纷开始议论的人群。

她转头看向牛丽红,“牛婶,四丫想跟哥哥出去住,牛婶帮帮忙。”

牛丽红已经在犹豫,但是她的犹豫很明显是在考虑如何能排除困难帮兄妹俩达成这个目的。

她伸手摸摸陈默的小脸,“四丫别急,牛婶跟他们研究研究。”

说罢,她走到那些个乡里村里的领导那边去。

几个人低头开始商议起来。

邵锦成过来,伸手重新把陈默抱过去,然后拍了拍陈永峰的肩膀,“兄弟,太好了。你们俩出来单过,我就不用再那么担心默默了,而且我还可以跟老爷子说,出来跟你们一起住。”

陈永峰点点头,“你的手没事吧。”邵锦成刚才打人打得太凶狠,握拳时候凸出的骨节上的皮都蹭破了,渗出血丝还有粉白的皮肉,“小意思,这有啥事,倒是你看看你自己的手,你不也是这样。”

陈永峰抬起手看了看,才知道自己的手也受了一样的伤,本来一直没感觉,看见了之后才开始隐隐作痛。

那边几个领导商量完毕,牛婶往陈永峰这边来,有些为难地开口问,“永峰,可以是可以,但是给你这个地方,不知道你能不能乐意。”

“牛婶,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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