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的叫声一直持续着,黑将军也叫唤个不停,就在那片二茬林子里头。

狗子一直叫唤不要紧,就怕是不叫。

一旦狗不叫了,或者是猎物已经跑了,或者是遇上了大家伙,一招就被秒了。

听着狗子一直在叫,盛希平心里就有底了,于是领着俩弟弟一路飞奔往那二茬林子跑。

这两条腿儿的咋地也跑不过四条腿儿的,狗子不费多少力气就蹿过去,人跑过来可就费劲了。

等盛希平哥仨来到这片二茬林子,瞧见眼前的情形后,都是一喜。

“哥,快看,狍子。”

一棵直径也就六七公分,一丈多高的树下,吊着一只皮毛草黄色,短尾巴、尾根有白毛,长得有点儿像鹿,却比鹿小很多的动物。

那吊脚套是利用树木本身的弹性制成,动物一旦触及地面上的机关,树木立刻反弹,顺势带起地面埋藏的绳套。

一般时候,绳套上都会覆盖泥土和杂草,昨天盛希平还特地在绳套上放了狍子爱吃的冬青。

狍子低头吃冬青的时候,触动了地面的机关,绳套正好套中了狍子的头和一条前腿。

此刻那狍子被吊在半空,后腿离着地面有一米多高。

狍子剧烈挣扎,导致了树身不断摇晃,绳套也越勒越紧。

要是盛希平他们再晚来个半天,这狍子也就吊死在上头了,这会儿,还是活的。

二郎神和黑将军就在狍子下面狂吠。

它俩越叫,那狍子害怕就越是挣扎,这一挣扎,树就晃的更厉害了。

所以二郎神不是不想跳上去咬一口,实在是这样没处着力,咬不着。

可把它急的不行,就在下面急的嗷嗷直叫唤。.BIQUGE.biz

盛希平见状,打了个呼哨,将狗子叫到一旁去,然后朝着狍子的脑袋,直接开了一枪。

这一枪直接爆头,狍子蹬了几下不再动弹。

盛希平这才把枪放到一旁,上前解开绳套,放下狍子尸体,抽出腿上绑着的刀,开膛。

“哥,你刚才为啥还得开一枪啊?直接用刀不行么?

或者把绳子那头解开,咱抓个活的回去也行啊。”

盛希安过来帮忙,同时也不解的问道。

“你知道这么大的狍子,踹你一下多疼么?闹不好能把你肠子踹断了。”

盛希平一听就笑了。

“我第一天跟着师父进山的时候,师父就嘱咐过,既然想要当猎人打猎,就不能心慈手软。

一切,以自身安全为第一,不要轻易冒险。”

“刚刚我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上前用刀捅,那狍子吊在半空中,我是不是得按住了才能来一刀?

万一它拼命挣扎踹我一脚呢?要是我解开另一头的绳子,不留神再让它跑了呢?”

开枪虽然费了颗子弹,但是保险啊,人没危险,狍子也跑不掉。

他进山打猎就是为了明天上梁招待客人用的,又不是为了抓活的回去养殖,直接打死不是最省心么?

盛希安哥俩似懂非懂,却也连连点头。“哦,知道了。”

盛希平摇摇头,没再多解释,而是动作非常麻利的开膛。

狍子已经断气儿了,侧躺在地上。

盛希平半跪着,用腿压住狍子下面那两条腿,左手提起上面前腿。

然后右手持刀,顺着狍子咽喉下刺进去,割破皮肉向下一划。

那刀子锋利无比,盛希平手上也特别有劲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开膛破肚。

盛希平伸手,将狍子内脏掏出来。

心直接一分为二,给二郎神和黑将军吃了。

狍子肝,却被他递给了俩弟弟。“你俩把这个吃了。”

盛希安盛希康俩人脸色顿时一变,满脸惊恐的看着大哥手上,那血糊淋啦的狍子肝。

“大哥,你开玩笑吧?这玩意儿都是血,腥的嚎的,你让我俩生吃啊?”

“狍子肝可以清心明目,对眼睛最好了。

鄂伦春部落的人打到狍子,都是直接生吃狍肝。

你俩念书费眼睛,吃了对眼睛好。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盛希平手里托着狍子肝,送到俩弟弟面前,只是那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点儿威胁的味道。

盛希安、盛希康俩人互相看了眼,咬咬牙,硬着头皮接过了那狍子肝。

二人将狍子肝放在手心里,端详了几分钟,努力咽了几下口水,心一横眼睛一闭,将那带着血的狍子肝塞到了嘴里。

狍子肝很嫩,除了血腥气之外,并没有其他怪味道。

兄弟俩也不敢细品,嚼吧嚼吧,赶紧就咽下去了。

见俩弟弟吃了狍子肝,盛希平这才笑了。

“真的是为你们好,不是祸害你们。

这狍子肝可以生吃,但是狍子肉不行,那肉上面有寄生虫。

等着回去扒皮,你们就看见了。”

盛希平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的其他下货,都给了俩狗子。

俩狗子今早晨也没吃食就出来了,刚才又跑了这么远,都饿着呢。

刚才那点儿狍子心根本不顶事儿,所以这会儿也不管那些,叼着那些下货到一旁吃去了。

这一趟出来,收获不小,盛希平挺满意的。

等到俩狗子把内脏都吃了,盛希平扛起了还剩下将近四十斤的狍子,让老二背着枪,哥仨领着狗就往回走。

回程路上倒是没再生什么枝节,哥仨一路顺顺利利就回到了林场。

“爸、妈,我们回来了。快来看我们都弄到啥了?”

刚一进大门呢,盛希康就喊上了。

放假了不爱起床,在家睡懒觉的盛希泰,一听见外头三哥的动静,穿着個小裤衩就跑出来了。

“啥,都有啥啊?”

盛希平正好把狍子放到地上,一见老六这模样,上前啪的一巴掌就拍在弟弟腚上。

“九岁了,也不是小,还啥事儿不懂呢?

赶紧回屋穿衣服去,大早晨的挺凉,伱也不怕感冒了。”

这年月布料少,都没多少衣裳穿,衬衣衬裤的都很少见,更别提啥睡衣了,听都没听过。

晚上睡觉,多数都是脱的只剩下裤衩背心儿,男的就干脆穿个裤衩。

有的人家,甚至连裤衩都不穿,就这么光着腚睡。

早晨起来直接套上外衣裤子,也就这样了。

即便是冬天,很多人也是光着腿儿直接穿棉裤。

能在棉裤里头套条衬裤的,那都得是有钱又特别讲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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