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做的烟卷弄好了,盛希平再拿出四个二踢脚,用细麻绳捆一起。

将二踢脚的捻子编一起,跟刚才做好的艾叶烟卷绑一块儿,扎结实了。

之后,盛希平又找了根尺把长的木棍。

把细绳劈开,劈成很细堪堪能承受四个二踢脚重量的细线,用着细线将捆好的二踢脚拴在木棍上面。

做好了这些,盛希平往前挪了几步,来到了李家房山头这里。

李家这房子就盖在山根儿,后头就是山坡。

本身这年月的房子就矮,借着地势,盛希平轻轻一跃,就跳上了李家房顶。

这会儿工夫,李家人都在屋子里忙活着炖肉,高高兴兴的准备吃肉呢,没人出来。

李家那房子后窗很小,糊的窗户纸,看不见外面情况。

这边离着别人家又远,没人过来,所以盛希平跃上李家房顶,根本就没人瞧见。

盛希平猫着身子,掏出一根烟点燃了。

用这根烟对着艾叶做的烟卷一端,稍微吹两下,那艾叶烟就点燃了。

之后,把绑好的二踢脚连同艾叶烟一起顺到烟囱里,那根木棍正好横在烟囱口上。

做好了这些,盛希平迅速从李家房顶跳下来。

动作轻巧又敏捷的退到了山坡上,离着李家四五百米外的一处灌木丛后头。

这里居高临下,盛希平可以清楚的看见底下的情形,而底下的人却看不见他。

盛希平很有耐心,就窝在这灌木丛后头,静静地等着。

烟囱里头,那艾叶烟慢慢的燃烧着,等着艾叶烟烧完,便点燃了绑在一起的二踢脚引线。

引线燃烧的快,没多会儿就点燃了二踢脚。

二踢脚会响两声,第一声的力量就把那根细线震断了。

二踢脚直接落下来,第二响正好在刚刚落到烟囱底部的时候响起。

烟囱底下是跟炕连着的炕洞子,四个二踢脚的第二响接连爆炸。

东屋炕上,李大白话和他家俩儿子在那儿口沫横飞的白话呢。

忽然就听见“嗵”、“哒”的爆炸声,接着,炕面子猛地一震,将李家爷仨都给颠了起来。

再然后,就见到黑色浓烟伴随着灰土,从炕的四周冒了出来。

李家爷仨当时就懵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個人六只眼睛互相看着,谁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外屋地有人“啊”的一声惊叫。

屋里爷仨这才回过神来,立刻穿鞋下地,往外屋跑。

推开东屋门,爷仨直接傻眼了。

外屋地整个儿被黑色浓烟罩住了,浓烟之中,还有灰土的味道。

直呛的人鼻涕眼泪忍不住往外出,胸口更是难受的不行,不停地咳嗽。

黑烟之中,隐约可以看见李家婆子和大儿媳妇,正呆愣愣的站在地中央。

也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咋回事儿,一动不动的。

“草,你们娘俩还能不能干活了,怎么让你们烧火炖个肉,也能把炕给鼓了?

还站在那儿干什么?不快点儿出去?”

李大白话捂着鼻子和嘴,一边骂人,一边往外跑。

这时候,李家婆子和大儿媳妇总算回过神来,娘俩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哎呀我的妈啊,可吓死我了。

刚才要不是我正好起身想去舀一瓢水,我就让灶坑喷出来的火给我烧着了。”

李家婆子从屋里出来,一边咳嗽着,一边儿哭天嚎地。

五口人身上带着黑烟从屋里冲了出来,那黑色浓烟顺着门口往四处飘散升腾。

李大白话看着身后的浓烟,气的不行,抬脚就去踹自家婆娘。

“我特么让你烧火炖肉,你要干啥?反天啊?你这咋烧的火,把炕都给鼓了?”

李家婆子正哭呢,被男人踹了一脚,索性就坐在地上嚎起来。

“我特么知道是咋回事儿?

那灶坑里好好烧着火呢,就听见咕咚一声,然后那火苗子就从灶坑里头冲出来好几尺高。

我要不是正好去舀水洗手,那火苗子能直接把我给烤了,你还问我咋烧的火?我哪知道啊?”

李婆子这么一说,李大白话爷仨也愣住了。B

是啊,他们在前川林场都住十多年了,可从来没经着过这样的事啊。

要说烧火做饭,李家这婆媳俩就算干活次了点儿,也不至于把自家炕给鼓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

“草,这特么撞邪了吧?好不容易整了个猪回来想吃肉,咋就闹出这么档子事儿?”

李大白话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只能往玄的方向去想。

倒是李大壮,皱着眉头仔细回忆,“刚才,我好想听见有啥炸开的动静。

妈,不会是伱们不注意,把炮仗啥的跟柴火一起,放灶坑里烧了吧?”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咱家哪来的炮仗?

再说了,我和妈俩人烧火,我俩又不是眼瞎,真有炮仗我俩还能看不见么?”

李大壮的媳妇不乐意了,朝着自家男人喊道。

“那特么是咋回事儿?”

李家仨男人怎么想,也想不到是有人往他家烟囱里扔了炮仗。

“哎呀,快去看看,锅里的肉咋样了?”

李二壮忽然想起来,锅里还烀着肉呢,于是急急忙忙就往屋里冲。

其他人这时候也想起来了,赶紧往屋里跑。

此时厨房里的浓烟已经散去大半,屋里啥情况,基本上也能看清楚了。

李家那口八印的铁锅,里头烀了一大锅肉,分量挺沉的,倒是没有直接将锅崩飞出去。

但是土质的锅台裂开了好几道缝子,锅盖掉了,锅也歪了,里头的肉和汤洒的满哪都是。

最要命的是,灶坑里的灰和炭火,也都崩的各处都是,整个儿厨房全都是一层灰和土。

水缸没盖,上头飘着一层灰。

锅里的肉上头,也是一样,全都是灰和土,快赶上和泥了。

进东屋一看,也差不多满哪都是灰。

掀开炕席发现,炕面子被震的全都是手指粗的裂缝,炕稍挨着烟囱那里,直接震塌了。

这铺炕要是不重新盘,肯定不能睡人了。

“都怨你们,好好儿的非去偷个野猪回来。

这下好了,猪没吃成,咱家炕白瞎了。”

李家婆子一看东屋这德行,当即就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哭什么哭?这特么是有人往咱家烟筒里扔东西了,跟偷野猪有啥关系?”

李大白话毕竟是年岁大一些,有点儿经验,一看炕面子这情况,大概猜出来什么。

“草,这特么是哪个王八犊子,这么做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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