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暴雨倾盆。

一脚踩进泥水塘,苏语柔盯着白色鞋面上的污渍皱了皱眉。

包里的手机从十分钟前就震个没完,她反手拉开了包链。

“语柔,到医院没?”

“我刚接了个电话,说是夏弥半路上被人抢劫,跟人干架又没干过这会儿全进局子去了。”

“晚上七点的场子等下有没有空来顶一班?”

来消息的是她以前做落月的时候打工酒吧的老板。

苏语柔动了动手指。

“晚上我有点事情。”

对面回得很快。

“现在你出名了,所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知道现在韩倾儿不给你通告,你来我这边先做一做,我给你高价。”

苏语柔没有回。

不远处灰蒙蒙的天上不时被紫色闪电劈开漏出一点光亮,惊雷在耳边炸起。

苏语柔的头很痛,因为之前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她必须得去医院看看身体了,也就是一早跟医生约好今天复诊才提早歇了的。

之前她就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自己丢失了莫些东西,她担心自己身体真的出现问题,毕竟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站在她身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她撑开手里黑色的伞,细长白皙无名指上的微小朱砂痣沾了一滴冰凉的雨水,颜色仿佛要晕开的样子,低头看到了伞面上明晃晃的一大条口子,她眯了眯眼。

看地图从这里打车去医院需要六十五块,苏语柔看了眼自己支付宝的余额,抿了抿唇。

四处望了望找到个最近的路口,余光中瞥到雨幕里走来位个子很高的男人。

对方脚上踩的鞋是最新全球限量款,肩上半挂着的包也是某知名品牌。

苏语柔拉拉口罩,移开了一双桃花美目。

会发光的人民币真刺眼。

顾千昀手里转了转伞柄,脚下站定。

他舔舔嘴唇又看一眼苏语柔手上垂下的伞,忽然歪过头朝着她开口道:“伞坏了?要不要——”

雨太大了,苏语柔没有听见。

她往垃圾桶的方向走了两步,随手就把伞给扔了,然后头也不回义无反顾地闯进了铺天盖地大雨中。

“……一起走。”

雨声间隙中好像有人说话,苏语柔微微侧了侧头。

我去。

顾千昀把包一拽,猛地就冲上前把伞撑开在纤瘦的女人头顶。

“带你一程。”

苏语柔感觉到自己被一大片阴影笼罩,身体被撞了下,背后下意识地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鼻尖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青草薄荷味,苏语柔抬起眼帘扫过身边人。

与此同时,一阵水声清晰可闻。

顾千昀刚跑太急结果把人给撞了,顺着苏语柔的视线看过去又发现自己的伞太倾斜,结果伞面上的水全倒在了眼前人的右肩,身上最后一块干的地方也没有了。

苏语柔提了提包带,没有说话。

她被淋湿的头发贴在面颊上,过分瘦削的侧脸线条分明,薄薄的浅唇很湿润,再往下就是白皙的脖颈,V领衬衫几近透明,打底下的身体若隐若现。

顾千昀赶紧收回了眼神,不动声色地摆正了伞,然后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原本想去公司的,远远看你伞坏了,一块走?你去哪儿?”

不等苏语柔回答,一辆出租停在两人眼前。

苏语柔伸出食指推开他的伞:“不同路。”

司机大叔看俩人在雨里掰扯,这边虽然没什么人管但长时间停车还是有风险,拉开窗扯着嗓子就是一句:“还坐不坐啊?”

顾千昀弯了弯腰:“要的要的。”

“市一院。”

顾千昀伸手给她拉开车门,笑道:“巧了,我也去市一院。”

迎着苏语柔的目光,顾千昀眉一挑:“撞到手了,轻微骨折。”

苏语柔没有坐进去,她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起来毫无异样的顾千昀,冷冷开口:“你碰瓷么?”

噗。

“小俩口有完没完,要吵上车来!”大叔大剌剌的又是一句扔出窗。

苏语柔说完才注意到顾千昀右手臂上的白色纱布,她闭了嘴上车坐到最里面,再也没说过话。

难道又和她继母派来的人交手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不注意。

顾千昀身上的味道太浓了,而且他可能有一米九?

整个人占据了后车厢的一大半空间,浓郁到一定程度的青草薄荷香也带上了侵略性,苏语柔忍不住又往里面靠了靠。

其实她很不喜欢和人过于亲近,她习惯于和任何人都保持一定距离,但是她怕自己离顾千昀太近,会上瘾。

一路上顾千昀都在玩手机,苏语柔则是带着耳机听BBC闭目养神,很快就到了医院。

车一停苏语柔就睁开了眼,她点开支付宝扫了扫挂在前面的二维码。

顾千昀抬头时发现对方已经付了钱,他朝着身边人投去一个眼神。

“我转给你,多少?”

这突如其来的客气是怎么回事?

苏语柔在等他开车门,闻言本想表示无所谓,但忽然又想起了刚刚惊鸿一瞥到极其触目惊心的余额。

她切到收款页面,放到顾千昀面前:“三十二。”

顾千昀看着那双漂亮的手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唇,手上很快地转了钱过去。

他开门撑伞等着苏语柔。

苏语柔下来后仰头看着他,迟疑一瞬道:“谢谢,我自己进去。”

雨来去很快,乌云散去甚至隐隐有阳光要洒下来。

“好。”

苏语柔转身离开后顺着轻风听到有轻微的人声,但过于模糊了。

“谢谢师傅。”

“没事。你们年轻人现在搞对象都流行AA制?”

“哈哈哈哈哈当然不是,我女朋友管得严。”

苏语柔挂的是神经内科,来早了还差十来个才到她的号。

随处可闻的消毒水味道侵占了苏语柔的嗅觉系统,她有些呼吸不顺,发梢上落下的水在两腿之间滴滴答答,苏语柔从包里翻出一袋纸巾。

医院空调开得很足,苏语柔的头发不多,又是细软发质,没一会儿就干透了。

她的发色偏黄,柔柔地贴在脸一侧,看起来有些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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