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绿毛此刻魂不守舍中于是只能吾吾,半天吃了一嘴沙子屁话也说不出来。

顾千昀瞧着好笑:“你松开点,人弟弟俩说不了话了。”

苏语柔应声减少了力气,冷哼一声:“道歉!”

“呜呜呜呜呜阿姨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对不起!”

“阿姨是女神我对不起阿姨全家我最尊敬阿姨了!”

顾千昀没忍住“扑哧”一声,苏语柔剐了他一记眼刀,对着瑟瑟发抖的金哥:“还有你!”

金哥这会儿正晴天霹雳三观重塑呢,他感觉自己从此以后人生艰难。

“语柔姐是小弟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顾总您……”

“诶诶别瞎认亲,你语柔姐没你这种小弟。”顾千昀坐在花坛上支着大棒子手有点酸,一抬眼忽然看到巷口熟悉的衣服瞬间眼睛一亮,“有什么话留着跟安保说吧。”

应声而落的是一句高声呼喊,两个保安就跑过来了。

“前面的一个都不准动!”

顾千昀认出前面跑在前面的那老大爷,知道他眼神特不好,于是松开五指棒子落了地。

他抬起另一只完好无所的脚踢到金哥那边,金哥哆哆嗦嗦地不知顾千昀又是闹哪出。

“你们几个什么情况啊?”老大爷气喘吁吁地推了推他的老花镜。后面的小哥赶紧给人顺气。

苏语柔正准备说话,忽然看到顾千昀抱着膝盖站起来一跳一跳挪到了自己边上,伸出手臂就挂住了苏语柔的肩膀。

苏语柔几乎是立刻就寒毛竖起,她下意识想把对方甩下去,但奈何顾千昀力气太大了,挣扎之间她又闻到了烟熏味,这一次她发现了里面带着淡淡的水果味。

苏语柔因为熟悉的味道暂时停止了动作。

顾千昀眉眼吊下来,嘴巴一憋,“是我打的电话,我们是公司新人,他们一来就欺负我们。”

说着他指着自己的腿,直到此时苏语柔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对方的膝盖一片青紫。

“还有这、这,您看——”顾千昀指着自己手背上的细小伤口,“木刺划的。”

金哥和俩五彩毛震惊地嘴巴足以塞下鸡蛋,他们打算尝试开口解释一下但遭到了顾千昀眼神的无情扫射。

苏语柔也很吃惊顾千昀的颠倒黑白,不过这三个人侮辱自己的母亲,就这么挨两下打确实太便宜了,所以她选择沉默。

“你看她都被吓得不会说话了。”

“一群小年轻太不像话了全部给我带回去教育!”

顾千昀笑嘻嘻跟他们拜拜,目送着对方离开。

苏语柔忽然出声:“还准备挂在我身上多久。”

“女人,你就这么小气吗?”说着他收回了手。

苏语柔看了眼时间近八点了。

她前脚才准备回家,后脚又被人喊住。

“苏语柔,别走啊——”

苏语柔没有回头,风的余温使得她回话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冰冷:“还有事?”

“我为了救你孤身犯险你都不说点什么表示下?”

“顾千昀,我想你的学历那么高,不至于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嗯?”话题转得太快,顾千昀有点措手不及,他抓了抓脑袋。

苏语柔终于转过了身,夜色中她的眉眼轮廓温和了许多,只听她说:“纠正你两个错误,首先救护车确实需要收费,但价格很便宜,其次‘孤身犯险’——”

她顿了顿,突然挑眉:“你觉得那三个废物是危险?顾千昀你什么时候会犯这种错误了。”

顾千昀沉默了一瞬。

他可能是上辈子才听过苏语柔说这么多话了,一时间有点诡异满足。

过了好久他笑出声:“在自己女人面前示弱不是很正常嘛?”

“我现在还不是你女人。”

这女人的嘴巴还是这么厉害,一刀见血。

“行吧,那你看我现在因为帮你意外受伤了,你要不要助人为乐送我去个医院呢?”

苏语柔脸色一沉,狠狠出声:“顾千昀,你这辈子是不是准备讹上我了?”

夜色静悄悄,月影在高楼之间跳跃。

苏语柔坐在出租上沉默地看着窗外景色,她最后还是没有和顾千昀去医院。

虽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顾千昀加入了这场混战,但苏语柔总归不相信对方是为了帮自己,毕竟记忆里争锋相对的日子还历历在目。

不过顾千昀受伤始终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所以苏语柔临走前帮人打了120,顺便把支付宝账号留下了。

“师傅前面开慢一点。”

“咋了?”

“我有点头晕。”

“成!”

前面是酒吧一条街最繁华的地方,现在近九点正是华灯初上人流初潮之际。

苏语柔摇下窗静静注视着眼前的“蔚蓝”。

深蓝色的彩灯一如往昔,苏语柔的眼中带着少许怀念的颜色,那是她母亲生前工作的地方。熟悉的建筑很快一晃而过消失在余光尽头,苏语柔关上窗靠在了椅背上。

“清源路梅香园吗?”

“嗯。”

苏语柔微微睁开眼刚好看到后视镜一角里司机夸张的嘴形:“我还是第一次送人到那儿,梅香园咱们市大款集中地了吧,你们有钱人也坐出租?”

司机本来也没想得到回应,他自顾自地唠唠叨叨。

苏语柔听得心烦,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

她付钱下了车背着包一路往里走。

梅香园是别野区,风格各异的建筑鳞次栉比各自隔开。

苏语柔现在住苏家,最里边那幢现代风格的独栋别墅就是。

苏家做IT的,在国际上属于行业巨头之一,今年才把工作范围扩展到国内。

他们最近这段时间正是拓宽人脉的疯狂交际期。

穿白色丝质衬衫的年轻男人手指夹着一瓶酒,歪歪靠在全身西装的严肃男子身上。

他眼光一转触及门口的苏语柔,细长的眉眼一动:“哎呀呀,是谁回来了?”

“表少爷,您喝醉了。”

“滚。”男人一把推开对方搀扶的手,然后晃晃悠悠地指着苏语柔,脚下步伐凌乱,“这谁来着让我想想。噢——就是妈自杀后捡了便宜爹的那个私生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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