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赶在腊月二十之前抵达了都城,虽然一路上小有风波,但都被轻而易举化解。最终有惊无险到了都城外,对于打惯逆风牌的陆夭来说,实在有些始料未及。

马车上了官道,再往前就是城门了。

宁王暗自窃喜,陆小夭一直没有吱声,是不是意味着她准备就此跟着大部队回府了。

启献帝一早就做好安排,城门打开,百姓在两侧夹道欢迎。

宁王作为主帅必须上马游街,不少妙龄少女挤在人群里观看,有大胆的姑娘甚至直接朝着人丢花。M..

对于这种示好,宁王向来是敬谢不敏的,他不动声色躲过那些花朵,还不忘抽空回头看一眼陆小夭坐的马车,看对方对此有什么反应。

陆夭有些恍惚,前世每次宁王回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出城迎接过。

只有少女时代那么一次,见过他打马游街、意气风发的画面,原本以为那就定格成绝响了。

没想到时隔一辈子,还有机会再看到类似的场面。

人还是俊美如昔,并没有因为相处久了产生审美疲劳,这张脸任何时候都极具杀伤力。

陆夭暗叹一声,骂自己没出息。

此时此刻宁王像是心有灵犀,刚好也回过头看她,两人视线在空中定格,外人看来颇有几分缱绻交缠的味道。

薛玉茹在后面的马车咬碎了一口银牙,她这一路上想方设法制造了许多麻烦,结果不知道是陆夭运气好还是宁王派了人专门守着,每每总是以失败告终。

眼看已经到了都城,要是再不成事,怕是真要被送到尼姑庵去了。

她知道太后那个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

“看见宁王在看谁了吗?宁王妃啊,马车里那是宁王妃。”

“我说他不肯接花呢,这宁王从来对姑娘家都是不假辞色的,也就是宁王妃能让他另眼相看了。”

“有那么绝色的媳妇儿,就是神仙也把持不住啊。”

宁王将这番话尽收耳底,顿时觉得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按照惯例,大军凯旋而归是要先去宫里交差的,不过启献帝对这方面要求不是很严格,所以像宋尧这类的妻管严往往会先回府里。

眼看队伍要经过宁王府了,王管家悄悄上来讨主意。

“王爷,咱们是直接回府,还是进宫?”

宁王也犯了难,陆小夭这一路也没再提过是要跟他回家,还是回外祖家。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直接问啊,万一被回绝了,连转圜余地都没有。

王管家也看出宁王犯难,于是小声出谋划策。

“咱们不如进宫,皇上不是说要嘉奖王妃吗?带着一起去不就得了!”

宁王一琢磨,这主意不错,假公济私先一起进宫,再趁没人的时候私下问问陆小夭。

最好是趁着宴席酒醉,直接把人拐回家,绝了,简直不能更妙了。

思及至此,他翻身下马,结果就听陆夭在后面也叫停了马车。

“前面就是王府,我就不进去了。”陆夭落落大方地冲他点点头,“明天一早我来给你施针。”

宁王心说要完蛋,还没等开口,人家主动提出要走。

“都到门口了,进去喝杯茶呗?”话一出口,他恨不得揍自己一顿,这找的什么烂借口啊。

果然陆夭听完连嘴角都在抽动。

“就不了吧,府上那些茶还都是我走之前准备的。”

很好,回绝得连个余地都没有。

说到这儿,二人当即僵持在这里,王管家在一旁被尴尬气氛波及,顿时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好在此时,前方有太监来传旨,请宁王即刻去宫中赴宴。

前世赴北疆的不是宁王,所以陆夭不记得有没有这一出,但她猛地想起这一日发生了件大事。大到即便没有到场,都记忆深刻的一件事。

“等一下。”陆夭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怎么了?”刚刚接旨的宁王诧异回头。

他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说服陆小夭跟他进宫,皇帝也真是,都宴请了,多加一个人的名字会死啊!

“我跟你去。”

“好啊。”宁王刚想庆幸,却发现陆夭眼神有些有意不懂,手指还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袖子。

陆小夭不对劲!

宁王心下顿时浮出这个念头,他当机立断决定跟她一起坐马车。

“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或者有话要跟我说?”

陆夭权衡了片刻,目光扫过四周,见马车外无人,才凑过去,在他耳畔压低声音。

“等下进宫,没散席之前你千万别到处走,跟紧了我就是。”

宁王闻言蹙眉,他几乎可以肯定,陆小夭一定是提前知道了什么。

“你做过预知梦?”

一语中的。

陆夭被他点破,反倒没什么忌讳了,索性实话实说。

“我曾经梦到过这一日,当时平复北疆战乱的是宋将军。”她抬头看向宁王,“当日也是设了宴,然后宫里出了件大事。”

宁王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允王那日被人推入落云池里。”

允王是舒贵妃的小儿子,自幼身体孱弱,但乖巧伶俐,颇得启献帝喜爱。加上他年纪不大,对于太子争位没什么影响,所以堪称后宫团宠。

然而就是这么个粉团子般招人喜欢的孩子,却险些在那一日丧命。

“凶手是宋尧?”宁王一下子窥得了个中关窍。

陆夭点点头,上一世这件事闹得很大,这显然不是偶然发生的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安排。

凶手是刚刚凯旋而归的宋将军,世人都说他得意忘形导致醉酒失态,这才闯下大祸。

宋尧因为有军功在身,只被贬为庶民,而宋老将军一手操办的宋家军也因此落入别人之手。‘

后来陆夭辗转从宁王那里听说,兵部侍郎接管了这支队伍,巧的是,这位侍郎的父亲偏偏是太子党。

“因为这次是我带兵去了北疆,所以你怕我成了替罪羊?”宁王已经大概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陆夭点点头。

“梦里你我都没有在现场,所以只是以旁观者角度得知此事,但具体宋将军怎么把允王推入落云池,却不得而知。”陆夭看向宁王,“所以今日你一定跟紧了我,散席前哪儿也不能去。”

宁王唇角弯出个浅浅的弧度,眼神里带着少见的狡黠神色。

“你因为担心我,所以才跟着来的,对吧?”

孰料陆夭不闪不避,直接抬头迎向他的目光。

“是,我确实担心。”

这是场无妄之灾,谢知蕴不该被卷入其中。有她在,就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宁王明显愣怔了一下,眼中的狡黠也随之被笑意取代,他拍拍陆夭的手。

“放心吧,我有分寸。”

陆夭心道你有分寸才怪,都说树大招风,前世宋尧就是因为功高震主,才会被设了局。

以她的猜测,这件事虽然表面看是太子获利,但太子那个草包绝不会有这样的算计。

所以这件事大概率有皇后的手趣÷阁在。

想到皇后,陆夭抿紧了嘴角,这是老对手了。

之前几仗各有胜负,这一次,她可不想输。

也不会输。

正想得出神,就感觉马车突然停下,出于惯性,她一头直直栽进宁王怀里。

抬起头时,两人嘴唇不慎擦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分开,马车帘子被人从外面直接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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