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眼。

向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宁王妃此刻居然衣衫不整跟一个男人躺在床上,而根据那人的身形判断,十有八九并不是宁王,这下子热闹可大了。

屋内一时陷入诡异的死寂。

唯独肃王妃觉得不对劲。

女人看衣饰是宁王妃无疑,但那男人也是愈看愈眼熟。日日同床共枕,那衣服还是自己今早亲自帮他搭配的,不是肃王又是谁吗?

叔叔睡了侄媳妇,这丑闻莫说在皇家,就是寻常百姓家也足够不堪了。

若是传扬开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此时她无比后悔为了借宁王妃抬高身份,把她贸然请到自家来做客,现在看看,这不就是引狼入室吗!

不过此刻也无暇顾及许多,得先解决了围观的人,再关起门慢慢算账。

于是肃王妃眼疾手快将众人挡在门口。

“咱们先出去吧,这也没什么好看的。”

肃王妃虽然平日仗着辈分高,在女眷中尚算有几分声望。但宗亲里平日瞧不惯陆夭的并不在少数,凭什么她一路顺风顺水成为皇室大红人?

只是碍于宁王日趋鼎盛,勉强把那份不甘强压下去。

如今有了看她出丑的绝佳机会,怎么可能白白错过呢?

“肃王妃这话不对,虽然这事儿不大光彩,但你是主人,总不能躲了就算了。”

“就是,咱们都知道此事与你无关,就是宁王追究起来,也是冤有头债有主。”

肃王妃心里恨得几乎要把说话那人撕了,脸上却只得勉强撑起笑容。

“杀人不过头点地,大家都是女子,留点颜面吧。”

女眷里有人想起平日陆夭的种种好处来,也劝说道。

“不然咱们先走吧,就让肃王妃来处理此事。”

然而偏偏就是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别啊,就是送到大理寺,咱们也是证人。况且宁王妃平日为人清高,断不会主动与人有染,保不齐是被人陷害了,咱得替她作证。”

这话阴阳怪气,听上去是帮陆夭开脱,实际上是坐实了她跟人有染,在场各位也都不是傻子,都能听懂弦外之音。..

偏生还有人跟着帮腔。

“那咱们还不快点上前去,看看那恶人到底是谁,定要替宁王妃出口气不可。”说着作势就要往前走。

肃王妃愈发焦躁,正要发作,就听外面有娇脆的声音传来。

“是谁要替本王妃出口气?”

众人一惊,齐齐回头,但见陆夭穿戴整齐,从外面走进来。

令人更惊讶的是,她身上穿的衣裙,跟床上那人一模一样。

包括肃王妃在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陆夭好端端地在眼前,那床上之人又是谁?

肃王妃此时脸色已经相当难看,合着说到底,丢脸的只有自家那个死鬼。准是老毛病又犯了,见色起意,结果被人下了套。

“既然不是宁王妃,那咱们快出去吧,我叫管家来处理这件事,别扰了大家看戏赏花的雅兴。”她急急忙忙把人往外面带。

眼前这出戏如此精彩,谁还要回去看戏,于是在场众人,没一个人挪地方。

陆夭好整以暇地看向刚刚说话那人。

“是显郡王侧妃刚刚说,要替本王妃出口气是吗?那敢问是怎么个出法?”

被现场抓包的显郡王侧妃哪里还敢说话,站在原地讷讷不敢言。

陆夭又转头看向另外一位。

“徐侧妃好像说,本王妃平日清高,断不会主动与人有染。如此相信我的操守,真是要谢谢你。”

徐侧妃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奚落够了那几位刚刚逞口舌之快的,陆夭才转头看向肃王妃,

“既然大家都觉得床上那是我,不妨就看看吧。”

说着就要上前,肃王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手腕。

“宁王妃是不是管得有些太宽了?这里是我府上,出了什么事也都是我的家事,不劳操心。”

众女眷从未见过肃王妃如此坚决的态度,不免面面相觑。

今日往来宾客众多,个把男宾女宾醉酒闹出点风流事,原本在高门世家也不算罕见,众人看个热闹,茶余饭后议论两日也就罢了。

断不会为他们去跟如日中天的宁王妃硬杠,那可是未来皇后啊。

“肃王妃此话不对,听闻府上也是饱读诗书的世家,难道没读过《后汉书》?书里曾提及,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她意味深长抚过腰间那块玉,“我虽不至于要管天下,但眼前看见的事,多少还是要管的。”

这话已经摆出了未来皇后的架势,肃王妃在品阶上低了她一等,若是真的硬碰硬,显然没有足够底气。

于是她和缓了声调,挤出个笑脸。

“宁王妃大义,只是在场诸多女眷,到底有伤风化,还是交由我来处理吧。”说毕攥紧陆夭的手,将声音压得极低,“得饶人处且饶人,王妃还是别把路走绝了吧。”

这是威胁?

陆夭冷笑一声,抽出自己的手。

“谁在这里为难本王的王妃!”

话音未落,宁王便走了进来,他看也不看众人。

直接上前将侧卧背对众人那人直接拉下,露出脸来。

赫然就是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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