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娘效率果然高,回去没用半日,就给陆夭送来了消息。

宁王本就担心陆夭为何只身去了燕玺楼,结果偏生那消息还是骊娘亲自送来的,这就更引人遐想了。

“你说这正常吗?”被关在门口的宁王小声抱怨着,“消息网是我的消息网,媳妇是我媳妇,怎么我还不能听了?”

王管家这时候恨不得能遁地消失,这话您问王妃去啊,问我问得着吗?

但他不敢说出口,只好迂回地表示。

“可能王妃不想让您担心呢?”

这话入耳稍稍让人熨帖了些,但还是不能压制住骨子里的那股子好奇劲儿,宁王将眼光转向王管家,王管家登时后背一阵发凉,王爷又想做什么妖了?

“骊娘跟你关系不错,对吧?”宁王问话的口气就带了点不怀好意,“王妃一度还想帮你俩办亲事。”

王管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显然十分无语。

我俩关系好不好难道您心里没点数?

到底是谁让王妃误会我俩有点啥的,难道您心里也没数?

宁王这会儿自己也想起来当初的乌龙事件,他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你俩共事那么久,关系自然不错,你等下去出面问问,王妃到底让她查什么。”末了似乎是为了顾及面子,又补充了一句,“就说是你想知道。”

王管家那一瞬间简直想骂人,他一个管家,为什么想知道王妃的行踪,这合适吗?

但见自家王爷目光殷切,只得无奈叹口气。

“奴才去试试吧。”

***

“你是说,他带着个儿子?”

骊娘点点头。

“但凡有人的地方,势必就会留下痕迹,他在无忧居露面,自然而然就暴露了踪迹。”骊娘的面孔在灯下带着几分凝重,“此人住在城外,赁了个小院,据说半月前就带着儿子来了,说是要求医。”

陆夭瞥了眼骊娘的神色。

“然后呢?”

“诡异的是,他自己本身就行医,经常帮左邻右舍看些日常杂症。”

按理说信王眼下的身份是不宜暴露的,怎么还会大张旗鼓帮人看病?

唯一的可能就是想通过治病救人,将名声传出去,引来各路擅医之人。毕竟都城这种地方的名医领地意识很强,断不会容许一个外乡人在自家地盘上扬名立万,那么自然而然就会主动上门。

“听说此人也被诟病,说连自家的儿子都治不好,怕是滥竽充数。”

这倒是很正常,术业有专攻,虽然都是从医,但不同医者擅长的部分也不一样,能医人却不能自医者更是不在少数。

“听说他曾经进城两次,想找路神医,不是患者太多,就是人已经回乡,可能也是冬日难熬,儿子的病突然加重,所以才不得已上门踢馆。”

听着这些话,陆夭眼神闪了闪,略一沉吟,起身道。

“咱们去走一遭瞧瞧吧,治好了人,也是积了功德。”

孙嬷嬷蹙起眉头。

“可信王当年带走的,明明是个女儿,眼下这人却是带着儿子……”

“嬷嬷细想想,那姑娘若是活到现在,也有二十来岁了。一个姑娘家罹患绝症抛头露面,怕是会被人指指点点。”陆夭狡黠地笑笑,“再说出门在外,自然是女扮男装方便些。”

这个她有经验。

***

骊娘查到的那个镇子在城外不远,驾车很快便到了。

王管家厚着脸皮去问骊娘,骊娘本不打算说,但陆夭怕二人因此伤了感情,主动将内情告知王管家。

宁王听说之后怕不安全,定要跟着一起来,陆夭怕过于兴师动众,于是分了两辆马车。

“信王应该认识你,所以势必会有所提防,你等下就在镇口等着便是,我带着骊娘,不会出问题的。”陆夭在马车上耐心嘱咐着,“之前在无忧居我观察过,他没有功夫傍身。”

宁王也知当年信王是个闲散王爷,于拳脚上确实没什么建树,但还是不够放心。

“我跟你一起吧,大不了我不进门。”

“不行。”陆夭拒绝得斩钉截铁,“好容易才有这样一次机会,别打草惊蛇。骊娘的功夫不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吗?”

宁王恨不得长出一百张嘴来辩解,我不是我没有,她那功夫明明是跟着影卫一起学的。

“信王对我没有恶意,否则之前在无忧居就会出手了。”陆夭笑了笑,“这点识人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宁王拗不过她,只得让骊娘和孙嬷嬷跟着,并千叮万嘱要照顾好王妃。

一行几人来到骊娘查到的那座院落门口,看着倒十分简素,没什么铺张的样子,孙嬷嬷上前叩了门。

不多时,院内传来脚步声,来人并未立即将门打开,而是隔着门板试探地问道。

“是哪位?”不是年轻姑娘的声音。

陆夭脆生生地开口。

“我们是来求医的。”

对方不知道信还是没信,轻声道。

“主人刚刚出门了,请改日再来吧。”

陆夭闻言蹙眉看向巷口另一端,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可见雪后泥泞的道路上有几串凌乱的脚印,分不清是不是信王刚刚出门留下的。

“那你家少爷在府上吗?”陆夭很淡定地开了口,“我们这里有药方,可以替他瞧病。”

门登时从里面被打开,一位面露精光的妇人走出来,上下打量着她们。

陆夭一眼便看出,这是个瘦马出身的仆妇,眉梢眼角那份不动声色的勾人劲儿,是寻常妇人没有的。

“你们能治我家少爷的病?”

“不试试怎么知道?”

妇人眼里流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说话的少妇披着大氅,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更像是大户人家的主母。

她身后那两位一个年轻,一个略年长的仆妇,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治病的。

“还请诸位见谅,主人不在家,我一人也做不了主,还请各位改日再来吧。”

陆夭也不多做纠缠,当即客客气气告辞离开。

转身往巷子口走的时候,孙嬷嬷压低声音问了句。

“咱们就这么回去了?”

“本来也没指望一次就能成功。”陆夭瞥一眼院子外墙,“信王未必真的不在家,只是蛰伏多年,谨慎有加罢了。无妨,改日再来就是,横竖郡主的病越来越重,他沉不住气的。”

几人刚走到巷口,就隐约听得有院门被打开的细微声响传入耳中。

这动静虽不算大,但在宁静的小巷子却显得格外明显。骊娘习武之人听觉敏锐,登时分辨出来源。

“王妃,是刚刚那院子里有人出来了。”

距离稍稍有点远,陆夭只能分辨出那是个颇为清瘦的身影,不像是之前的信王,更不像是刚刚的仆妇。

她当机立断。

“咱们跟上去看看。”

那人朝着巷子另一条出去,主仆三人不着痕迹跟了上去。出巷子是大街,小镇晚上比较冷清,只有路边的灯笼发着荧荧的光,但那点光已经足够让陆夭看清前方那人。

是个很挺拔的少年,步履不快,裹着厚厚裘衣都能看出身材孱弱。陆夭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信王那个所谓“儿子”。

她想快步跟上去,结果没走太远,便见前方的少年被两个纨绔拦住。

“哟,这不是咱们那位病秧子么?怎么舍得出来放风了?是不是在家里呆的寂寞?”说话那人嘴里不干不净,伸手欲摸那少年的脸,“刚好咱们兄弟也寂寞,都是带把儿的,互相慰藉一下啊?”

大楚性好男风的不少,骊娘生怕污了陆夭的耳朵,回头去瞧。

却见陆夭微微摇头。

“先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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