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嬛春目光如炬,一边思付,一边说道:“虽然她极力掩饰,不过我也觉得她方才眼神有异。”

方才她眼神所瞄的地方是……

念念与周嬛春心有灵犀地一齐说道:“画缸!”

念念与周嬛春小心翼翼地靠近画缸,周嬛春将念念护在身后,正色厉言道:“小心!小心里面有暗器!”

念念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周嬛春气沉丹田,集气护掌,严阵以待!

她轻轻地将画缸里的画卷取出,直到露出缸底,见到缸底之物后,周嬛春脸色瞬间一变!

原来这就是……

周嬛春冷声说道:“此物是属于四夫人郭芷袭的!”

她没让暗中帮助她高手来放这样东西,可能是因为她认为我一定会提防武林高手,担心打草惊蛇!

而让一名小侍女潜入“席露轩”则大大减小我的戒心,但她让一名初出茅庐的小侍女来完成这件事,未免也小看我周嬛春这位“席露轩”之主了!

如今再前后串联,那名绿波不经意中流露出的漏洞太多了!

尤其是今晚!

看来近期之内,四夫人就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念念在周嬛春的后面,压低声音急急地说道:“我的祖师娘喂!既然是周锦慕她娘搞得鬼,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姐还不赶紧把它扔了!”

哪知周嬛春反而喜笑颜开地说道:“扔不得!扔不得!”

“它可是我的王牌!”

翌日,不变的是平静的清晨,变化的是平静的人心。

周锦慕意外遗失了《天栉钰选》枪谱。

郭芷袭将“毓梨轩”翻了个底朝天之后,搜寻未果。

之后,她便秘密地向二夫人申请了搜查整个内院的许可。

虽然郭芷袭急欲封闭此消息,但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自从昨日开始怀疑绿波,周嬛春便让悠悠、思思即刻关注“毓梨轩”动向!

果不其然,郭芷袭动作了!

周嬛春与念念搬了桌椅至“席露轩”庭院,在万绿千红,轻风飘绛之中,周嬛春焚香煮茶,静静地等候有心人的到来!

今日,将军府空气中带有锋烟的味道,让人喜欢,也让人厌恶。

另一边的“毓梨轩”内,郭芷袭盛装拥裘,准备前往“席露轩”搜查。

她唇抹脂丹,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芒,暗自思付道。

为了防止周嬛春得到参悟《天栉钰选》枪谱的权利,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嫁祸周嬛春偷窃枪谱!

周嬛春癫狂之症恢复没多久,将军与她接触时间十分之短,对她的信任不足。

一旦坐实周嬛春觊觎与偷窃《天栉钰选》枪谱,她在将军府与将军心里的地位一定会一落千丈,将军向来秉正,绝不会让一个居心否测,善恶难分的家贼拥有将军的独门枪谱!

郭芷袭转身望着周锦慕,只见其左拥茹茹,右抱糯糯,嘴里吃着茹茹刚刚剥完的葡萄。

她心中不禁生起一团怒火,蹙了蹙眉,厉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胡闹!”

“快随我一同前往‘席露轩’揭发周嬛春!”

周锦慕优哉游哉,乐不思蜀道:“此等小事何须我‘毓梨轩’全员出动,只要母亲前去便能手到擒来!”

郭芷袭听罢厉色微消,她仍希望周锦慕与她一同前往,便挑眉激将说道:“锦儿,你那么快忘记了周嬛春给你带来的耻辱吗?”

“你难道不想看见周嬛春百口莫辩,欲哭无泪的表情吗?”

周锦慕眯起吊梢眼,冷声地说道:“我当然想!”

随后,他又用手捏了捏茹茹的脸丹,笑眯眯地道:“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茹茹被探花试春是什么表情!”

说着,周锦慕就把茹茹抱进了内室。

郭芷袭恨铁不成钢望着周锦慕的背影,冷然转头,拂了拂她的金鸾褙子袖,抬脚踏出房门。

……

“你为何提议先从‘席露轩’搜查?”

议事厅上,薛宝荆如是向郭芷袭问道。

郭芷袭有条不紊地说道到:“因为据锦儿说,偷盗枪谱之人对‘毓梨轩’的布局十分熟悉,不像外贼所为,而将军府的布防,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外人在将军府内插翅也难飞,同时我也细细盘问过‘毓梨轩’的下人,并没有发现可疑外人。”

“而且,偷盗枪谱之人身手极好,锦儿在招式往来之间发觉此人武学路数于大小姐有所相似。”

“最近,‘毓梨轩’中的庖厨吉小亨又刚离开‘毓梨轩’前往‘席露轩‘做事。”

薛宝荆捻着念珠,阖目启唇说道:“直接说,你是怀疑吉小亨将‘毓梨轩‘布局泄露给了周嬛春,然后周嬛春潜入‘毓梨轩’偷盗了枪谱。”

郭芷袭坐在椅子上,细语娇声地说道:“然也,她之所以能得手应也是因为在那日武决上得知了锦儿日日苦苦参悟枪谱,有走火入魔之危的消息。”

“而我提出先搜查“席露轩”乃是为了防止她得到风声后将枪谱转移至他处!”

将军灰袍深衣,正襟危坐在上座,肚子微微隆起,眯着丹凤眼,宛如一头沉睡的雄狮。

他声沉如铁,缓缓开口说道:“锦儿,今日为何没来?”

郭芷袭听到此话,顿时柳眉紧蹙,眸挂碎泪,她抚着胸口凄然说道:“锦儿昨晚在床上发现神秘人后立即起身与之缠斗,交手期间锦儿运行真气过度牵动内伤,神秘人就从锦儿手上逃脱了!”

“锦儿随后观视他的房间,便发现枪谱被盗,一时心血上涌,便晕倒了,如今还在‘毓梨轩’内躺着!”

将军听罢此言,脸色沉如黑云,他沉声如刀刃,边敲着桌子边道:“一定要找到偷盗枪谱之人!”

他望着郭芷袭道:“你既然对周嬛春有所怀疑,稍后你、我、夫人便一同前往‘席露轩’搜查。”

薛宝荆浅笑点头,又不解道:“但后院搜查之事,还不用劳将军之驾吧!”

将军肯定地说道:“《天栉钰选》乃我独门枪谱,失窃之事非同小可,我必须全过程跟踪调查,一丝一毫都怠慢不得!”

郭芷袭心中暗喜。

将军此番练兵有数日小假,只要周嬛春失去了将军对她的期待与信任,那她郭芷袭就有能力将周嬛春往死里整!

……

周嬛春坐在圆椅上,一手抿茶,一手拿着一本龙纹皮线装书,上面用隶书写着“天栉钰选”。

她端详着《天栉钰选》不禁陷入思付。

周将军对周锦慕父子情分颇深,就在她还在为短时间内无法取得《天栉钰选》而苦恼的时候,四夫人就把《天栉钰选》给送上门来了!

简直相当于送了一块大肥肉到她嘴里,她还真是要感谢四夫人啊!

正想到此,郭芷袭也带着搜查的人马来势汹汹地逼至“席露轩”。

郭芷袭拥裘戴玉刚想上前与周嬛春说明搜查之事,就看见周嬛春手上那本她再也熟悉不过的龙纹皮线装书!

她瞪大了双眼,纤手颤抖地指着那本书,声音尖细如弦,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手上拿的是——”

周嬛春放下书,打断郭芷袭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没错,我手上拿着的就是《天栉钰选》枪谱!”

郭芷袭紧蹙着双眉,不可置信地蹬着周嬛春。

过了片刻,她才稍微平复心情,攥着手帕狠声说道:“主动拿出《天栉钰选》,你是直接承认自己偷盗枪谱了吗?”

周嬛春眼灿星河,目光如刃,坐在椅子上不闪不避地直视对面的郭芷袭,斩钉截铁地说道:“是!”

在场众人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嬛春竟然这么爽快地承认自己偷盗枪谱。

只要是头脑稍微清醒的人都知道,偷盗将军府独门枪谱可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大事。

未等有人发言,周嬛春便率先说道:“倘若我能力不济,恐怕还未等拿到枪谱就被擒住了,三少爷身为高手,却连自己的武学秘籍都保护不力,是否也该反省自己能力不足?”

郭芷袭眼见周嬛春狡辩,怒不可遏地说道:“你强词夺理,颠倒黑白,趁人之危!”

“锦儿不敌于你,乃是他身上有武决时留下的旧伤!”

周嬛春气定神闲地回道:“上次对决,可不是只有他一人有旧伤,我亦有旧伤,即便如此我还是顺利拿到了枪谱。”

“我愿意接受偷盗之罪的处罚,但我已证明三少爷不具备保护枪谱的能力,枪谱还应该交给他保管吗?”

郭芷袭气极切齿,她一边喘气,一边指着周嬛春道:“你说锦儿没本事保护枪谱,那将军府谁有本事保护枪谱?你吗?”

周穆显亦陷入沉思,周嬛春所说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锦儿确实为枪谱所累,他因修炼枪谱而走火入魔。

他也会因保管将军府密武而成为觊觎枪谱之人针对的对象,而他却无能力保护自己与枪谱。

而嬛儿有办法在受有内伤的情况下出入“毓梨轩”而毫发无损,确实说明她的修为确实不凡。

嬛儿也是他的子女,有权利竞争枪谱,亦有能力保护枪谱,他应该将枪谱交给嬛儿保管吗?

薛宝荆捻者念珠,墨髻端容,终于轻声发言道:“按照大小姐所说,她从三少爷处偷盗出枪谱,说明三少爷不具备保护枪谱的能力,同理,如果有人用不损害人身安全的方法从“席露轩”取走枪谱,也能证明大小姐不具备保护枪谱的能力。”

“如此说来,将军一脉的少年才俊皆可对枪谱采取自由的竞争。”

此话一出,郭芷袭感觉自己又看到了希望,她还有机会从女主手上夺回枪谱,人总有失察纰漏的时候,难道为了守护枪谱,周嬛春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吗?

她必然倾尽“毓梨轩”所以势力从周嬛春手中抢夺枪谱!

但是周嬛春的下一句话,又把郭芷袭刚刚燃烧出来的希望火苗浇灭。

“抢夺枪谱的后续没有必要进行。”

郭芷袭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而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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