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看上皇帝的有权有势吧!能一下子从侍女变成主子了,与爱情的关系不大!”粉衣侍女又情不自禁地分析起来……

“说起来我最近就看了一本皇帝与侍女的小说,纯爱的哦!”

“那剧情可真是……”

黄衣侍女忍不住插话,看她那幅陶醉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期盼能与皇帝、皇子之类的人物,在将军府来场惊天毁地的浪漫邂逅。

……

惋虹斋内,薛宝荆头梳娥髻,扣牡丹吉祥结,身着宝相金纹红褙子,柳眉端弯,正襟危坐,阖目养神。

周芙媚粉脸带怒,倩眉微蹙,忍不住牵裙站起,攥拳跺脚道:“娘亲,那个侍女尔燕真讨厌,你为什么不惩罚她,不对付她!”

薛宝荆面色沉稳,水波不兴,气吐兰香,微启朱唇,“你的想法就是郭芷袭的想法,我为何要对付她?”

周芙媚美丽的眸光中闪动着不解,她疑惑地说道:“那不是说明,我们与郭姨拥有着同样的敌人?我们应与郭姨一齐对付她。”

薛宝荆面色一沉,心思把定。

她森然一笑,缓缓开口道:“不,我们是要留着敌人的敌人对付敌人……”

……

“噼里啪啦……”

“滚!滚!滚!滚!让她们都给我滚!”‘梨香厅’内,郭芷袭面容僵硬,双手捂着耳朵,双眸满布血丝,第三十三次摔碎尔莹端上来的补药。

‘梨香厅’内分明一片宁静,郭芷袭却总说她自己听见别人议论她的声音,感觉都有点精神不正常了,想到这里,尔莹不由抖了抖。

尔燕可算熬出头了呢,而她呢……

尔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收拾着碎裂一地的瓷片,心中念着再给郭芷袭端药上来。

郭芷袭凤眼荫翳,心上传来一阵一阵地刺痛,破碎的瓷器还能找到一堆的残片,而破碎的心却怎么也找不到受伤的痕迹……

尔燕那个小贱人!

趁她不备……勾引完儿子又来勾引老子……手段真是下作!

……

尔燕!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敢给我难堪,让我成为众人耻笑的话柄!

你就要有下场凄惨的准备!

看我郭芷袭不扒你一层皮!

啊——

这样想着,郭芷袭便又感到一阵心力不支,不由瘫坐在椅子上,抬头无语垂泪……

……

此时,周嬛春的人马也已回返将军府。

小朴、夏战书等人匆忙与周嬛春分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之上。

将军上朝未归,向他禀报飞林苑之行的事,暂时可以先按下。

周嬛春兀自向“席露轩”走去,但越往前走,她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今日,路过昔芳园办事的侍女怎么减少了那么多……奇怪……

这样想的同时,周嬛春也已行至“席露轩”附近。

立在“席露轩”门口昂首以待的念念,望见周嬛春那一抹红影,大眼一亮,连忙飞扑到周嬛春的怀中,泪眼婆娑,嘘寒问暖,只恨不能诉尽相思。

周嬛春迫不得已,只好拿出杀手锏——阙晴所送御菜园特制的比苹果还小的小南瓜一个,一向好奇心比猫更旺盛的念念便抓着小南瓜左右研究去了……

周嬛春终于松了一口气……

进入“席露轩”之后,周嬛春端坐在酒红色的圆椅上喝茶,念念则直接把小南瓜吃进嘴里,据她所说,味道不错。

随后,念念开始挑起真正使人感到刺激的话题。

她水汪汪地大眼睛瞪着周嬛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祖师娘喂!小姐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将军府发生了许多事情……”说完这句话,念念适当的抿唇闭嘴,很明显是在卖关子。

“哦?”周嬛春摇了摇茶杯,饶有兴致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请可爱的念念小姐说出来让小婢我听个清楚明白吧!”

念念掩嘴偷笑,随后,却又有一丝迟疑。

她碎步走向周嬛春,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略微凑近她,声音细细地说道:“最近……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周嬛春听罢念念陈述之事后,不由脱口说道:“荒唐!”

“‘毓梨轩’侍女尔燕的年龄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吧!父亲怎么会做出这等荒唐之事,这件事有什么内情吗?”周嬛春胸口起伏地说着,为了平复怒气,又向口中猛灌热茶。

念念倒是无辜地眨了眨眼,对周嬛春点点头道:“内情?有是有——”

“——但是,众说纷纭,难辨真假……将军也没有对外解释……”念念又大着胆子说道:“估计解释了也没有人相信……”

“比较靠谱的说法,是说将军在‘解眉苑’酒醉之后,将从路过的尔燕错当成许眉君了,就……”念念谨慎措辞,小心说话。

周嬛春蹙着眉头,语调颇冷地问道:“那那名侍女尔燕如今在何处?”

念念有条不紊地解释道:“据说此事有许多人在过程中有所目击,而将军本人亦感到非常愧疚,所以,并没有私下解决此事,将军不仅给了尔燕名分,而且还让她脱离‘毓梨轩’以防主仆冲突,住进了距离‘洛香阁’较近的‘镜水阁’。”

“这发展……怎么那么像你平时看的那些戏文话本里的剧情……”周嬛春阖眼扶额吐槽道。

“我的祖师娘啊!这就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嘛!”念念亦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由感叹。

不管事情出于何种原由,总之,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

周嬛春皱眉阖目,虽然,长辈的事情她管不了,但她的心中不免还是有种闷闷的感觉,使人非常不痛快。

念念此刻话头一开,倒是刨根研底起来,“且不说将军与尔燕,小姐,你不觉得这名许眉君很有魅力吗?能让将军巴巴地惦记她二十多年,我的祖师娘啊!二十多年!那么长的时间呀!”

也许,许眉君是很多女人羡慕的对象,因为,她是一名永远活在她意中人记忆之中的人,永远保持最鲜活的热情,拥有最美丽的韶光。

周嬛春剑眉梢挑,摆摆手道:“我对‘解眉苑’不算太了解,听说是将军为了纪念她最爱的那位妻子许眉君才特别建造的。”

“不过,这二十多年,许眉君可说是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从来都没在将军府出现过……”

念念将自己伪装成一副老成县太爷的模样,附和着说道:“她只存在于将军的记忆之中,但这并不代表她死了——”

“——也不代表她活着,毕竟,如今世道纷乱,世局难测……”

“看来念念你知晓些许我不知晓的内情呀?”同为女子,周嬛春当然对那位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传说的许眉君——有一定程度的兴趣。

念念一脸神秘地说道:“这是我听大夫人说的,当时,大将军还是一名区区的偏将军……”

“有一次许眉君随将军出征过程中,许眉君与将军发生了口角冲突,她自行离开了将军所在的营账,怀揣着坚定的内心,一步一步朝敌营方向离去,决心离开将军……”

“事后,将军的探子在各国遍寻许眉君不得,但是,将军却没有放弃寻找许眉君的下落。”

“直到如今,将军仍然抱着一丝薄弱地希望,苦苦寻找着那名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生死不明的许眉君姑娘……”

听完故事的周嬛春,难辨阴晴地感叹道:“果然,我对这位父亲,有几分敬重,就有几分鄙视……”

“因为……他辜负的人太多了……”

周嬛春一时失去讨论的兴致,摆摆手,“许眉君是是死是活的问题,咱们就讨论到这里吧!”她朝念念勾了勾手指,胸有成竹地说道:“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去办!”

“念念,帮我给账房吩咐一下,召集将军府的画师与临时画师给我画一幅《猛虎下山》图,用以纪念我的飞林苑之行。”

“记住,一定要所有的画师都要画上一张献于‘席露轩’!”

“好的小姐,但念念想知道小姐要那么多《猛虎下山》图做什么呀?”念念可爱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疑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周嬛春不忘卖关子与装神秘。

寰楚境内,江云郡郡守府中,满园篁竹青翠,信风闲吹,云卷云舒。

秀光美境,本能悦人。

但危坐于屋内之人,却好似隔离了此番景境。

那人头戴紫金冠,面长额窄,细眉柳目,唇若涂脂,深衣轻袂,仪容斯文,人中旁还长着一撮小胡须。

此刻,他双眉倒竖紧皱,手攥满纸沉重,手心鬓间纷纷渗汗……

圣上同意南伐,同意那个人的计策了!

此时,屋外传来“嗒嗒嗒”地敲门声,柳郡守原本因注意力太过集中而紧张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个过渡、舒缓、放松的空间,久久撑持的背椎一阵发酸,他不由在扶手椅上换了换坐姿……

随后,他细想来人是谁,原本放松的心情又不免紧张起来。

“进来吧!”柳郡守沉声说道。

“吱呀”一声雪梅格雕的木门打开,一名身穿灰色裋褐的中年大汉沉步而至,他浓眉掀鼻,黑面短髯,腰细膀宽,自带武夫雄风。

他行至柳郡守身前,拱手行礼,“属下拜见郡守大人,请问大人传唤属下过来,有何吩咐?”

满室沉香,黄鹂脆鸣。

沉寂数刻后,柳郡守深呼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就在方才,我还在想,要怎么开口对你说这件事……”他俯身低头,又很快抬头,直对那名中年大汉说道:“不过,无论多么想逃避,或者逃避多久,到最后我还是要告诉你——”

“密信来报,圣上决定南伐了!”

那么中年大汉之正色不由又正了三分,“南伐?这……白秦国力强盛,二十年之内连取寰楚‘云中六郡’……我方胜算几何?”

“你的问题问到重点了……”柳郡守微微点头。

他细眉横斜,面色肃然,缓缓启唇道:“此战,我寰楚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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