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欢微微勾了勾唇角,倒也算聪明。谨才女才初受宠,正是新鲜的时候,当然是捧着的好。既讨了元康帝的欢心,又让新晋的宫嫔对皇后和徐贵嫔心存好感。

“如你所见,谨才女是本宫的人,身份也是本宫让人给她换了的。而姚大姑娘不久就会病逝,可怜福嬷嬷只怕是要病上一场了!”萧扬欢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行径。

黑云垂头不问缘由,这是黑龙卫的规矩,主子行事,只管照办,不能过问。

“福全公公这些日子应该会对谨才女多有照顾,本宫会让他乘机安插一两个可用的人在谨才女身边,你们就当没有看到!”萧扬欢吩咐道。

黑云垂眸,“黑云卫中又女侍卫,若是公主有心,臣可选一两个合适的装成宫女贴身照顾谨才女。”

萧扬欢想了想,摇摇头,“福嬷嬷交给她的东西够她用了!”

而她在宫里的作用,并非是诞育皇嗣。便是群妃无所出,元康帝是不会让一个出生宫女的嫔妃生养儿女的。即便是出生,那个孩子只会报给皇后或者高阶嫔妃,而她只有一死,这是南楚的规矩,是皇室的规矩。

这一点,萧扬欢相信,福嬷嬷早就告知她了。

次日一早,宁侯就离开了,萧扬欢闻言后就放过了,转而和崔良媛说起了先帝周年的事情。

昨日,勇王和陈寺卿入夜求见皇上,将从虚妄庄中的得来的证据尽数呈报。

元康帝传来皇后,当着几人的面,将那块玉佩和皇后印玺并八块王妃玉佩合拢,果然拼凑处一块完整的玉璧来。

谢皇后低低叹息一声,元康帝闻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两人道,“既然找到了能证明身份的玉佩,应当是世子妃了。”

勇王抬手作揖道,“也是言官们消息灵通,臣和陈寺卿一到庄子上边找到了坟茔所在。”

元康帝冷哼一声,“心思不用在正事上!”

勇王笑而不语,陈寺卿问道,“皇上,此事算是了结,可否还要追查下去。”

元康帝看了勇王一眼,后者和谢皇后一道退下,而陈寺卿被元康帝留在书房商议事情许久,直到二更天的时候,才说完。

照例,陈寺卿是出不了宫了,福全公公将他引到偏殿,伺候他睡下。

陈寺卿感叹道,“这屋子,还是这幅模样。”

福全笑道,“可见大人的恩宠依旧。”

“孤臣不是那么好做的!”陈寺卿摇头。

福全面上也带起一丝惆怅色,“皇上心思不如先帝难猜,大人小心些,应当无碍。何况您在朝在野都素有名声,等闲的风浪您还会畏惧?”

“一朝天子一朝臣,后浪已起,前浪就快要被拍在沙滩上了!”陈寺卿摇头喟叹,说罢就躺下了。

福全站在房门外许久,瞧着月色明朗,一如往昔,只有这启元殿中的人和事,变化了!

小朝会上,元康帝照旧被言官以陈寺卿结案草率的事情,一再纠缠,连提及先帝周年的事情都被压制住,全然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年轻的帝王,气的罢朝而走,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朝臣。

福全公公见状,留下赵常照应诸位大人,赶紧追了上去。

“我的皇上啊,您走慢一点,这事儿急不得!”福全在元康帝的背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待进了书房,却见元康帝面色平和,甚至带了几分松快,而此后在他身边的正是新晋的方安,方公公。

福全心里跟明镜似的,指定是方安撺掇的!

“那些朝臣如何反应?”元康帝见他进来,遂问道。

福全看了方安一眼,“明日上朝,大人们还会旧事重提,皇上若是还如今日一样离开,来日史书上便会记下这一笔。”

元康帝眉头蹙起,方安眼睛一转,“福全公公说笑吧,皇上可是天子!”

“你读书不用心,见识浅薄,不是出自内廷,不知道也是正常。若是苗平在,只怕知道一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所谓在其政而谋其职,皇上是天子,身上所担是南楚万民福祉。言官的存在就是监察百官,监督天子行径。他们没有错,反而皇上无故罢朝,令人诟病!”福全沉声细数道。

元康帝沉思不语,方安却是因为福全那句见识浅薄而戳中内心的痛楚而呵斥道,“福全你大胆!”

“奴才是太监首领,掌含元殿诸事,方安不安本职,谗言污耳,妄图以下犯上,奴才请皇上重罚与他!”福全躬身道。

方安惊觉自己被摆了一道,连忙转身看向元康帝,后者目光沉沉,惊得他背后冷汗不止。“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

“你是宫人,自当做好本分,皇上垂问,自当引荐大臣解惑。不懂装懂,不是本分人!”福全继续道,“按照宫规,此等宫人交由内廷刑罚司处置。但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又是从潜邸而来,要么皇上开恩,逐你出宫,要么按着启元殿的规矩处置!”

方安心跌倒谷底,元康帝不会放过他!

果然元康帝命福全按着启元殿的规矩处置了他,然后再问福全如何处置眼前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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