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不明就里,但是遵从萧扬欢的安排。

顾长史知道消息后,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萧扬欢的意思。他一路上卑躬屈膝将李家夫妇送处王府,亲自将二人引上马车,还让杜大人遣侍卫送他们回去。

因为倚仗闹得大,各家下人和路人看到的不少,议论纷纷。

李大奶奶觉得不妥,看着一路护送的侍卫和下人,心里惴惴不安,“这是不是太过了些。”

李大公子闭目养神,他只道,“只管好好坐着就是,阿难就是没有人教训,才这般不知轻重,还真当自己是当年被先帝宠在手心的公主么!”

听得丈夫这样说,李大奶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回去之后,准备将此事告知给自家婆母知道,奈何去的时候,李大夫人已经歇下了。

所以当次日一早,顾长史当众呈上陈诉李家辱骂昭哀太子夫妇、羞辱汝安公主殿下无教养,言语不敬先帝的时候。

满朝文武震惊,李家几位老爷傻眼了,元康帝怒了。

“放肆!”元康帝将那道折子稳稳当当的砸在了李家大老爷的头上,分量不重,但是李大老爷只觉得自己被轻薄的折子砸的头晕目眩,面红耳赤。

“皇上,您是知道的,元朗是个知分寸的孩子,如何会说出这种不敬的话来!”李三老爷赶忙出列分辨道。

还跪在众臣面前的顾长史,也不多话,又从自己的衣袖中翻出一道折子,“禀皇上,臣参李家治家不严,纵容子侄窥伺皇帝行踪,有不臣之心!”

沈少傅道,“顾长史,你说话可要当心!”

顾长史挺了挺背脊,不卑不亢道,“少傅,自王爷公主等人回京,李家上门不过两次,一次是李家三奶奶,她手段了得,一来便挑拨一向贤良的良娣对崔良媛大大出手,还将县主吓得魂不附体多日。昨日李家的人又上门,李大公子更是直言,公主无甚教养可言,要代昭哀太子教训公主。”

说到这里,顾长史回头看着李家的几位大人沉声道,“公主是什么身份,更何况,公主礼孝之至,对帝后恭顺有加。臣想来,是李家的教养不同别家,才能让一向温和娴静的公主气的当场离开。”

元康帝摩挲着手指不说话。

礼部尚书谢尚书站出来道,“李家是皇上和昭哀太子的外家,公主身为晚辈,若是公主殿下有不妥之处,略微指点也是应当的。”

李家大老爷略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谢家是不愿在这件事情上生事,只是这顾长史当真是块硬骨头,难缠的紧。

如此想着,他又想坐在大殿最高处的年轻帝王看去,面色沉沉,一如往常,瞧不出什么来。

顾长史抬头瞥向谢尚书,没有再开口。

元康帝在心中掂量一二,正打算开口之时。

只见站在最前头的御史台的左大夫走出队列,抬手道,“臣有本奏!”

“你说!”元康帝半垂眼眸道。

“臣奏李大老爷纵容子侄污蔑皇室威严。”说着,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一道写的厚厚的折子递交上去,他接着道,“昨日李员外郎夫妇从王府出来,不仅乘坐郡王车马,还有诸多王府侍卫护送。不少百姓驻足观看,议论纷纷,不知道的,只怕是以为坐在里头的李员外郎才是郡王!”

李三老爷道,“公主体恤亲戚,派了车马相送,只是下头办事的人出了茬子而已!”

话音落地,跪在地上的顾长史接口道,“昨日,公主生气离开,自觉不能失了皇家体统,臣奉公主命,恭敬送李员外郎夫妇离开。询问车马送行时,员外郎直言,要从未坐过的马车,不是好的不坐!言辞激烈,臣不敢不从。至于下人,廉郡王府的下人都是从宫里出去的宫人,尚有福全公公郑嬷嬷等人掌事,下有朱公公、谷秋姑姑管着,臣不敢苟同李大人的话!”

元康帝看着底下炒作一团的重臣,转眸看向谢尚书,“谢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臣是礼部尚书,按礼法而言,公主位超一品,虽非皇上嫡亲血脉,但乃是先帝亲封。至于公主礼教,臣斗胆,便是公主礼教缺失,自当有帝后教训,臣子们是万不敢出言不逊指摘上者!”谢尚书躬身回道。

元康帝又看向沈少傅,后者微微摇头,元康帝垂眸半晌才道,“李员外郎僭越行事,不尊公主,侮辱昭哀太子夫妇,降为七品县令,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话音落地,顾长史心有不忿,但站在左手边上的谢尚书微微摇头,顾长史只得隐忍下来。

不过,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廉问道,“方才顾长史说,李家窥伺帝踪,还请顾长史言明,若是诬陷,李家是皇上外家,也是不容放肆的!”

顾长史深吸一口气,将李三奶奶在廉郡王府怂恿李良娣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日下午,萧扬欢将萧扶欢叫到身边来,“阿姐,有桩事情,要告诉你!”

萧扶欢笑得天真,“什么事?”

“良娣,不能回王府,李家出了一些事情,她暂时会和李家大夫人到住在清净寺山下的庄子上修养身子!”萧扬欢温声道,“阿芙,你若是愿意,阿姐,会送你去!”

萧扶欢睁大了一双眼睛,前两日萧扬欢还在说为她办女学的事情,今日又出了这样事情,她本能的察觉其中的不妥,一双杏眼中满是惊骇,“阿姐,我外家出了什么事情?”

萧扬欢沉默半晌道,“阿芙,留在王府还是去庄子上,你自己选吧!”

萧扶欢回了自己的云岫院,捂着被子哭了正正一个时辰,最后还是金嬷嬷委婉的告诉她起因经过,“县主,李府多次踩着王府的面子,讨好他人,如今更是拿捏着李良娣来威胁公主。李大夫人同意和良娣到庄子上去,可以避免了李家其他人利用良娣。”

萧扶欢一阵迷茫,“那我呢?”

谁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那她呢,她要怎么选?

“县主,您父亲是昭哀太子,您的母亲是太子妃谢氏,您是南楚的庆宁县主萧扶欢!”金嬷嬷一字一顿道,“公主心疼您,所有允许您还有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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