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池只听得二人自若的闲谈,十分娴熟的样子,这种默契不是短短几日就能想出的出来的。他低头不语,心中心思翻涌,若是真的到了萧扬欢说的那一步,他被元康帝外放,卫家又会恢复到之前的情况。

二叔应付自己的差事尚且精力不足,何况卫家内里并非坚如顽石,外还有秦家虎视眈眈。若是卫泽能稳一稳卫家的局面,虽然有些冒险,但未尝不可。

萧扬欢见卫池面色凝重,只当他犹豫不定,“这些话都早了些,等皇上的分赏下来再说这些事情也不迟。对了还没问你们,这个时候来见本宫做什么?”

卫池回道,“漠北三王子在来京的路上了,因为漠北使臣生病的消息传回了漠北,漠北往唯恐使臣不利,耽误了两国要事,特意将颇善汉文的三王子派来。”

三王子,萧扬欢脑中闪过一道清影,心中却是半分波澜都不曾掀起,她犹疑着开口,“王子出使,与使臣出使,意义不同。”

“是,臣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马来见您了。两国相商,必然要重提和亲之事。按着以往的惯例,战败方回送上公主和亲,以求两国交好。但是并非绝对,也有战胜方送公主和亲的。此番漠北虽然战败,但时三王子却出使我朝,来意不明。”卫池沉声道。

萧扬欢摩挲着手上的青石玉镯,玉镯触手冰凉,让躁动不安的心,难得的冷静几分。她扬眸,“皇室子嗣凋敝,公主甚少,就连宗室也是一样。如今适婚的只有勇王府的宝珠郡主,但宝珠郡主有瑕,必然不能作为和亲的公主远嫁他国,担负两国和平相交的重任。”

“公主,也曾又大臣家的女儿破例受封为公主,和亲远嫁他国的例子!”卫泽提醒道,“您尚未及笄,且廉郡王府又是这个样子,你一旦离开王府,郡王和县主必然会被接近宫抚养。”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正正巧巧的撞在了萧扬欢的心坎上,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

卫泽见了,马上道,“皇上的公主尚且年幼,先帝的公主又大多下降,只有老寿郡王家的一位乡君和公主年纪相仿。”

卫池道,“那位乡君是通房丫头所生,并不十分受宠,且听说被老寿郡王夫妇丢在庄子上,直到十岁才接回来,礼数不通。”

“这件事情,本宫心里有数,等那位三王子进京之后,才知道漠北的打算和目的。”萧扬欢端茶浅啄一口,“遣送公主出嫁还是迎娶公主,都还是两说。”

等卫家兄弟二人离开,萧扬欢从明辉堂出来,转道去了小院子,在外面看着阿平和冯文白两个孩子跟着武师傅扎马步,直到天色渐暗才离开。

金银楼将采买的首饰送到廉郡王府上,谷秋将其送到萧扬欢面前笑道,“奴婢瞧着金银楼送了好几个匣子来,不少绒花绢花,瞧着颜色喜庆,仔细问了,才知道是县主买的。”

萧扬欢神色淡淡道,“阿芙回来了么?”

谷秋摇头,“金嬷嬷已经去接了。”

萧扬欢听罢,便将其放在一边,不再过问,没想到,这一耽搁,却是出了一桩事情。

二更天的时候,簇榆忽然来见。

萧扬欢听了外面的说话声,从床榻上起身,撩开影影重重的纱幔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谷秋领着簇榆推门而进,谷秋禀道,“公主,县主和勇王府的宝珠郡主被人推下王府的望月湖,现在还没醒。”

萧扬欢一听,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备马车,传杜宏,叫上太医,与本宫走一趟。”

谷秋领命而去,萧扬欢很快换了一身衣裳匆匆出门。只是路过正院,看到烛光摇曳的时候,萧扬欢脚步一顿,进去了一趟,之后便让谷秋留下,叫上了郑嬷嬷和几个仆妇丫头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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