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萧扬欢才带着侍女等人回到府中。此时,府内的几人已经在嘉合院等了一会儿了。

“阿姐回来了。”萧昭佑坐在罗汉床上,在萧扬欢脚步跨进正房的瞬间,他就看到了她了。

萧扬欢见了几人,连萧昭佑也在,微微一愣。不年不节,她又不曾邀请几人在她院中来,于是问道,“怎么都在,没听叠翠和谷秋说今日晚膳在嘉合院。”

崔良媛起身道,“公主,有桩事情,要您拿主意。”

萧扬欢在罗汉床坐下后,见几人神色凝重,心中没来由一沉,她颔首思忖片刻后道,“良媛请讲。”

崔良媛道,“上午沈家来人,王爷做主收下了沈家人的赔礼道歉。午膳后,郑嬷嬷找到妾,请妾帮着归置沈家送来的赔礼。妾才接过单子一看之下,只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说着,崔良媛就将放在一旁的赔礼单子交给萧扬欢。

萧扬欢狐疑问道,“这礼有逾越之物么,神色这样凝重?”

一面说着,萧扬欢一面打开了礼单。礼单足足有三页纸,草草看去,并未有不妥之处,都是江南的一些特产,但是细细看来,就发现了令崔良媛不安之所在。

礼单上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寻常之物,但是每页的最后几件,却是十分贵重。

站在一旁的谷秋掀开了放在堂下的物件上的绸缎,萧扬欢目光逡巡一一扫去,“倒是好东西,真是有价无市啊。”

郑嬷嬷道,“公主,这些东西,只怕是皇宫中都没几件能比得上。沈家此意,令人费解。”

萧扬欢起身,将其中一只紫玉雕琢而成的山水摆件拿起来仔细瞧了瞧,水色不错,雕工也精细,一瞧就是前朝的于大师的工艺,倒真是稀罕到极致的东西。

“阿姐,今日是不是我莽撞了?”萧昭佑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扬欢敲着嘴角道,“阿平你没做错,我倒是觉得沈家都是傻子,这么稀罕的东西,随便送人,倒是白白便宜了我们。不过,沈家能一下拿出这么多物件做赔礼,还是皇宫都少有的物件,当这是富贵!”

萧昭佑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价值千万的摆件等物,“沈家退居江南多年,竟然有这样的财力,不知富甲天下的杨家会是如何富庶?”

“太宗时期,沈家和杨家齐名,甚至沈家学子众多,比之以财著名的杨家多了几分清贵之气。高宗时期,沈家因故被抄家,除了祭田和老宅已经媳妇们的嫁妆,沈家财富入了国库,听说当时的户部尚书喜得三天都没睡觉。”萧扬欢将手中的摆件放下,交代谷秋将物件入库好生安放,轻声对众人说着。

崔良媛轻咳一声,“沈家本就是大族,缔结姻亲的亲家不是权贵就是清流,不然便是一方大族。这种出身的女儿出嫁陪嫁丰厚,从出生到死所需一切都置办妥当。妾娘家母亲便是沈家外甥女,听她说,沈家归了江南本家,一众媳妇自愿将陪嫁一半纳入公中,以供牟利所需。”

萧昭佑听得惊诧,“厚嫁到如此地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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