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和煦,满院桂花清香,屋檐下的棋局继续,这次下棋的人换成了萧扬欢和漠北三王子,贺清愉在旁观棋。

萧扬欢执白子,先三王子落棋,“听闻三王子曾在清净寺见过了智大和尚?”

三王子斟酌着,并未急着落子,“本王素来倾慕汉族文化,此番出使南楚,有幸得见南楚众多有才之士,还有名誉天下的了智大和尚,也算得偿所愿了。”

下人送上茶水和糕点,贺清愉笑道,“了智大和尚年前云游四海,这才回来,必定有所得,三王子好运到,竟然是你最先见了了智大和尚。”

三王子淡笑不语,浑然一股矜贵而自持之态。其实他生的极好,既有漠北人的身量高挑和五官立体,又有汉人的眉目隽秀,这般不言浅笑的模样,倒是赏心悦目。

萧扬欢在三王子落子后,眼神一亮,随即落下一子,她从棋盘上捡了几颗黑子后笑道,“三王子,承让了。”

其余二人立即看向棋盘,白黑儿子交错期间,虽然厮杀正酣,但棋盘上白子稳超胜券,黑子已经落败。

看到这里,漠北三王子一怔,面带惊讶之色,他自忖自己棋艺不错,未曾料到眼前这位年纪尚小的公主,竟然更通博弈之技,“汝安公主客气,您的棋艺当真可堪了得。本王在漠北难逢敌手,也曾与北宋诸子较量也鲜少有败局,到了南楚也是一样。”

萧扬欢抬手,温润的玉棋子从指缝间滑落,砸在棋盒中发出清脆的响声,更加清冷的声音从唇逢中溢出,“三王子盛赞,本宫不过是占了些许便宜而已。”

漠北三王子抬眸,“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三王子不察本宫略通棋艺,毫无防备之下,这才输给本宫,若是有所防备,岂会落败呢?”萧扬欢回道,“可是世事无常,不会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会给准备的机会,三王子觉得呢?”

漠北三王子嘴角平直,面色冷峻,“公主自谦,说您略通棋艺,天底下只怕感称精通者寥寥无几。本王更是觉得,公主不但在棋艺上十分了得,胆色也十分过人。”

萧扬欢也收了笑容,不复方才的端方柔和之态,缄默不语,只端茶浅啄。

场面一时冷静。

贺清愉见状,上前打圆场,“这两日院中桂花开了不少,母亲叫人打下晾干,或酿酒,或做香囊,或做花茶。晚些时候,三王子可带些回去。”

漠北三王子神色冷淡的道谢,就欲起身告辞。

正在这时,有侍从匆匆进来,在三王子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得这位矜贵自持的三王子突然之间变了脸色,随即一双冷眸死死的看向萧扬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秋阳下,萧扬欢莞尔一笑,带着温柔的凉意,“三王子高看本宫了,不过是我的人在凉州得了一些消息,有意提醒三王子几句。”

漠北三王子也不再和萧扬欢闲话,当下就与贺清愉告辞,匆匆离开。

“出什么事情了?”贺清愉低声问着随着侍从一道进来的小厮。

小厮机灵,当下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的一清二楚。

能让漠北三王子问询疾走的人,只有跟着一道来的漠北公主奴雅了,出事的也正是这位被宠的嚣张跋扈的小公主。

这位小公主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花灯街上今日准备扎灯庆祝中秋月圆。今日一早就带着随从就去了花灯街去,赏花灯去了。

这花灯街是南楚京城一大景观,逢年过节都会由官府和各大户人家共同出资请人扎花灯,以供京城百姓观赏玩乐。

而这位漠北的小公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兴致,竟然想看一看这些匠人是如何将灯笼扎成各种各式的模样,不待晚上,就去了花灯节。

然而这一去,就出了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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