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闺房门口,楚凝不动声色地往早上预留的那道门缝里瞧了一眼,很好,地上的肉干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有些事要去一趟洪伯那里,你去香坊吧,不用跟着我,咱俩分头行事,我可等着你的迷香哟!别忘了还有醒神香,可以多做一些。”

她顾不得吃早膳,赶紧支走了秋鹮,然后进屋查看。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挑出一件宽袖的白色云锦长裙,重新换上。

举起左边的袖子瞧了瞧,原本什么也没有的袖口上,此刻却赫然画着一只栩栩如生,憨态可掬的小白虎。像一幅水墨画,白底黑纹,乍一看还以为是只小猫,温顺地趴着,正睡得香甜。

小白虎就这么一丁点大,在宽大的衣袖上只占了豆腐干大小的一块地方,不注意看还发现不了。

“你个小懒猫,吃饱了就睡。”看着小白虎又憨又萌的样子,楚凝嘴角满含笑意。

楚凝将梅姨给的“子母追魂针”重新放入新换的长裙袖兜中,自言自语道:“该去搞件储物法器了,这么换来换去可真麻烦。”

整理好袖子,有小白虎图案的那面正好朝里,楚凝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了两下,眼神宠溺。

之后,她便离开屋子,悠哉悠哉地前往洪伯的住处,一路上还哼着小曲,心情不错的样子。

洪伯年约六十上下,是唯一住在镖局里的医师。

镖局对他有恩,确切的说是楚霸天和霍琦瑛夫妇对他有恩。

洪伯曾经收过两个徒弟,大徒弟学了他的医术之后,欺师灭祖,不但挑了洪伯双手的手筋,让他永远都不能行医,还将他赶出了辛苦开设的“善春堂”。小徒弟又太过年幼,根本无力反抗。

身无分文的洪伯,一路从家乡平溪镇乞讨至天耀皇城。

皇城繁华,机会也多,洪伯虽废了双手,但医术未失,说不定运气好,能找到机会赚些银两。只要买到他需要的药材,就可以治好断筋的手。但洪伯的运气非常不好,繁华的地方机会虽多,但竞争也多,还有着许多不公平的待遇,洪伯吃尽苦头,非但没能赚到银两,还病倒了,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是楚霸天和霍琦瑛正好路过,救了他一命,还治好了他的双手。那时镖局刚开设不久,洪伯为了报答夫妻二人,便自愿当了镖局的医师,从此在镖局住了下来。

洪伯平时除了为镖局中的人问诊,也会给一些外来求诊的穷人看病,其余时间就喜欢钻研医术。

经历过这样的遭遇,尽管洪伯医术高超,但不愿再收徒,也懒得主动与人打交道,便独自一人住在前院较为偏僻的东侧角落。他看中那里的一块空地,特意将之改建成了药园。

楚凝小时候特别顽皮,常会跑去洪伯的药园子玩耍,把那里当成花园般对待,看见漂亮的花花草草就会去摘,结果糟蹋了不少名贵草药,其中还有很多洪伯花费心血好不容易种植成功的珍稀草药。

那时洪伯看见楚凝就非常头疼,但又拿她没办法,恩人的女儿,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跟在楚凝后面阻止她的劣行。如此一来,楚凝反倒成了经常和洪伯打交道的人,相处久了,洪伯对楚凝的态度就要比其他人亲切得多。

等楚凝大一些了,知道那些草药不能随便采摘肆意破坏,她去的次数就明显减少了。若是生病或者受伤,楚霸天和霍琦瑛自会派人将洪伯请过来为她问诊,而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有去过洪伯那里。

想起小时候的调皮捣蛋,她还挺怀念的。然而那种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日子实在太短暂,她还没过够,便一去不复返。从此,她的人生字典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无忧无虑”这四个字,楚凝心中不免感慨万分。

一进药园,楚凝就看见洪伯正弯腰在不远处的药田里忙碌,她高喊一声:“洪伯,我来看你了。”

听见叫唤声,洪伯直起身,转头瞧了瞧,一眼就认出是楚凝,他停下手中的活,向楚凝走过来,问道:“丫头几时醒的?觉得怎么样?我开的药你是不是又给倒了?”

被洪伯说中,楚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说道:“洪伯,我昨日刚醒。你不是说我只是受了点惊吓才陷入昏迷的嘛!你瞧,我现在活奔乱跳一点事都没,既然没什么大碍,就不用喝药了吧。您老人家配的药也太难喝了,简直苦不堪言,难以下咽,就不能改善一下口感嘛?”

洪伯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丫头,又拿洪伯寻开心。你当我是厨子呢?还改善一下口感?知不知道什么叫良药苦口?”

楚凝嘟着嘴,撒娇着说道:“可我嗜甜,洪伯就不能往里头加点糖啊蜂蜜啊什么的嘛!”

真是拿楚凝没辙,洪伯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理他是永远说不过楚凝的,这丫头总有一大堆歪理,所以他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问道:“丫头可是好久都没来了,今儿怎么想着过来了?是不是又看上我这里的什么东西了?”

“哎呀洪伯,看你说得,怎么老想着我以前干的那些事呢?那时我还小,不懂事,再说我不是已经向你认过错了嘛!”楚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说话间,见洪伯想要擦汗,但拿着药锄不方便,她便主动上前接过洪伯手中的药锄,替他拿着,让洪伯可以腾出手。

洪伯擦完汗,看了楚凝一眼,笑了笑说道:“行了,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想做什么?只要别弄坏我的草药就行。”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洪伯有没有桃蛇藤的解药。”既然被洪伯率先说破,楚凝也就大大方方说明了自己的真实来意。

洪伯一听楚凝要解药,立刻紧张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楚凝,见她面色正常,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之处。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抓起她的手腕,把了一下脉。

楚凝心中微暖,说道:“洪伯,我没事,不是我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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